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徒弟考林

暗夜诗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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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不思跟随着老铁匠穿过后门,来到了一个小院子里,院子的两边有两间用石柱作为支撑搭建起来的储存室,里面堆放着一些矿石、煤炭等资源。阿不思看了看前面,院子的尽头是一大一小两间屋子,老铁匠正站在较大的屋子前朝阿不思挥手,招呼他进屋。

    阿不思便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老铁匠和蔼的笑道:“有些简陋,请不要见怪啊。”

    “不要紧的,长者。”阿不思也微笑着回道。

    他跨过门槛,走进屋里,看到的只是一些简单的家具,其中主要是一张木床,一张方桌和几把椅子。

    “长者,我看隔壁还有一件屋子,您应该不是一个人住吧?”阿不思应邀坐下,看着又去忙碌什么的老铁匠问道。

    “我还有个徒弟,十六岁的小伙子,名叫考林(colin),人很不错,是我把他养大的,也算是我的干孙子了吧。”老铁匠给阿不思倒了一杯水,笑着说道:“他出去帮我送货了,到晚上应该会回来吧。”

    “谢谢。”阿不思接过杯子喝了口水,然后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原来是这样。”

    老铁匠也在桌边坐了下来,喝了口热水说道:“这孩子命苦。十六年前的冬天,才几个月大的他就被父母遗弃在了修道院门口,幸亏好心的修女梅(may)及时发现了他,要不然啊,早就冻死了。”

    “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狠心的父母!实在是……”阿不思想要说点什么,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也正因如此,这孩子从小就沉默寡言,不善交际。不过好在他性格坚韧,勤奋老实,学起手艺来也不曾松懈。别看他才十六岁,就他现在的手艺,说的夸张一些,那可是全国都数得上的。”

    “那可真是年少有为啊!”阿不思赞许道。

    老铁匠站起身来走到床边,从自己的枕头边拿过来一个沉香木盒,木盒的外表没有任何雕刻,散发着一种天然质朴之美。

    “这是救了考林的那位修女交给我的,她说发现考林的时候,这盒子就放在旁边,应该是他的亲生父母留下的。”老铁匠慢慢的打开木盒。

    阿不思朝盒子里看去,里面仅仅只有一条红色缎带,上面用金线绣着‘考林’两个字。

    “就只有这个?”阿不思看着偌大的盒子里面就放了一条缎带,有些不解。

    “还有一条项链,我交给考林了,让他随身戴着。”老铁匠拿出了缎带,递给了阿不思。

    “那么,您这是?”阿不思接过缎带,一脸疑惑的看着老铁匠。

    老铁匠合上木盒,缓缓说道:“阿不思?嗯,你觉得这个名字很普通吗?不不不,年轻人,我是知道的,你就是‘铁面’阿不思,新上任的法务大臣。”

    “这……”阿不思心里一惊,他看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心里对此人越发好奇:“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必隐瞒,的确,我就是新上任的法务大臣。”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隐匿身份来到绿湖城,但你既然这么做了,便有这么做的道理。”老铁匠将木盒放在桌子的一旁:“我是不会在人前将你拆穿的,所以才带你来到后屋。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呢,打算拜托你一件事情。”

    “原来是这样,嗯,长者,既然如此,那您就有话直说吧。”

    “不错,年轻人。”老铁匠用赞许的目光看着阿不思,接着说道:“最近我打听到一些消息,正和考林的身世有关,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带着这条缎带,去找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失踪多年的男人,考林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阿不思一愣:“您能再说的详细些吗?”

    “唉,我知道的也不多。”老铁匠喝了口水,回想着说道:“这个男人应该有四十多岁了,并不是本地居民,应该是从海港城罗若搬过来的。”

    “可是,怎么说呢,这实在是太难了,您还有更客观的信息吗?比如他长什么样子,身上有什么特征之类的。”阿不思再次端起水杯小小的吸了一口,顺带看了一眼老铁匠。

    “对了!”老铁匠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个男人的身上到处都是疤痕,看上去经历过很多残忍的事情。”

    “就这么多?”阿不思放下水杯,看了看老铁匠问道。

    “就这么多。”老铁匠顿了顿,接着说道:“他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这还是我花了十几年才打听出来的。”

    阿不思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说道:“那好吧,我答应您。”

    “那真是太好了!”老铁匠开心的笑着:“真希望你能找到他,考林这孩子,也该有个爸爸了。”

    “不过,我也有一件事想要问您。”阿不思还没忘记自己来城西的目的。

    “你说!”老铁匠爽快的答道。

    “我在找一个人,他说自己要去城西孤儿院。不知道您能否帮我指个路?”阿不思缎带放进口袋里,系上了扣子。

    “嗯,这没问题。”老铁匠喝了口水,接着将孤儿院的路线告诉了阿不思。

    “多谢了,长者,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阿不思站起身要走,忽然想起还没跟老铁匠请教姓名:“对了,跟您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您尊姓大名。”

    “盖(guy),熟悉我的人都叫我老铁锤,你也可以这么叫我。”老盖也站起来,准备送阿不思出门。

    阿不思行了个礼说道:“那么,盖大师,您就不用送了。”

    “哈哈,称不上大师。”老盖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打铁匠而已。”

    “您刚才以一敌二的情形历历在目,大师之名,当之无愧。”

    “哎呀,那我就叫你小不吧?好久没人喊我大师了,呵呵,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快去吧。”老盖看上去非常开心。

    “再见,盖大师。”阿不思转身离开了铁匠铺,往大街上走去。

    “再见了,小不。”老盖看着阿不思消失不见的背影,微笑着继续干活去了。

    绿湖城城西的一家小酒吧里,胖虎和瘦狗坐了下来,瘦狗看了一眼前台,大声喊道:“两杯啤酒!”

