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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老师傅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抵达赵都后，与莫长老在商会安排的住所见面。
王老太太的丧事定在什么时候？
老师傅低声问道。
明天。
莫长老也是面色冰冷，丝毫没有了前些日的温暖。
据说明日丧事完毕后，遗体会在后天**下葬。
怎会如此着急！
老师傅罕见地抽了口凉气。
国老之葬，且不谈单是墓穴的选址置建少说三年，光丧事的礼仪，就需令朝中百官逐个参拜，各地官员来朝少说半月他们莫非心狠到连老太太的手也敢动了！
莫长老神情黯然地摇摇头。
君言不知，但据说墓穴的选址问题，在早年就已经确定好。王老太与先夫感情甚笃，老师傅也知道的，而在前些年王家老爷离世时，老太太便已立言要与夫君同穴，因此各种下葬的安排也是早已布置妥当。而丧礼之事，据说也是老太太的意思，王家虽然是国主大家，但老太太从来深居简出，当年其夫王家老爷为了明确对赵家的支持，立誓言不会参与任何朝堂之事，夫唱妇随，故明面上老太太也仅仅是个大户人家的家主，不便以国葬之礼处置。
老师傅摸着下巴，在房间反复踱步。
不对，这事情我想不明白君言你是见过老太太了是吧。
莫长老皱着眉点点头。
不错，我从铁砧出发，三天就到了赵都求见老太太。她接见我的时候依旧挺客气的，拉着我的手家长里短，看着一点不像是身体不好的人。
说道这儿，莫长老低下头揉了揉眼角。
那眼下王家是什么情况。
老师傅进屋后第一次坐下。
莫长老长叹了口气。
眼下虽然对外公布的是王老太太大限已至，属于喜丧，但王家质疑死因的声音从一开始就十分强硬，特别是在前天后续丧葬安排传达后，王家两派甚至起了武斗之心，内禁侍卫总管赵炎与而今负责辎重粮草的王衍在公堂之上就拔了刀。
赵炎我若没记错，应该也是娶了王家的姑娘。这样，当初应也是将其作为后备主力在培养。
老师傅逐渐恢复了运筹帷幄的气度。
那关于老太太的死因，为何就没有深究？算起来，死讯传出来也有近十多天了吧。
王老太太生前的亲信尹总管以死相迫，不让人靠近遗体半步，求众人让老太太周全地与王家老爷重聚。赵家固然也是受尹总管关照甚多，而王家几乎所有的长辈都与尹总管交情甚笃，因此尹总管此举一出，也就无人敢再发声。
老师傅默默听着，手指轻敲椅子的扶手。
那尹总管有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提出来？比如老太太死前的遗言之类。
莫长老想了想。
没有，想来这些天尹总管除了护着遗体操办丧事，对其他的事情一概没有提过。
也对，尹管家向来都是如此默默护家不闻不问的样子。
老师傅似乎是在对自己说着。
那么赵家呢？
赵家现在情况很复杂，赵君似乎被老太太的过世打击甚大，连续几日都没有上朝，据说整日就在灵前护着，不传一旨一诏。而赵家其他子弟，包括王子们和几大家将，也吵得不可开交。
莫长老喝了一口阿呆倒过来的茶。
其实王家也是如此，眼下情况十分复杂，对老太太死因起疑的，也分了两派人，一派人宣称罪首便是赵家，意图趁老太太的死王家混乱之际一举将王家铲除，真正坐稳赵国；另一派人，也就是赵炎所在的，表示害死老太太的就是他们王家的人，想着以这个藉口将赵家拉下来，从此改赵为王。而赵家也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有人主张直接先下手为强把王家势力灭掉，有人反对，表示王家在赵国的势力之大并非动用武力就能消除的，只怕会引起各老派贵族的群起而攻。
等等
老师傅抬起头，眯着眼问道。
眼下证筎数十万教众调动完毕，赵君一点应对的手段都没有吗？
突然一个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让莫长老也愣了一下。
证筎的调遣做法十分巧妙，赵都本就人口众多，每日出城进城的民众各种理由都有，因此艮派教徒若是以百姓的身份进出，又不携带兵刃，是很难引起禁卫注意的，他在将人调入的同时，也将部分教众调出，这样在赵都总人口上保持着平衡，若不是有人告发泄露，想来是万难被发现。
但这件事，君言你是在见到老太太时，有提到过的吧？你当时和王老太太见面是何情景？
莫长老想了想，皱起眉头。
当时我和老太太坐下来客套了一下之后，将狐皮递给她。老太太看到狐皮欢喜得很，放在手上反复翻看着，然后我就提起最近好像王家的年轻人时常因为赵家的问题起争执，老太太这会儿笑着说家里的小孩子们吵架也正常，当家长的及时出来教训就好了，然后我又说起，感觉这两天赵都人多了一些，问是不是教会那边有什么活动，老太太就说了句不是很清楚，然后让身边的丫头把狐皮收了起来，说最近精神不太好时常犯困，让我先回去，带她谢过你，改日她会安排回礼，请你放心
这么说，她把狐皮收下了？
老师傅停下用手指敲击，一把抓住椅子扶手。
老太太的话真的是这么说的？
莫长老抿了抿嘴。
一字不差，我不会记错。
老师傅沉默了好久，如同拿了主意般长舒一口气。
大掌柜王悦在王家处于哪一派？
根据商会查探到的情况，王悦行事十分低调，面对各方面都很谨慎，赵家和王家的激进派都在拉拢，而他一直都回避着与他们的接触。而毕竟他既是王家子弟，又是老太太生前指定的未来家族主力，一拨人都对其拉拢为主而不敢动武。
老师傅站起身，给莫长老续上一杯茶。
那如此，我斗胆向莫长老借一将，不知意下如何？
谁？
莫长老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献着殷情的顶头上司。
蒙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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