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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领悟规则的人，就是神了吗？”宋小河低下的头抬起，眼里闪着莫名的悲痛。向他飘去的枯叶悄然爆开，变成一阵黑烟消散了。同一时间，四道红芒闪过，绑住宋小河的枯枝纷纷断开，刀已经被他握在了手里。
“你是谁？你不是他……你是谁？”女子惊疑不定。她能够感受到，虽然眼前的人容貌没有变，但是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现在的人，让她生出恐惧，一种无法抵抗的恐惧。
“你是神吗？你是不死的吗？”宋小河向女子走去。
“你是谁？你是谁？”女子惊恐的后退。四周的枯叶又一次聚集在了一起，红光划过，枯叶散开消失在了黑暗中。
女子惊恐道，“规则，这是规则！”虽然她也掌握了规则，但相比于眼前的这个人所展现出来的，似乎不值一提。世界上有规则千千万万，任何一种练到了极致，都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但她自己只是摸到了规则的一点皮毛，所以要不断收集傀儡累计经验，以求更进一步。但眼前的人，她的直觉告诉他，他掌握的规则已经臻至化境。
那是有关杀戮的规则。
女子不再犹豫，转身向小巷尽头逃窜。突然，她感到下身一空，低头一看，双脚已经不见了，摔在地上。女子惊叫一身，双腿重新生出，继续逃窜。
女子拼命逃窜，宋小河闲庭信步，却始终紧紧跟在女子的身后，手中的短刀从女子身上一次次划过。女子发出女妖般尖利的哀嚎，一次次修复着自己破碎的身子。
自诩不死的女子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随着宋小河一刀一刀的落下，她的生命力开始快速消逝。她掌握的规则使她能够修复自己死去的身体，实现某种意义上的不死，但一旦规则之力用尽，死亡就不可避免。
终于，女子不再逃窜，她转过身，发出一声尖啸，绝望地向宋小河冲去。宋小河不悲不喜，右手划过一道长弧，女子的头与身子分离。但女子并没有选择再生，她的头颅在半空化成一团烟雾，瞬间被拉长，旋转着向宋小河刺去。
宋小河站在原地，手中的短刀掷出，插入了女子的胸口。化成尖刺的烟雾在宋小河眼前猛然停住，随着最后的规则之力的用尽，和女子的身子一起消散了。
“也不过是凡人。”
远处的小巷里，赵建国破碎的尸身也变成了黑烟消失在清冷的月光下。
宋小河跌倒在地上，眼神由冷淡慢慢变成了迷茫，“你是谁？”
一个男子从宋小河跌在地上的身体里走出，全身隐约可见，似在非在。他的眼神不悲不喜，像一潭睡在深山的湖水，清澈而没有一丝波澜。
“你的救命恩人。”
“这没错，但如果你要什么报酬我可没有。”宋小河一下子紧张起来。
风拂过湖面，湖面泛起涟漪，男子的眼神温柔起来。“不用报酬。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说的话你自然会说的，不用我问。”宋小河翻翻白眼。
男子有点哭笑不得，将整件事情娓娓道来。
“你捡到的那把刀，是我的。这是我从小到大的佩刀，后来待我证道之后，它就变成了我的规则的载体。”
“证道？”宋小河问。
“就是找到属于自己的规则。这个世界上大道三千，规则千千万万，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规则。有些人天赋异禀，天生就掌握了规则，如刚才那个女的，她的规则应该是控制一切死物。”
“对，她说过。”宋小河点点头。
“这些天赋异禀的人掌握的规则一般是自然界的规则，比如掌控火，比如掌控水，比如掌控温度，比如掌控生死。而我的规则则是后天找到的。”
“什么规则？”在身体被控制的那段时间里，宋小河是有知觉的，他清晰地感知着外界，看到了男子的规则的霸道，看到那个女人在他面前的无力和弱小。
“相比于自然的规则，后天证道得到的规则更为抽象。像我的规则，方圆一百米内近战无敌。在我周围100米的范围内，无论有多少人，无论有什么——”男子将手掌摊开，翻下。他的语气平平淡淡，宋小河却被震撼到了。
“方圆一百米内近战无敌，这么精确的吗？”他想了一下。
“就这么精确。”男子笑道。
“那一百米之外呢？一百外一米的地方吗？一里外一厘米的地方呢？”
“那应该就要花点力气了……不说这个了。”男子显然对宋小河的问题有点无奈，“说起来，我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看出来了。”宋小河看着男子在风中若隐若现的身影。
“哈哈。我只是在死前不想让陪伴我这么多年的伙伴也湮没在这世上罢了，就留下了这么最后的一丝执念。”男子看向宋小河手里的刀，“算是找个有缘人吧，你是我见过这些年最有天赋的人。”
“那你以前怎么不出现？”宋小河奇怪道。
“你看看刀上。”男子说。宋小河举起握在手里的刀，仔细端详，才发现刀上的红痕有了变化。新的红痕从刀柄一直衍生到刀刃上，就像血流过的痕迹。
“这是你的血。以后这把刀是你的了。”男子说。
“有了血才能触发啊，那叫什么找有缘人，就是看谁运气好不小心把血洒上去了嘛。你这完全看运气啊。”宋小河实力嘲讽。
男子笑而不语。不是所有人的血滴上去都能和他的刀融为一体的。夜深了，月光清冷，男子原本就虚幻的身体更显透明。
“希望以后你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规则吧，不要让它蒙羞。可惜我的规则已经随我消散在这天地之中了，今晚是它最后一次出现在世间了。”男子流露出一丝落寞，“终究是要死的，谁也逃不过这个结局啊，我们终究只是凡人啊。不是神。”
男子看着月亮，逐渐消散。
宋小河看着男子，大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爽朗的笑声从风中隐约传来，男子不见了。
当天晚上，他想了很多。他想到了赵建国的死，死后的无人问津。他想到了自己在神秘女子手下的狼狈不堪，面对死亡时内心的恐惧，他想到了男子的强大。他想到了活到如今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想到了垃圾场那片狭窄的天空。
他想看看更大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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