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叔叔嫂嫂

白额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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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业豪和小姑娘的表哥,最后终于请来了大夫,大夫虽然贪财,好在医术还是不错的。在用过一份汤药后,老者的体温有明显的下降,之后老者再没发出不适的呻吟,不一会便安然入睡。这好在是刘昂用了冰块降温的办法,老者的器官才没有受到严重的损伤,否则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等忙完这一切,时间基本到了午夜时分,刘昂知道武业德可能等得焦急,就急忙和武业豪赶紧朝着约定的落脚点赶去。

    刘昂,“早知道就向小狗子打听一下,去二爷那里的路。那小子去取冰块,很快就跑了一个来回,想必中间是有近道。”

    武业豪,“城里道路错综复杂,就是有近道我们也可能迷路,我们就老老实实走回去吧。要是二哥要是问起来了,那也没甚关系,就说我们去打酱油了。”

    刘昂没好气的说:“你这个理由倒是编的好,但找来的钱不见了,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二爷,钱是被我贪墨了吧。”

    武业豪讪讪一笑,“你就给我二哥直说,钱就算是我借的,之后等我有了钱,我再还到公中。”

    刘昂笑道:“你本来是要去诈些钱财的,没想到最后却做了慈善,弄得自己血本无归,还把我身上剩下的钱全部拿走。”

    武业豪,“这不是因为救人要紧嘛,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村子里面的老老小小,都等着我们买米下锅呢,我看你如何把这钱凑出来。”

    “我才不担心呢,这不是有昂哥儿你在嘛,赚钱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们辛苦一下,回头你帮我把窟窿填上就是了。再说了,那冰块降温的方法还是你想到的,这救命也有你的一半功劳。我武业豪也不是小气之人,那救人得来的七级浮屠,我也送你三层半,只要你把钱还上即可。”

    刘昂笑骂道:“得得得!就你有道理,我们明天还是辛苦一点,多赚点钱回来吧。不过话说回来了,你前面不是和那几个小子挺不对付的吗,怎么后面倒是和好了?”

    武业豪直言道:“那几个小子说话是比较气人,但是却很讲义气,又有些侠义的精神,比较对我的胃口。所以我才一时心软,把钱给了他们。”

    武业豪说的没错,那几个小家伙确实不简单,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孩子。

    那小姑娘的表哥,名字叫做阿源,原本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家境还算是殷实。但后来家中遭了一次大火,父母被烧死,财产也被全部烧尽,自己也只能流落街头。之后又认识的小叫花了——阿良,两人一起靠着乞讨为生,生活过得颇为艰难。最终遇到这个小名叫狗子的男孩,想出了这个赚钱的法子,生活才慢慢有了好转。

    小姑娘姓余名叫巧莲,并不是本地的人士,从小也是父母双亡,和爷爷相依为命。后来家中遭了旱灾,实在是没有办法生活,就和爷爷一起到这甘泉县来投靠亲戚。没想到来到这甘泉县后,才发现远房姨姨、姨夫已经亡故,只留下了表哥一人。巧莲和爷爷别无他法,只得在烧毁的房屋中暂住下。之前由于爷爷一路舟车劳顿,到县城不久后就病倒了,所以才会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刘昂和武业豪一边聊着闲天,一边朝着武业德的落脚点走去,两人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宅院前。

    武业豪以前只是知道这个地方,但从来没有进去过,今天他和刘昂都是头一次来。尽管已是午夜时分,但武业豪丝毫没有初次登门的不好意思,也没有不扰人清梦的觉悟,拿起了硕大的拳头,照着门哐哐直砸。

    “哪个狗杀才叫门呐,让老娘觉都不得好睡!砸砸砸!你他娘的急着投胎啊!”

    一阵犀利的女声从院子里面传出来,这个声音清脆且尖锐,穿透力很强,让人听起来别有番滋味。但是声音的内容却非常粗俗,让刘昂不禁皱起了眉头。

    声音刚刚传到了刘昂的耳中,刘昂就听得门后有拉动门栓的声响,接着门分左右,走出来一个俏生生的丽人。

    此女大概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唇红齿白,眉眼含春,又兼体态丰盈,端是一副俊俏样貌。虽然面带桃花,面相上多是情路忐忑之兆,但眼中始终包含着一股果决坚定之色,让人不由地增添了几分好感。

    女子见到刘昂和武业豪两个,面色一松,再也没了愠怒的样子,转而是一副迎来送往的热情笑脸。

    “呦~原来是你们二位啊……”

    女子的一句“呦”,让人觉得刘昂他们似乎与她非常熟,像是一段时间未见的老友。但在说了“原来是你们二位啊”之后,又没了下文,显然是她并不认识刘昂和武业豪。

    武业豪看到此女后,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就向前见礼,行了一个肥诺。

    “嫂嫂有礼了,小弟武业豪见过嫂嫂!”

    “哈哈!”女子掩面而笑,伸手将武业豪虚扶了一下。

    “你二哥曾告诉我,说他三弟是个促狭之人。我原本是不信的,想你和你二哥,都是一奶同胞,他那般实诚木衲,他弟弟定然也是老实异常。没想到今日得见,你果如你二哥所言,是个害人的促狭鬼!至于那‘嫂嫂’之言,万万不可再提,我与你二哥八字未有一撇,望叔叔日后休要胡言!”

