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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猴子传声而至,破口大骂:“简直胡说八道,一派胡言,荒缪之极。本猿我活了十余万年闻所未闻,根本不存在什么‘诅咒’,这简直是吓唬孩童的把戏。”
墨云城从未见过猴子如此激动,随即好奇传声道:“这话怎么说?”
猴子正经道:“远古便有云:‘识者,先天而成;气者,后天而练’。这是说灵识乃先天而成,灵气有破散之可能,而灵识绝无消散的道理。犹如你可以自行散去灵气,可有听过可以自损灵识之说。即使人身体消亡了,灵识也会存在七日,而后才飞灰。说灵识自行破散,简直犹如公鸡下蛋,母鸡打鸣般荒唐,至少从上古到五万年前这段时间,我是没有听说过。”
墨云城疑惑道:“那这符阵天师诅咒之说,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猴子沉思了一会,道:“我想一定是外部或外力的原因导致,跟其本身灵识肯定无关。”
墨云城接着问道:“那是什么外部原因?”
猴子无奈道:“我被封印很久,这五万年来大陆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刚说到符阵师诅咒,一旁的小和尚有些不解,嫩声道:“我知道华天师叔本身并非符阵师,怎么会需要这七魄寒魂草呢?”
陈庄主道:“师父他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所爱之人才拿此灵草给我,让我代栽养。”
小和尚疑问道:“那华天师叔爱的人是谁呢?”
“你这出家人怎么老喜欢打听人私事呢,真是六根不净。”一旁的墨云城不禁哑然失笑道。
小和尚脸微红,狠狠瞪了墨云城一眼,随即噘嘴不语。
陈庄主对小和尚微微一笑,说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是九华宗的弟子都会知道师父他一直爱着他师妹,也就是我师叔轩辕凝儿,她也是九华宗四君之一。”
墨云城听到‘轩辕’二字,心境不禁有些波动,因为这让他想到了昊天塔内始君轩辕桓,更没想到轩辕一族也有人拜入了九华宗门下。
陈庄主继续说道:“当年师父为情所伤,一日醉酒后在九华山天柱峰石壁上留下了一首诗,这诗在九华宗一直广为流传。”
陈一帆好奇道:“师公写了什么诗啊。”
“帆儿,希望你以后可以和自己爱的女子幸福偕老,可别像你师公一样。”陈庄主抚摸了一下他的头,似乎在嘱咐最后的遗言般,“石壁上写着‘一见倾心情似海,一御涌云为一笑。怎奈花落水无情,天地合时与君绝’。”
一旁林夫人听完,若有所感道:“为了所爱之人,不惜御空万里到大陆极南移取灵草,未曾想世间竟有如此痴情男子。”
。。。
随后,陈庄主单独相邀墨云城谈话,小和尚三人则鱼贯而出,蕴灵阁内只剩他二人。
只见陈庄主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过去,道:“云城兄弟,这封信是我昨晚写好,也麻烦你替我一起转交给师父,里面主要写的是让师父收留帆儿在九华宗修习之事,拜托了。”
墨云城接过信封不禁暗叹他心思的精明,就在昨晚事情发生后,他便预料到了风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墨云城把信郑重的放入怀中,问道:“陈庄主,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我不过昨晚初识,你为何敢将这么贵重的灵草托付于我,你就不怕我拿走么?”
陈庄主道:“陈某不才,一生广交朋友,阅人无数,自信自己不会看错人。素未谋面便能不惜涉险相救,足见仗义侠骨;现今身陷险境而不乱,足见泰然沉稳;现下又敢问我这个问题,足见率直坦诚,我把它交给这样的人,你说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墨云城听此说,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人夸这么多,同时也暗自佩服他的能言善道,旋即对他拱手道:“庄主过誉。我来至乡野地方,大道理不懂那么多,但从小就有人教导我做人应言必行,既然你能信我,我自不敢辜负这份信任。”
“谢谢你,云城兄弟。”陈庄主有些激动的握紧了他的手,接着说道,“知子莫若父,之所以单独找你相谈,是因为我知道以帆儿的秉性绝不会弃我们而去。”
墨云城道:“庄主你的意思是?”
“不错,今晚子时出发,我会派人悄悄护你们出庄。”陈庄主恳切道,“帆儿就托付给你了,还恳请云城兄弟好好照顾。”
墨云城道:“陈庄主,实不相瞒,此次出庄我已有打算,也有把握能安全出去,你不必派人护送,这样反而容易暴露目标。”
陈庄主提声道:“确定?”
