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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着做什么！拿过学生证的都可以滚了！”黄头发不耐烦地说。
虽说周围的新生都对杨虹的行为很是不忿，但被他刚才的行为给吓住了，纷纷散开。黄头发在后面不屑地拿起一根烟，对他身后跟着的小弟说，“这群菜鸟一定要给他们一点见识看看，不知天高地厚。”
小弟连连点头称是，“杨哥你说的是。”
黄头发自然就是王哲文口中的杨虹。他看见人群散去，有一个男生还站在原地，向那个男生招了招手，“你是来拿学生证的吗？这边这边，快点。”
宋小河走上前，杨虹把手中的烟叼在嘴里，扔给宋小河一只打火机，“点上。”
宋小河拿起打火机，顺溜地帮黄头发点上。烟头火星亮起，一缕烟冉冉升起。别的新生不会答应做这事，宋小河对此倒是不介意。他从小在垃圾场长大，本就对面子的概念比较淡，面子能吃吗？对他来说点根烟差不多算是助人为乐。在垃圾场的时候，赵建国也总是让他帮忙点烟，他也乐呵呵地应下。这次帮杨虹点烟，倒是有点想念赵建国，宋小河不禁有点伤感。
杨虹满意的抽了一口烟，含了一会儿，偏过头吐出一串烟圈。宋小河的落寞神情他看在眼里，还以为宋小河觉得给他点烟受了委屈，倒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这菜鸟没什么骨气，但还是挺听话。
他缓了缓语气，问：“你什么名字啊，我把学生证给你。”
“宋小河。”宋小河很快收起感伤，回道。
杨虹一听，愣住了：“宋小hn方省的那个状元？”
他心中纳闷，状元不都应该是眼高于顶，桀骜不驯，面对强权敢于反抗的吗？怎么这个状元看起来平平无奇，中规中矩，还给自己点烟？
“是。”宋小河思考了一下，虽然自己机甲实践考了0分，但好像总分是状元吧？他没有关心自己是不是状元，对他来说，自己考上了机甲大学就是达到了目标，其他的都是浮云。
杨虹有点不知所措。怎么办，自己先前还信誓旦旦说要给宋小河这个状元一个下马威，但现在气氛如此和谐，自己好像找不出什么理由啊……而且这个人考上了状元，那么实力必然不俗，但还是如此平易近人，给自己点烟，这可如何是好？
不管了，状元就在眼前，此等机会不能错过。
“对了，我有点渴了，你帮我倒杯水。“杨虹定下心，指了指桌上的一杯水，凶巴巴地对宋小河说。
“这大热天的，你们还真是辛苦了。”宋小河笑呵呵地拿起桌脚边的水壶帮杨虹的水杯灌上了水，“对了，学长，我的学生证可以给我了吧。”
……杨虹接过宋小河递过来的水杯，有点无语了，你个状元这样和和气气真的好吗？
“你tm急什么啊，我给你的时候自然会给你的！”
杨虹一嗓子吼完，一口烟徐徐吐在了宋小河的脸上，烟雾在六月的阳光下旋转升腾，给人一种虚幻的色彩。然后在烟雾之中，杨虹飞了出去，把桌子撞翻在地，杯子里热水都洒在了他的身上。杨虹的小弟见了，连忙上前扶起杨虹，杨虹抓着手臂上被烫起的水泡直叫唤。
宋小河收起笑容。
给杨虹点烟，给杨虹倒水，是宋小河性格随和，但不代表他就怕人怕事。他能看轻面子，不代表他就没有尊严，没有底线。在邻里的接济下，有一顿没一顿长大后混迹垃圾场的宋小河，固然对点烟倒水这种事不怎么在乎，但性格上却是狠历果断。他不喜欢闻烟味，每次给赵建国点完烟后，赵建国都会自觉的走到十几步外抽。这个杨虹还敢把烟吐到宋小河脸上，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宋小河放下脚，在杨虹惊恐的目光下走上前。他前进一步，杨虹就在小弟的搀扶下后退一步，在杨虹就要崩溃时，宋小河从掉在地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递到杨虹面前，“帮我把脸擦干净。”
杨虹的小弟呆呆着看着宋小河，又看看杨虹，不知所措。
杨虹看着眼前的纸巾，嘴唇颤抖着，用被水烫伤的手接过纸巾，凑到宋小河的脸上，一点点地抹着。
宋小河面无表情，纸巾在他脸上擦拭着，就像在一块大理石上擦过。
突然，杨虹把纸巾揉进手心，一声狂吼，挥拳向宋小河的脸上打去，在离宋小河的脸一圈距离再也无法前进，一只手掌挡在了他的拳头前。宋小河把手掌下压，杨虹慢慢蹲在了地上，把头埋在了膝间，一动不动。
他的小弟站在原地，宋小河朝他挥了挥手，小弟犹豫了一下，转身跑了。
宋小河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杨虹，没有说话。何必呢？
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低头对杨虹说，“我的学生证。”
杨虹终于站起来，把被撞倒的桌子扶起来，从抽屉里拿里一张学生证，递给宋小河。他突然很怀念那个平平无奇，中规中矩，还给自己点烟的宋小河。果然，状元都是那啥……桀骜不驯的啊。
宋小河正要离开，背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大红，听小刘说你被欺负了！”
金超群刚刚还在为新生的入学事宜焦头烂额，杨虹的小弟刘启山跑进来说杨虹被一个新生打了。他一听这还得了，我们学生会纪检部的人还能被新生欺负了！他当机立断，随着刘启山来到了第二体育馆里，顺便把自己手头的工作扔给了助手。助手看着一叠厚厚的资料，欲哭无泪。
杨虹一抬头，看见刘启山带着金超群跑来，一个之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汉子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金超群一看杨虹的可怜相，心中也是一突，这么惨？不知道是被哪个新生打的。话说杨虹在联邦第二机甲大学也是个狠人，哪个新生能把他打成这副样子？看来这届新生混进了一个狠角色啊。
杨虹绕过宋小河一大圈，跑到金超群身后。
金超群看着转过身来的宋小河，沉声道：“你是哪个新生，什么名字？”
宋小河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那里见过，老老实实地回答：“宋小河。”
“宋小河？”金超群疑惑道，这名字哪里听到过。
“这届南方省的状元。”杨虹在一边解释，一边往自己起水泡的手上哈气。金超群让刘启山先陪他去医务室看看，但杨虹一定坚持要留在原地，看看宋小河是怎么被金超群教训的。
金超群是学生会纪检部部长，同时也是联邦第二机甲大学武道社的副部长，武道上的造诣在学校里首屈一指。杨虹刚才被迫给宋小河擦脸，心里早在骂爹骂娘，此时就指望着金超群为自己做主了。
“状元，状元就tm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告诉你，你们这些狗屁状元，在我眼里就和其他新生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垃圾。”金超群有底气说这种话，他作为大三学长，武道社的副社长，机甲等级8级的高手，早在大二就被学校派出去执行星际任务，经历了生死。这群大一新生也就纸上谈兵罢了，在他这个见过血的人眼里，都是温室里的花朵，都是垃圾。哪怕是状元又怎么样？
一样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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