    你不要别人喊你嫂嫂,却叫别人叔叔,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而且我见武业豪叫你嫂嫂,你鼻涕泡都快乐出来了吧,女人果然是口是心非的生物。

    女子虽然不让武业豪叫嫂嫂,但听了他的那句‘嫂嫂’之后,却又变得热情很多,连忙把刘昂和武业豪往院子里面请。

    刘昂看到这一幕,觉得此女非常大胆。因为这个时代,类似于中国的古代,封建礼法那套东西都比较严格。一个女人能抛头露面,就已十分少见。更不要说是在午夜时分,为陌生男子开门了。之后和武业豪调笑的举动,更证实了之前武业豪在路上对自己说的话,此女出身风尘,作风颇为豪放。

    刘昂三人刚往院子里面走,迎面就遇上走出来的武业德。

    武业德见到武业豪,立即拿出了作为兄长的威严,对武业豪训斥道:“买个调料怎会用到如此多的时间,现在都已是午夜十分,你还知道回来?你自己去玩去耍,我实在是不想管,但你怎么能拉着昂哥儿呢?老三你要知道,我们明日还有大事,全指望着昂哥儿呢!你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武业豪面对哥哥的训斥,一点都不恼火,也没有一丝要解释的意思,而是面带笑容的说道:“哥哥教训的是,今日来的这么晚,打扰了哥哥和嫂嫂的休息,小弟真是罪该万死!”

    武业德听到“打扰休息”四字,威严哥哥的人设便瞬间崩塌,转而是老脸一红,然后以阵阵的咳嗽声,掩饰着内心的尴尬。

    刘昂见了武业德的表现,心中对武业豪之前所说的话,已经确信了**分。这位被武业豪称为“嫂嫂”的女子,原本姓徐,从小就被人贩卖到了青楼之中,家中情况不甚知详。待长到十七八岁的年纪,出落得十分美艳漂亮,在甘泉县便博得了些艳名。后来被一位姓黄的商人赎身,养做了外室,接着又生下了一子。按理说,出身风尘的女子能有这般归宿,也端是不易。怎奈天有不测风云,那黄姓商人一次走商过程中,路遇劫匪,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母子二人从此也失去了依靠。

    那姓黄的商人本来就有妻室,待到自己身亡后,原配夫人便掌得了家中大权,对这母子二人不理不问,甚至还要收回所住房产。不过此女也并非善茬,她在县中人脉关系颇广,在与原配夫人的对抗中,也没有落得下风。

    几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过招后,女子也是心灰意冷,就与原配夫人达成一致。以自己与黄姓商人所生儿子,以后不分得黄家一分一毫财产为条件,换得了这个院落的所有权,只求一个安身之所。

    之后又用自己多年来的积蓄,在城外买了十亩薄田,每年靠着点地租,以来维持家用。

    一般情况下,见惯浮华场面,以及他人吹捧的风尘女子,价值观和人生观多多少少都有些扭曲,很难做到安贫乐道。如果再遇到生活所迫,即便是从了良,也多半会做些半掩门的生意。但此女却完全不同,靠着十亩薄田,以及出色的女红手艺,不仅养活了自己母子二人,还供着自己儿子上了学,读了书,还准备让儿子去走科举的一条道路。

    至于与武业德的相识,原因也非常简单。武家村到了冬季以后,全村人就不狩猎了,大伙就制作一些木炭,担到县城里来售卖。此女买了些木炭,但由于家中没有男人,无法搬运,便央求武业德帮忙,武业德自然是有求必应,这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了。

    武业德在三个兄弟中,是唯一没有结婚的,缝补浆洗的活计,就只能交给此女。而此女家中所有的力气活,也全交由武业德干了。如此这般,时间一久,两人之间便生了情愫。

    不过武业德他们武家,虽说是家道中落,但多少还留有些世家的规矩。以他的身份,要去娶一个出身风尘,而且携子二嫁的女子,那是千难万难的。

    武业德知道父亲顽固,所以干脆就未将此事与父亲说明,只在兄弟和嫂媳之间,打了个招呼。武业德只要有机会到县城去,就必住在女方家中,从此就过上了,如同牛郎织女般的异地恋生活。

    刘昂明白此中的关系,听到武家兄弟这样的对话,怕弄得武业德更加尴尬,就闭上嘴巴不去问话,只假装不知其中缘故。

    女子徐氏到底是接来送往见,惯了场面,要比木讷的武业德强上许多,直接用一句话,就成功转移了话题。

    “时间不早了,叔叔和这位小兄弟,也早些歇息吧。”

    徐氏说完话,也不等众人的反应,就直接拉着两人安排住宿。徐氏此举成功带动了节奏,果然再也没有人去关注,武业德和她住在一起的话题了。

    徐氏家,是个普通四合院样式的院落。武业德和徐氏住在北边的正房,东边是厨房和仓库,西边是厢房和厕所,南边则是刘昂和武业豪刚才进来的门墙。

    徐氏道:“家中地方狭小,就委屈两位兄弟了。西边厢房只有我独子居住,今日两位就和他凑合一晚吧。”

    刘昂和武业豪连声道不敢。

    接过了徐氏找来的被褥,两人蹑手蹑脚来到了厢房之中。却发现徐氏的独子还未睡觉,此时依然在灯下读书。两人不禁赞了一声刻苦同时,又发现小孩的面貌似乎有些相熟。

    小孩也听到两个人走了进来,于是转头去看。待到六目相对后,大家顿时目瞪口呆。

    过了半晌,刘昂和武业豪才一齐喊道:“你是小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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