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拨云见青天

文不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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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家村的宗祠里挤满了人,此时坐在首位的却并不是石家老太爷,而是西山观的郭道长,归承真人。整个祠堂此刻雅雀无声,充斥期间的只有村民们紧张的呼吸声。

    此时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郭归承的身上,那归承真人手中拎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站在祠堂正中间。

    这人头不是别人正是那衙门的王班头,早些时候王班头带着捕快去捉拿这郭归承,不过他们这一去彻底算是羊入虎口了。

    郭归承两下收拾了王班头带来的衙役,却并没有杀他们,而是押着他们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石家村。

    这郭归承到石家村来正是要找出到底是谁操纵了那吴寡妇吴筱的鬼魂,由此可见吴寡妇背后的人对他来说相当重要。

    “我没时间跟你们这些乡村愚夫浪费时间,”郭归承冷笑道,随即他转头对一个捕快说道:“你,过去抓一个人过来,一炷香的时间杀一个人,杀到有人愿意说话为止!”

    这被郭归承指使的捕快正是王班头带去的,这捕快姓封,家中排行老七,因此在衙门中大家都唤他叫做封七。

    此时封七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只是待了半晌他也不敢动,他这平日里在乡里作威作福也就罢了,这时候可是真要他动手杀人呀!

    “嗯!”郭归承冷哼一声。

    封七浑身打了个冷颤,王班头怎么死的他可是清清楚楚,此刻他也是别无它法,杀人总归比被杀好。

    封七把心一横就拎着刀走上前去,村里的男女老少顿时都吓得连连往后退,可是又没人敢退出这祠堂大院去。

    一开始不是没人试过逃跑,但那人往这祠堂院外没有跑出去两步,整个人就“嘭”地一声变成了血雾。这村里的众人见识了郭归承的妖法哪里还敢再起逃跑之心。

    就在众人吓得连连后退封七步步紧逼之时,刘先生却是向前一步走来:“归承真人,你说前几天我石家村之事背后有人使坏,你如今要找出这个人,我们石家村人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大伙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配合真人,如今真人想要查明真相,在我看来这里还是少了一个关键人物!”

    郭归承看了刘先生一眼玩味地笑着:“哦,终于来了个不怕死的,我就让你把话说完!”

    “我建议把石松带过来,以真人的手段,所有的人不是一对质就明明白白了吗?”刘先生不卑不亢地说道。

    “这也有道理,封七,那你就去衙门将那石松带过来吧!”郭归承吩咐道。

    封七压抑着心中的狂喜,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是”。

    “封七,你可知我为何把你留下,却宰了王班头?”郭归承冷不丁地问道。

    “请真人明示!”封七低着头答道。

    “因为你是一条好狗,”郭归承笑道,“张嘴!”

    “啊?”封七疑惑地抬起了头。

    “嗖”的一声,封七感觉到什么东西冲进了喉咙,接着他就捂着脖子干呕了一下。

    “三更之前若还没有赶回来,你便不用回来了!”郭归承说完便挥了挥手,封七吓得脸色发青,不用说他这是被下毒了,这时间就是个催命符他不得不小跑着就向门外冲去。

    刘先生看了看上首闭目养神的郭归承,又瞧了瞧门外一骑绝尘而去的封七,此时他只能在心中暗自祷告石家村能顺利度过这一劫

    封七往冬雲城赶的时候也正是习远他们从西山观下山的时候,这石家村离冬雲城骑马需要两个时辰,封七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到达。

    封七在城下叫喊了半天都不见人有人搭理,望着厚重的城门他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就在这时却是看见城头隐约有人,定睛瞧去原来正是马三。

    “马三,马三,快送个篮子下来把我吊上去!”封七大叫道。

    马三刚刚吃饱喝足了来到城墙上巡逻,却是听见下面有人喊自己名字,仔细一听就知道是衙门里的封七了。

    马三打了个饱嗝道:“封老七,你不是跟我姐夫去西山观了,怎么就只你一人回来了?”