    酒吧女招待端着酒走了过来,看着胖虎脖子上缠着的绷带,便随口讥讽道:“哎呦,没想到你胖虎也有被人欺负的一天呐。”

    瘦狗恶狠狠的瞪着女招待,佯作发怒。

    胖虎只是瞪了女招待一眼,然后给了她一个银辉币的小费:“别再来烦我们。”

    “行行行,我这就走。”女招待放下酒杯,拿起小费离开了。

    “大哥,你看,今天这事……”瘦狗见胖虎都不会还嘴,就知道他已经很生气了。

    “那个老铁匠是个硬茬,你我不是对手。”胖虎拿过酒杯,喝了一口,脖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却毫不在意。

    “那咱们怎么办?”瘦狗也拿过酒杯喝了一口:“就这样算了?”

    “算了?呵呵。”胖虎嗤笑道:“他想得美。”

    “那,那大哥您说怎么办?”瘦狗在一旁疑惑的看着胖虎。

    “你还记得当时有个想要见义勇为的年轻人吗?”胖虎翘起嘴角阴险的笑着。

    “那个穿紫色衣服的?”瘦狗回忆着说道。

    “对,就是他。”胖虎又喝了一口:“今天这小子被那老不死的留下,两人谈了很久,我想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既然那个老不死的是个硬茬,那咱们就避开他,找个软柿子捏。”

    “哎呀大哥!英明啊!高!实在是高!”瘦狗不禁赞叹的竖起了大拇指。

    胖虎举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示意瘦狗靠近些,二人悄悄地商量了些什么。

    “好!我这就去。”瘦狗三两口喝完啤酒,起身出了酒馆。

    “哼哼,老不死的,我一定让你好看。”胖虎恶狠狠地看着酒杯,用力一捏,只见酒杯在胖虎的手中碎裂开来,渣滓掉了一地,胖虎站起身来走出门外,消失在人群之中。

    城西的孤儿院在早些时候是一座修道院,有些可怜的孩子会被遗弃在这里。后来绿湖城发展起来之后,人们在城东修建了新的大教堂,于是这里便彻底变成了收养孤儿的慈善机构。

    阿不思去了一趟甜点店,买了两袋甜面包。

    当他走出店门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盯着,于是他朝着可疑的地方看去,却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阿不思皱了皱眉,将手中吃剩的面包全部塞进嘴里,然后摸了摸腰后的短剑,这才慢慢地向着孤儿院走去。

    瘦狗躲在柱子后面探出头来,见阿不思渐渐远去,便吸了吸鼻子,赶忙尾随上去。

    阿不思来到孤儿院门口,拱形的大门已被藤蔓植物缠绕的密不透风,在夏天,这些绿色植物的生命力显得格外疯狂。虫鸣声阵阵,阿不思走到门卫室,向看门的老人说明了来意,老人点了点头,起身帮他带路。

    阿不思跟随老人慢慢的走着,两人向一栋略显残破的大礼堂走去。

    瘦狗在大门口的一棵大树后面停了下来,再跟下去是要暴露的。他挠了挠头,眼珠子滋溜一转,准备先去通知胖虎。

    夏天的白天总是要显得漫长些,但漫天的乌云却提前带来了昏暗,阿不思回头看了一眼天空,对老人说道:“看样子,今晚会有暴雨。”

    老人也看了一眼天空,然后看向阿不思说道:“旱了这么久了,希望雨能下下来吧,千万别跟之前一样,半天就只是听了个响。”

    阿不思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如果真的下起暴雨,那你可就得住在这儿了,不过,我们先去见见院长吧。”老人看上去已有七十多岁,他带着一顶麻灰色的鸭舌帽(ivy cap),边角有着严重的磨损,但却非常干净。

    “全听您的安排。”阿不思微笑着回道,刚才回头看天空的时候,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大门,门口那棵大树背后离开的黑影,总觉得有点熟悉。

    “这几天啊,来城里逃难的难民们把能住的地方都给住满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睡一起。”

    “那就麻烦您了。”阿不思感受到了老人的亲切善良,虽说他一直板着脸。

    左拐右拐的走过几个较长的走廊,二人终于到达了大礼堂门口,每当这个时候,院长总会在这里带着孩子们祈祷,然而今天却只有她独自一人,老人指了指跪在银辉之神——梦露(monroe)女神像前冥思的老太太说道:“她就是梅,是我们这里资历最老的修女了。其他的年轻修女都去了城东,她舍不得这里的孩子们,便留了下来。”

    阿不思将两袋面包递给了老人:“谢谢您帮我带路,这是我带的一点心意。”

    老人接过袋子,笑着表示不用客气,他抚摸了一下阿不思的左肩,然后往走廊尽头的小门口走去了。

    阿不思见老人走远,便迈步走进了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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