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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姐姐。”小花儿愣愣望着白梓梧。
为什么戏文里都说女子如水,他今日方知。夜色中的白姐姐,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安静,那样的美丽,让他不忍心打扰又想要亲近。
白姐姐,原来是这么美啊!
大哥,似乎也是动了心吧?小花儿握了握手中之物,想:“这么好看的白姐姐,谁会不动心呢?”
小花儿的呼唤惊动了沉思的白梓梧,她回眸间温柔而笑:“花儿,忙完我该回了。”
“白姐姐……”小花儿愣怔。
见白梓梧俯身推起架子车,花儿这才回神,赶忙上前,接过车子:“让我来,白姐姐,我送你回家。”
白梓梧看着小花儿认真样子,松开车把拍了拍手:“好吧!”
两人一道走去。
后院之中,一地狼藉,灯火阑珊。乞丐们大都醉卧地上,神志不清了,还有人醉意高呼:“喝!”
酋同儒作势踢一脚,口中笑骂:“醉成死猪了,还喝!”
看一看滚倒一地的醉汉,酋同儒大笑着扬长而去,任由他们席地睡一夜去罢。
酋同儒以为,今夜他会酣然入睡,谁知却是难以成眠。身体疲倦,头脑却是清醒,一路走来一幕幕都在他眼前清晰呈现,不知不觉,百感交集。
所有的艰辛、不甘化为了此刻的悲痛,最终他想到了状元高中时的风光、傲立金殿之上时的扬眉吐气、众人贺喜的逢迎姿态还有今晚盛况热烈的乔迁宴席……
直到此刻,他才如绷紧的弓弦下了战场,可以放松了。他沉醉地想着今后的锦绣前程,高楼大宅、锦衣玉食,他都一一拥有!
他想起了裴宛伊痴迷的眼波和娇羞神色,不由回味起手掌间女子腰肢的柔软……他从未如此的放纵,第一次放任身体的放松和精神的松懈,从小到大时时刻刻保持的防备和攻击姿态在此刻悄然无踪。
在回想着裴宛伊美艳动人的间隙,另一个女子身影不经意划过脑海,令酋同儒忽的紧绷,又立即抛之脑后。
以他如今身份,一个弱女子又能奈何?
大丈夫何须与女子计较!酋同儒抛之不想,在莫大的自满中渐渐入睡。
也许,这其中,有着酋同儒自己也未察觉的愧疚与心软。孤狼之性,定是要将威胁铲除方可安稳!然而对待白梓梧,酋同儒却一次又一次手下留情,甚至刚刚,他竟会担心她独自夜行会再一次被兵马司捉拿,叫小花儿拿了他的锦衣卫令牌护送。
驯养猛兽,最佳的方法不是暴力制服,那样只会激起猛兽无限的反抗和潜力。驯养猛兽,要用美食、舒适的窝、周到的服侍、天大的荣誉和安逸的环境,与无知无觉中蚕食它的野性,让它有所拥有、有所顾虑。
被名誉、地位、财富和情感捆绑住的野兽也就不再是野兽了,他会软弱也会同情,他更像是一个活生生温暖之人。但是,在人类的社会里,残酷的生存法则是被所谓冠冕堂皇包裹着的,拔了尖爪利牙的野兽失去了最强有力的武器,他是傲然前行?抑或步履维艰!
京城以西六十里,有毓秀青山,名鸡笼山。以风水之说,山水乃是自然灵秀,其中玉带环山为最佳。
鸡笼山东麓有泉眼,山泉水流,终年不竭,自山顶而下,多路泉水汇集,在山脉西侧谷地成湖泊,明镜剔透,人称汤泉。
民间有传说,汤泉如镜,用该水润磨,可使墨色郁香,写就文章锦绣宝华。就连九重天上文曲星文昌帝君也酷爱用此水研磨,故又称洗砚池。
相传,文昌帝君每每在洗砚池洗完神笔,总爱提腕甩一下笔锋,久而久之,甩笔之水竟成了一条蜿蜒河流。此河流发源汤泉,向西而流,环绕鸡笼山一圈,水质隐含墨香,故其名曰香河。
且看鸡笼山与香河之山水走势,实乃天杰地灵地祥瑞之地,自古至今,皆是文人骚客潜心攻读之所。自大明开朝之初,建两大国子监,为国之最高学府,号称南北两雍。南为金陵,北为北京。京师国子监就设在鸡笼山下、香河之畔!
京师国子监,起自四牌楼,槐荫夹道,顺山势而上,经安定门、集贤门、持敬门、孔庙、太学门、懿伦堂、敬一厅,止于雍和宫。规模宏大,延袤十里,有官派子弟和民间保送学子上千,盛况空前。
这一日,一早就见一顶肩舆上了安定门。肩舆摇摇晃晃,拾阶而上,经过快一个时辰的路程,最终停在敬一厅。
肩舆重重落于地上,轿夫插着腰抹汗,心中懊恼,怎得接了这个活?
肩舆落得重了,只听见,肩舆上一声妇女呼斥:“哎呦。”
须臾之后,摇摇晃晃站起一个妇人,乃是一名穿戴艳丽的大胖妇人!
妇人扶着后腰抱怨:“粗手粗脚,我的腰都颠断了!一会儿下山时候,都给我稳着些!”