    “出大事了,你快放个篮子下来,我上来再跟你细说!”封七急道。

    “好好,你等着!”马三见封七如此着急,他知道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这封七坐着吊篮就上了城墙,他自然不敢告诉马三他那姐夫王班头已经人头落地了,此时只能诓骗他说有要事要回衙门禀报。

    这封七熟门熟路地来到牢房里,说是大人要提升石松,狱吏们本来是挺为难的,但是见到王班头的令牌后就释然了。

    封七见到石松后低声唤到:“石松,出来跟我走一趟!”

    石松在牢房里本来就睡得不踏实,此时听说半夜还要提审自己更是畏缩不前,直到封七走得近了在他耳旁说了一声“我是来救你的”,石松才如梦方醒。

    石松出了牢房就换了一声衣服,本来他还有些担忧,后来一想这些衙门里的人真要整自己,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他便安心跟着封七走出城来。

    两人一出城门,封七便催着石松上马飞驰而去,马背上的石松看着熟悉的道路心里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我说,你们就这么想死!”林一刀问道。

    青阳容雪讥笑道:“行侠仗义乃我等江湖儿女的本分,当然不能让你一个人占了便宜,那鬼丞真如你所说如此难对付,你干嘛赶着鸭子去送死呢!再说,这路又不是你家修的!”

    青阳容雪自从手里的功夫输给林一刀后,她这嘴上就没有吃过亏。

    习远此时插话道:“林捕头,多个人多份力量,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林一刀这时一脸正色道:“到时候动起手来,我可护不得你们周全!”

    此时跟着林一刀的只有张习远、青阳容雪和落落,本来所有的人原本是要回冬雲城的,但是林一刀在路上听到习远聊到那郭归承去石家村的缘由,他便临时决定去一趟石家村探个究竟。

    因此,只剩下彩蝶几人将道观中假死过去的人救醒后往冬雲城去了。

    林一刀说完却听见远处马蹄声想起,影影绰绰看到两匹马过来。马上的封七也看到前面有人,但是此时他却没有减慢速度的意思,只是挥着鞭子大喝道:“让开,让开!”

    “封七!”林一刀听出这是封七的声音便大喝一声。

    封七一听是林一刀的声音陡然拉直了马缰绳,马人立而起,封七连滚带爬地来到林一刀面前哭喊道:“林大哥,可算见着你了!”

    封七将前前后后的事捡重要的说完后就再次骑上马就准备回去,石松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敢情这封七不是救自己回石家村而是带着自己去赴鸿门宴的,就在他起了心思想跑的时候被封七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给绑了起来。

    “封大哥,你带着我,我或许能帮上忙!”习远说道,“我对这件事来龙去脉很了解,至不济我也能拖延不少的时间。”

    情急之下,林一刀也没有多加劝解便让封七带着习远先行赶往石家村。

    没有了习远的拖累,林一刀一行人仗着轻身功夫行去,倒也没有比那骑马的封七慢上多少。

    石家祠堂内,石松一进门见那郭归承坐在上首,旁边的凳子上赫然放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这等血腥的场面吓得石松裤子立马湿了,可是即便如此封七手下也没有留情,一阵强拖硬拽地就把他送到了郭归承的旁边。

    郭归承冷笑一声:“你当日竟敢给老夫下淫药?”

    “郭道长,郭真人,真不关我的事呀,当日给你下药是那死鬼无忧子李胜怂恿的!”石松哭诉道。

    “哦,你倒是说了句真话,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郭归承轻轻地拍了下椅子的扶手,“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若我想要的那个人还没有找出来,你们所有的人都得死!”

    在场的人群顿时又开了锅,好在都忌惮郭归承发怒瞬时便安静了下来。

    这时刘先生对着石松怒喝道:“石家村之祸因你而起,如今你大爷爷和二爷爷都因此事而亡,你且据实说来,这中间掺不得半句假话!”

    原来郭归承刚来的时候,石家老太爷和二太爷带着壮丁来对抗,结果最后所有人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因此现在整个石家村主事的人便成了刘先生。

    石松一听更是慌了神,他指着石程氏就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惹的祸。

    紧接着石松就把当日在监狱里对习远说的那番话又当众说了一遍。一直呆若木鸡的石程氏听到这话却突然发疯一般扑了过来,嘴里大骂着石松薄情入骨。

    石程氏近日来骤逢大变,今日在那西山观亲眼目睹了王班头人头落地,随后她又被这郭归承强占了身子,因此今日她早就生了寻死之心,此时被石松这么一激便一头磕在墙角处。

    “她,她这是羞愧难当,”石松手指着石程氏战战巍巍地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是以为死人都不会说话了吗?”郭归承哈哈笑道,“我把那吴寡妇叫出来与你对质如何?”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听见郭归承单手一挥便有个人影从他背后慢慢走了出来,且听见郭归承说道:“他说的话你可听到了!”

