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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城市，虚燕更像是一所要塞。
在专机降落时，余烈透过机窗俯瞰过去，只能看到一片由钢筋与混凝土搭建的钢铁丛林。
街道上随处可见巡逻的武装人形，偶有行人，也大多是形色匆匆的模样。城市的每个区之间设有检查站，工作人员会仔细核对每个人类或人形的身份。此时余烈正盯着街道上凹陷的痕迹猜测，曾有战车行驶过这里。
这是一座高度军管化的城市，这是一所随时准备迎接战争的要塞。
专案组成员与mia小队成员正排队通过一间检查站。尽管他们来自于上级部门，但仍然需要遵守这座城市的规则。
“它们与你们不一样，”余烈看着前方的卫兵，向身旁的凛说着：“比起你们，它们是更纯粹的武器。”
“那些是冷金工坊的量产武装人形，”凛曾来过虚燕，对这座城市有一些了解，“没有自主思维，由小队长用终端控制，是预备用来应对与ares的战争的主力军。”
“主力军？不，它们是真正的消耗品。”余烈的语气有些沉重，“它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活着，又会在什么时候死去。设计这种东西的家伙，一定是一个真正的疯子。”
“为什么这么说？”薇拉不喜欢那些量产武装人形，即使它们从某种角度来讲……是她的“同类”。
“它们是枪，枪不会杀人，只有人才会。”余烈看着卫兵，它的机械手臂的末端并不是手掌，而是黑洞洞的枪口。“它们没有自己的意志，唯一的用途就是遵从使用者的指令，毁灭那家伙想要毁灭的一切……它们的设计者一定心冷如铁，不对，是漠视生命。”
“还好，你们不一样。”他伸手拍了拍薇拉的肩膀，“说实话，见到这些东西之后，我对郁以柳的评价高了一些。”
“最初你对她的评价是什么样？”薇拉有些好奇。
“一个内心满是执念的疯子。”
“那现在呢？”
“一个孤独的天才。”余烈微笑着继续说道：“与其说她像个疯狂的科学家，我倒觉得她是个不明白怎么样关心自己孩子的母亲。”
薇拉偏过头，不说话。
余烈看到她略显孩子气的动作，有些尴尬的挠头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干涉你私人事务的意思。”他并不清楚郁以柳与薇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自己的话有些冒犯了。
薇拉静静抱住余烈的胳膊，低着头，长发挡住了余烈看向她的目光。几分钟后，当轮到他们安检的时候，薇拉才低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感谢你的好意。等到她准许的那天，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
暮光手捧平板电脑，看着渡鸦传过来的影响。
“暮光，我们不能采取些效率比较高的办法么？”一旁的寒霜卧在桌子上，将枪口伸出窗帘，用瞄准镜观察着街道的景象。
“我们时间足够，而且现在做的并不是没用的准备。渡鸦，转向那队路过的巡逻队。”暮光头也不抬的回答着寒霜的问题，后半句则是对隔壁的渡鸦说的。
“好。”渡鸦应着，校准着手中望远镜式样的器械，“这样可以么？”
“放大，对准右起第二个。”
“收到。”
暮光匆匆在纸上记着什么，随后说道：“好了，继续观测。”
“真的有必要做到这样么？我感觉你们简直是在绘制这个城市的地图。”寒霜无聊的说着，尽管她是狙击手，但似乎并没有狙击手应有的耐心。
“当然有必要，从军队的严密保护下劫持目标可不是个轻松的工作，更别说带着目标撤离了。这次任务很重要，做多少准备工作都不嫌多。”尽管出发前boss曾对她说过，如果无法带走目标，可以选择拷问出相关的信息，但暮光还是更希望能安全的带着目标撤离。
“目标所乘坐的车辆出现，通过了03号检查站。”寒霜发现了目标的车辆，但没办法确定目标在不在车内。
“渡鸦，锁定车辆，记录路线，直到离开你视野范围为止。”暮光下着命令。
“收到。”
暮光记录下发现车辆的时间。
“记录完毕，”渡鸦耸肩，重新将仪器对准刚刚中断观测的地方，说着：“目标车辆昨天晚上也是走的这条路。我猜他现在应该是去上班了。”
“如果他的作息一直这么有规律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完成任务，带着这家伙返回e05了。”寒霜放下枪，无聊的趴在枕头上。
“等等，渡鸦，返回刚才观测的地方，03号检查站！”暮光紧盯屏幕，眉头微皱。
“收到。怎么了，暮光？”
“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持枪的那个人类。”
“他是谁？”
“不知道名字。但追猎者醒了之后我和她询问过，月华自毁前传回的信息我也看过，这个男人……打败了她们两个。”
寒霜来了精神：“哦？打败了月华姐和追猎者那个讨厌鬼的人类？我看看。”她举起狙击步枪，对准03号检查站，搜寻着她们所说的男人。
她看到了她们所说的那人，将准星锁定在他的额头，寒霜评论着：“也不怎么样嘛，月华姐不是战斗人形，输给人类情有可原；但追猎者是怎么输给他的？他的身体可不像是能扛住一发点45子弹的样子。”
“别小看他，这人并不弱；我们专注任务吧，不要节外生枝了。”暮光说着。
“不弱？如果我现在扣动扳机，他还能活下来么？”寒霜显然不太相信。
暮光手中平板电脑的屏幕上，那个男人停下了脚步，拦住了身后的战术人形，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快移开你的枪口，他好像发现我们了。”暮光连忙喊着：“收起枪，东西移回原位，我们撤离这里，立刻！”
……
余烈皱着眉头，挡在薇拉身前，抬头扫视着四周。
“怎么了？”薇拉问道。
“不知道，有人用枪口对准了我们。”心中的紧张感稍退，但余烈仍没有放松警惕。
余烈相信自己的直觉，那是他数次险死还生才磨练出的如同野兽一般的直觉，也曾是他复仇的最大倚仗。
“少见多怪。”专案组成员所在的方向响起了有些傲慢的话语声，随后，一个男人分开众人走了出来。“虚燕城的警戒远比深空城严格的多，有人瞄准你也不奇怪。”他有些恶意的说道：“毕竟你看起来就不怎么像好人呐，余烈。”
“哦？”尽管没有回头，余烈还是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
霍达，霍俊的叔叔，深空防卫派出的这支专案组的组长。
“劝你还是收起你那套雇佣兵习气，否则，小心会被警备机器人击毙哦？”霍达皮笑肉不笑的说着：“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可是差点以为你是ares的那些人偶派来的搞破坏的人类呢。”
“怎么可能有人会为了ares人形的空头支票而来这边当卧底呢。”余烈随意的回应着。
“谁知道呢，郁以柳也不是什么好人。”霍达意有所指，“为她卖命的人有很多，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对负责你人身安全的小队说这种话，难道你就不担心回不到深空城么？”尽管余烈也在笑着，但他的话语里夹杂着浓重的火药味。
“像我这样的守法公民，在这座城市里可是最安全的。”霍达返回了专案组的队伍中。
余烈面无表情，带队走向不远处停放的车辆。
看来这次的任务不会那么简单，有这家伙从中作梗，余烈很难通过专案组获取这次爆炸案的资料。即使霍达足够大度，肯和他分享专案组的调查进度，余烈也不想拿着这家伙的调查结果和郁以柳交差。毕竟，余烈第一次见到霍达，就闻到了这家伙身上浓重的人渣味道。如果霍达这种人还能算作是守法公民，那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的人类就是囚犯了。
也许这座城市的人类居民不是囚犯，而是用来制约ares的人质。
数量高达三十三万的……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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