墨云城道:“不错,以我微末修为在密林我之所以能引开强敌,是因为我懂得隐匿之法,也能帮助别人隐匿气息。不过却只同时能帮四五人逃出,而且也有时限。如果庄主愿意,你与贵夫人可一道随我潜出,恰好五人。”
闻言,陈庄主先是虎躯一震,随后又微微垂头道:“感谢上苍,我陈氏终能保住血脉。不过云城兄弟,谢谢你的美意,我不能跟你走。”
墨云城疑惑道:“为何?”
陈庄主仰头闭目了一会,随即开口道:“陈某人继承父业,秉承列祖遗志,而现在非旦朝不保夕,身为一庄之主还要狼狈弃庄而去。如果我真的这样做,活着我对不起守庄的生死兄弟,死后更没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虽然我是生意人,一直以来都奉行利字当先,但也明白比利更重要的还有义,还有孝,更有耻。”
听罢这席话,墨云城有些动容,这陈庄主确也可敬可叹。确实如他所说,设身处地,假如济孤坊有朝一日也面临如此险境,自己也会做出与他一样的选择,又怎么会舍义取生。
墨云城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强求了。那晚上我们四人在哪里碰头。”
陈庄主再次郑重道:“晚上子时在海纳厅,我会派人引你二人过来。不过不是四人,我夫人性子忠烈,宁死不会离开,只会与我共进退。云城兄弟,犬子就拜托你了。”
墨云城点了点头示意,随即暗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随后二人离开了蕴灵阁,墨云城则与小和尚一起回房休息。
房间中,墨云城独自一人坐于华桌前,眼睛凝视着桌上的玄木盒,感觉责任很重。同时他也不禁想起坊长,想起她向来行事雷厉,重诺守信;想起她言必行,行必果的性子,这么些年来自己一直深受其影响。
到济孤坊前,与兄弟林晔一起的那三年,为了生存偷摸坑骗,干过不少损人利己的事。那时的他只知道为了生存可以不择手段,幸亏后来坊长与吕向布的悉心教导,他才知道在这个世界还有比生存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活着的尊严。
深思之际,猴子兴奋的传声道:“吼吼,发了,这下发了。好弟弟,这可是送上门的东西。”
墨云城莫名道:“什么东西?”
猴子道:“少装蒜,还不是这七魄寒魂草。”
墨云城忙回道:“藤大哥,你可别打这株灵草主意。我既然都答应人家了,自然要去办到。”
猴子无奈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事我也仔细想过了。好弟弟,你看啊,假如我修复了灵识,恢复了记忆,以我这十余万年的经验帮你再找株同等药效的灵草还不是手到擒来。而且不仅如此,我灵识力恢复巅峰后还可以更大限度的帮助你修炼,这可是一举三得。既不辜负别人的托付,我灵识也恢复了,你也得到更多好处。”
墨云城掩笑道:“滕大哥,你这算盘打的可比陈庄主还精,小弟佩服佩服。”
猴子兴奋道:“那你是答应了。”
“不行。”墨云城淡然道。
猴子瞬间泄气,低斥道:“还结义兄弟,完全不为哥哥考虑。哎,只能怪我看错人了,命苦啊,命苦。”
墨云城笑了笑,正色道:“滕大哥,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努力修炼,他日别说这一株灵草,就算你要它十株百株,我都给你弄来。”
猴子哀叹道:“希望如此吧。”
墨云城求教道:“藤大哥,晚上才行动,还有些许时间。你之前不是说过指导我修炼神诀,教我六十四卦与自然图文么。”
猴子道:“对,要不是连日来奔波不断,我早已指导你,你这小家伙如果不赶紧提升修为,我不知又得等多久才能修复灵识。事不宜迟,你现在先把三生化星诀背一遍与我听,我看你记得如何。”
这神诀墨云城一直在背默,早已烂熟于心,不多时便把千余字口诀诵完。
猴子听罢不住点头道:“不错,不错。那我先把神诀里基本的‘化星吐纳修炼法’解释给你听,你按我所说法门炼气。这里有小周与大周之分,我先教你小周运行法,你现在先坐床上盘腿凝神。”
话落,墨云城有些急不可耐的连忙脱鞋,随即爬到了床上,盘腿而坐,等着猴子下一步的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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