    “奴家听到了,”吴寡妇微微一福道,“奴家当时并无身孕!”

    “你个骗子,那你为何要骗无忧子,害得我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来!”石松怒骂道,“你个水性杨花的婊子!”

    郭归承此时心里也是恼怒不已,在他看来“吴寡妇”背后那人修为平平,要找出来只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是在这石家村耽误了大半天,这背后的人却是半点尾巴都没露,此人心机之深倒是让人觉得可怕。

    到底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郭归承也分不清,他猛地一拍椅子道:“把石松家的人都给我拎出来,我一个一个宰掉,我看到底是谁给我捣乱!”

    “郭真人,我说的句句属实呀,我说的句句属实呀!”石松哭嚎着。

    “郭真人,你如此可是顺了背后那人的心了!”习远突然走上起来说道。

    郭归承一看是个小小少年便不免有些好奇道:“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习远却并不答话,他再上前一步道:“郭真人,这吴寡妇背后之人的目的就是石家,你如今杀了石松一家,不正是帮了他的大忙吗?”

    不等郭归承反应,习远继续说道:“若我今日帮郭真人找到这背后之人,郭真人是否可以高抬贵手放过石家村这一次!”

    郭归承笑了笑道:“有些意思,你还有半柱香的时间!”

    “这个人就是,”习远转过身来指着身后的人群,他的手左右来回晃动着,然后定在一人的位置上大声喝道:“是你!”

    人群之中一个家丁打扮的人面露惶恐道:“不是我,不是我,怎么会是我呢?”

    “二柱子,居然是你干的好事!”刘先生一把揪住二柱子往前拽。

    要说这事儿是二柱子干的刘先生心里也没底,不过此时哪怕有一线希望他也不会放过,因此他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二柱子从人群中拽了出来。

    “刘先生,冤枉啊!”二柱子哭丧着脸,“各位叔伯,你们都是看着二柱长大的,你们给我说句公道话呀!”

    人群中开始一阵哑然,接着便七嘴八舌地说道诸如“知人知面不知心”之类落井下石的话。

    二柱子听闻此言自然是面如死灰,他恶狠狠地盯着习远道:“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血口喷人!”

    习远冷冷地盯着二柱子道:“我早就怀疑你了,刚刚郭真人说要杀了石松全家,我看见你嘴角往上不可觉察地往上翘了一下。”

    听到少年居然如此草率地下了这个结论,郭归承真要发火,然而习远却抢着说道:“整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为何吴寡妇偏偏要找上无忧子,而石家却在请了郭真人后还要去请无忧子来驱邪!石松,我来问你,这无忧子可是你去请的?”

    石松猛然间听到自己名字,赶紧应到:“不是我,不是我,那天见到无忧子的时候我还有些奇怪,明明我让家里人去请了西山观的郭真人,那无忧子为何又来凑热闹!”

    “那我来问你,那一日,你第一眼看到无忧子时,谁在他身旁!”习远接着问道。

    石松猛然间想起来,他跳起来指着二柱子说道:“是他,是他,是二柱子!”

    “冤枉呀,是那无忧子自己来的,我只是在村口遇见他领他进村!”二柱子大呼冤枉道。

    “你要狡辩也无妨,无忧子死无对证,”习远说着转过头对刘先生说道,“刘先生,当日你想出了让石程氏祭湖神的法子,我来问你,当日可有谁提醒你如此,比如提到这事应当交给县衙来审之类的?”

    “老夫记不太清了,当日确实是二太爷和大太爷僵持不下,在情急之下隐约有个后生提了一句去县衙搬救兵,我这才和二太爷商量了出了祭湖神那个荒唐的法子来拖延时间!”刘先生回忆道。

    “刘先生可记得是哪个后生说的?”习远追问道。

    刘先生此时本想一口咬定是二柱子,可是当时人多嘴杂他却是记不起来是谁提醒的他,他看了看二柱子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记不起来不要紧,但是刘先生肯定记得是谁在需要去县衙报信的时候刚刚好出现在你的面前!”习远继续说道。

    刘先生猛然一拍额头道:”是二柱子,果然是你!”

