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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沉默了，奶奶说得对，她还真没那个本事去管他，也压根不想管。
凤奶奶接着叹道，很是语重心长。
“妮子啊，奶奶当然也希望你能嫁得好，但你也要记住，两个人结婚，门当户对很重要的。
你若找个条件跟你差不多的，至少还能拿的住他。”
凤栖心里堵得慌：“我知道。”
凤栖当晚守灵守到一点多，就被奶奶赶去睡觉了。
“后天才下葬，还得折腾两天呢，你的身体肯定会吃不消。”
凤栖晚上也没怎么吃东西，到了后半夜就饿醒了，去丧房又坐了两个小时，天快亮的时候才又回床上眯了会儿。
醒来后，她见宴请宾客的菜单太寒碜了，便跟几个长辈商量着，多加两道菜，还让吹灵的提前到了上午。
几个长辈自是不怎么乐意，谁也不愿意多掏腰包。
凤栖也不管别人怎么看，这份孝，她得尽到底。
“钱，我来出。我爷爷活着的时候就喜欢热闹，也好面子，这最后一回了，总得让他体面地走吧。”
几个长辈的脸都有些挂不住，但只要不用自己出钱，也都保持缄默了。
这么熬了一整天，凤栖觉得身体确实有些吃不消了。
头也疼，骨盆也疼。
第三天，下葬的时间定在了下午两点。
凤栖披麻戴孝地守在灵前，身上还挂着一块红绸，应该是因为她是孕妇的原因，反正讲究颇多。
最耗力气的就是哭灵了，来一波亲戚就得哭一回，而且全程都是跪着的。
这前两天哭的次数太多，凤栖嗓子都哭哑了，说话的时候还疼的厉害。
因为身子重，跪不了几分钟就开始难受。
好不容易撑到了入殓的时候，所有孝子孝孙全都披麻戴孝地跪在院里，哭声一片。
等到了孝子孝孙围着棺材撒垫背钱的时候，凤栖咬着下嘴唇，强忍着不掉眼泪，因为这也是习俗。
钉棺材盖的时候，院里又是哭声一片，凤栖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送灵的时候，家里的总管吩咐了两个孝孙专门搀扶着她。每走几步路就得停下来跪地哭灵。
梁良近不了身，只是干着急，她是真怕凤栖会出什么事儿。
正好温峤打来电话，她躲远接的，还捂着耳朵，实在是声音太吵了。
温峤每天都会让梁良给他拍一段视频，关键还是不放心。
如果真出了突发状况，那就不止是孩子有事儿了，若是不能及时送到医院，大人的命恐怕也难保。
“她怎么又在哭？你怎么也不劝劝她！这才回去两天，怎么就瘦了一圈。”
梁良当真是有苦难言，简直冤枉死她了。
“我劝了，这种氛围，她能不哭吗？别说小栖跟她爷爷感情很好，就是感情不好，也必须得哭。
你是没瞧见她那几个姑姑和叔叔，活着的时候不尽孝，人死了，哭的比谁都痛。”
还有，凤栖瘦了吗？她怎么没看出来？穿的那么厚，外面还披着一层孝衣，就是瘦了也看不出来吧。
这温总就是在故意找她茬，绝对是！
这一场丧事把凤栖是折腾的够呛，不过，好在肚子里这两个小家伙比较皮实，也没给她捣乱。
从坟上回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凤栖感觉浑身跟散了架似的，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梁良走近，朝她说道：“小栖，温总说，让你回来了给他回个电话。”
凤栖闭着眼睛，嗓子火辣辣地疼：“他若再打过来，就说我累了，睡了。”
不用问，肯定是催着她回去呢，可是，她还想留下来给爷爷做头七。
凤奶奶来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问道。
“打算什么时候走？”
凤栖知道她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宜在家待很长时间，但她就是不想离开。
“奶奶，我想给爷爷做完头七再走。”
凤奶奶倒也没说什么，沉默了片刻，直接问道。
“你这孩子都快生了，什么时候把他领回来让家里人看看啊。”
凤栖一下子就精神了，瞪大眼睛看向奶奶，结巴道。
“等……等他家里人同意了，我再带回来吧。”
凤奶奶看着凤栖，知道她在紧张，于是接着说道。
“我就是想看看他人品到底怎么样，长得好，条件好那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得对你好。”
凤栖心虚地回道：“他……他对我挺好的。”
凤奶奶皱着眉头，满腹愁思：“对你好能让你未婚就怀孕？他若是真的喜欢你，能连家人都搞不定？”