    习远兴奋地说道:“果然不出所料,想必二柱子带着王班头定是错过了营救那石程氏的最佳时机!”

    郭归承听到这里更是一头雾水,但见习远自信满满他便从心里信了几分,他此时便有了听下去的兴趣。

    习远见郭归承示意自己往下说,他便将前前后后所有的线索窜起来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二柱早就有害石松一家之心,前几日的石家的事正是他策划的,我相信他就是那“侍鬼人”。郭真人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来,整件事看起来扑朔迷离,其实说破了也简单,整件事就是针对石家,而不仅仅是针对石程氏。因为如果只是吴寡妇向石程氏寻仇,这件事不会这么错综复杂!整件事策划者便是让吴寡妇冤魂先找上石程氏,然后便请那无忧子下山来驱邪,紧接着便制造无忧子与石程氏通奸的假象,最后怂恿石家太爷主持那石程氏沉塘。冬雲城的县令乃石程氏的亲舅舅,焉有让石程氏如此蒙上不白之冤的道理。这石家这么做是把县令往死里得罪了,此后但凡有人抓住石家的把柄往县令跟前一送,这县令还不把石家往死里整。你说,二柱,这是不是你打好的如意算盘!”

    刘先生恍然大悟道:“所以让你去县衙请救兵,你磨磨蹭蹭到第二日中午才把人请到,原来你安的是这个坏心!”

    二柱子一脸的惶恐道:“刘先生,你怎么听一个外人信口雌黄,我为什么要这般做,我从小生在石家村,与石松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

    众人又把目光聚焦在了习远身上,只听见他咳了一声继续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是谁?”刘先生问道。

    “石松!”习远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石松连连摆手道。

    “石松,我来问你,你为何当日要陷害吴寡妇与那长工偷情?”习远冷不丁地问道。

    石松愣了一下:“我,不是我,是石程氏做的呀!”

    “人家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石松你果然是个凉薄入骨之人,你这话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但是,”习远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道,“你却是有一个非杀吴寡妇不可的理由!”

    “你胡说!”石松色厉内荏地说道。

    “你与那柳吴氏合谋杀了她公公柳唯铁!”习远一语惊人道,“石程氏在湖中曾说过,那柳唯铁曾经托梦与她,说是柳吴氏与你勾搭成奸。

    石程氏还曾让人跟踪你与柳吴氏,果然发现了你们的奸情,不久之后便有了柳吴氏被沉塘一事!

    当然这件事你全部推到了石程氏的头上,但是这件事也可以有其他解释,那就是你本与柳吴氏合谋害死了她公公柳唯铁,那柳唯铁托梦于石程氏,你便一不做二不休设计害死了柳吴氏!”

    “胡说,胡说,一派胡言!”石松语无伦次道。

    “这也是为什么无忧子如此荒唐的建议,你却欣然接受的原因。石程氏成了这个世上唯一知道你丑事的人,你早就容不下她的存在,因此无忧子那建议看似荒唐,却正是满足了你的心意。只是最后恐怕无忧子做了你的替死鬼也想不到你有如此心机!”习远说完这句话就彻底松了一口气。

    “石松,你这个负心汉,果然是你害了我性命!”那寡妇柳吴氏凄厉地叫着,扑上去对着石松就撕咬起来,奈何她如今只是一缕残魂,若不是郭归承替她输入灵力,她连显露在众人面前的机会都没有,如今的她对石松的撕咬也不过是泄恨而已。

    “你与他之事为何不说!”郭归承冷冷地说道。

    柳吴氏颤抖着,她带着仅存的希望求饶道:“我,我,我不敢说。”

    “灭!”郭归承轻喝一声。

    那柳吴氏都还没有来得及叫出一声,随着郭归承的一个“灭”字便烟消云散了。

    郭归承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二柱大笑道:“来来来,谢必安,你倒是给我说说看这一世你的爱恨情仇!哈哈哈!”

    “谢必安!”郭归承突然这么叫到,这人明明就是二柱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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