凤栖被说中了，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凤奶奶又道：“都把你肚子弄大了……他都没有来家里看看的意思！”
凤栖心里一阵难受：“奶奶，对不起。”
凤奶奶长叹一口气：“那些跟着你一起回来的人，是他的意思吧。”
凤栖低下头：“嗯。”
凤奶奶：“你回来这两三天，我也没见他给你打过电话，他倒是放心的很。”
凤栖头垂的更低了：“有打过的。”
凤奶奶：“你给他打个电话，趁你这次回来了，让他来家里坐坐吧。”
凤栖为难地看向奶奶：“奶奶，他……”
凤奶奶皱眉：“他怎么？工作忙，没时间？”
凤栖小声地解释道：“他确实挺忙的。”
凤奶奶：“那你给他打个电话，我在电话里跟他说两句总行吧。”
凤栖仍旧很为难：“奶奶……”
凤奶奶：“怎么？连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凤栖都快哭出来了，握着奶奶的手紧了紧。
凤奶奶继续叹气：“你也用不着瞒我，奶奶虽然老了，可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是不是压根就没打算娶你？”
凤栖吸了吸鼻子，朝奶奶扯唇笑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
“奶奶，我……”
凤奶奶抬手，用食指在凤栖的太阳穴上抵了两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呀，怎么就这么糊涂呀！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
一滴眼泪从眼眶滴落，凤栖猛摇头。
凤奶奶：“还是说，你是为了钱？”
凤栖继续摇头。
凤奶奶脸色一沉：“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破坏人家的家庭！”
凤栖依旧摇头：“没有，奶奶，我真没有。他没结婚，还是单身。
我没骗你，他家世特别好，我配不上他，但我就是喜欢他。”
凤奶奶连连叹气，眼睛也跟着红了：“他若是一直都不娶你呢？你打算一直等下去吗？”
凤栖忙解释道：“他……他不是不娶我，他只是厌恶婚姻。他爸妈不幸的婚姻给他留了阴影，他只是需要时间。”
凤栖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在说给奶奶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是不是她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他能幡然醒悟，然后给她一个幸福的结局呢？
之后，凤父凤母又将凤栖叫进了最里侧的屋子，跟她促膝长谈了一番，无非就是问她有关孩子父亲的事儿。
凤母说道：“我知道，我也没资格说你什么。不过，你这次回来，恐怕十里乡亲的都知道你怀孕这事儿了。
人言可畏，你最好还是带着孩子的爸爸回来一趟比较好，要不然真成了街里乡亲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你奶奶心里肯定也堵得慌，你从小就乖巧懂事，应该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安心。”
凤父一个劲地在旁边抽烟，看得出来，他对这件事甚为忧心。
到了晚上，凤栖接到了温峤的电话。
“不是让你给我回电话的吗？”
凤栖拿着手机出了大门，哑着嗓子回道：“事多，忘了。”
温峤蹙眉：“你的嗓子……”
凤栖伸手搓了搓脸，说话的时候，白色的哈气直往外冒。
“没事儿，多喝些水就好了。”
温峤还是不太放心：“明天能回来吗？”
凤栖：“我想在家里多待几天，陪陪我奶奶。等给我爷爷过了头七再回去。”
温峤：“你的身体真的没有什么不舒服？”
凤栖抬脚踢着路边的墙：“温峤，他们不止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更何况，我也怕死，如果真的身体不适的话，我回走的。”
那头一阵沉默，凤栖想了想，还是跟温峤说了。
“我奶奶……她想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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