轿夫听了,皆是愁眉苦脸,暗骂自己贪钱,竟是接了这个活,活该要累断腰喽!
妇人歇了口气,打量左右,见院中有打扫学生,当即发声,声若洪钟:“小哥儿,徐大人可在?”
国子监皆男子,就算有女客前来游玩也只停留在前山几处景观,鲜有来到敬一厅的,冷不丁看到这位身胖体重的大娘,学生一时愣住了。
“发什么呆啊,我要找你们大人。”妇人身子一摆,想要向内走去。
学生慌忙阻拦:“这里是祭酒工作之地,不接待外客。”
妇人豪爽大笑:“我就是来找祭酒大人的!”
“你等等啊!”学生追着妇人:“大娘,要不你先稍等,让吾去问一问大人。”
妇人无法:“那你快去,就说是梅大娘找他,天津梅大娘。”
“梅大娘?”徐沅茞放下手中书卷,问道。
“是,她是这样说,天津梅大娘。”学生躬身回答,大着胆子加了一句:“是位身材丰硕的大娘。”
徐沅茞认真想了想,确实不记得哪位梅大娘了。但,既然是天津来得,许是母亲熟识。遂站起身来,整理下仪容,道:“那吾去见见吧。”
徐沅茞亲自迎出,将梅大娘让到厅堂,叫学生上了茶来。
梅大娘乐呵呵打量着徐沅茞,果真待人温和、仪表堂堂啊,难怪柳家小姐对其心心念念,几次三番托她撮合。
“大娘找我何事?”面对梅大娘直白打量,徐沅茞依旧保持温润态度。
“呵呵,真是贵人多忘事,大人不记得我梅大娘了?”梅大娘乐呵呵道。
见徐沅茞未明了,她接着说道:“三月前,我向徐老妇人提了一门亲事,是柳家的千金。”
这样一说,徐沅茞倒有些印象,几月前母亲向他提过,说是乡绅柳家有一女,貌美,眼光甚高,甚多求亲之人皆看不上,年过二十仍待字闺中。此女心性甚高,听闻徐沅茞玉公子美名,芳心倾许,立誓非君不嫁。托了媒婆前来说亲。
彼时,徐沅茞无心续弦,奈何徐老夫人固执,每一提起就泪水涟涟,徐沅茞无奈,只得含糊其辞,答应考虑终身大事。
想起此,徐沅茞不由愧疚,忙称是:“是有此事。兰芝辜负大娘辛苦,甚是惭愧。”
梅大娘豪放的摆摆手:“我不辛苦,柳小姐有心才是真的!盼着你们小儿女能成佳话我就是多跑几次腿也甘愿。”
说着,梅大娘将手臂上一个精美丝锦包袱脱下,塞进徐沅茞手中,笑有深意:“快拿着。”
徐沅茞想要推辞,却见梅大娘面色一正:“就知道你不会痛快!徐老夫人有言,一定收好!”
既然是母亲交托,徐沅茞就不再拒绝,收下包袱后,亲自将梅大娘送到门外。
轿夫们挥汗,喊着口号,抬着轿子,一颠一簸下得山去,号子声中,不时还夹杂着梅大娘叱骂:“哎呦,稳着点!”
“吾儿常年在外,母亲不能照顾左右,日夜忧心,只盼早日有贤德佳媳追随,夫妇体恤、开枝散叶,母,老怀安慰。”
看着桌上粉色丝锦的包裹,徐沅茞不由苦笑摇头。母亲啊,他的婚事已经成了母亲的心头病,相隔这么远还要费尽心思撮合,让母亲如此忧心真是不孝!数月之隔,他的心境有所改变,对于亡妻的怀念之情渐渐有所淡薄了。
这个包裹,一看就不是出自母亲之手。粉色春意,丝锦细腻,全是女儿柔肠千结,想来是柳小姐的心意吧。
徐沅茞思虑片刻,母亲挂念着实令他难安,娶妻生子是天理伦常,他理应顺从。
想到这里,徐沅茞打开包裹,只见包裹中是一套秋衣,月白长衫折叠整整齐齐。月白色是他惯穿之色,他最爱月白温润高洁。再细看,月白底色之上似有隐约暗纹,线条大有宁静之意。
看人心性,当从作为而看。透过这一件衣衫,徐沅茞对于柳小姐不由生出好感,可见其是一位心性高洁、心思细腻的女子。
徐沅茞心中一暖,展开衣衫,只见长衫纤瘦有度、行云流水,最有巧思的是衣襟上以白色丝线暗绣图纹,精巧而不耀眼,温润内敛。细看,那白色图纹似是修长花朵。虽用花样,却有洒脱意蕴,不显扭捏。
徐沅茞不由仔细观量那花样,形态修长,摇曳随风,却是不识得是何种花?
不知为何,看着这花纹,徐沅茞不由想起一个女子秀丽面容,她一如此花,柔软高洁……他心中微滞,她在何方?不知是否还有相见之日?
这在此时,忽听到一阵急促脚步,接着就听见吴主薄的声音:“徐大人,有学生跑了!”
京师国子监,是全国最高学府,朝廷建设专以培养皇家贵族、高官之子以及民间推荐的德行出众的学子之所。踏入国子监大门即一脚已踏入仕途,通过考核者均到任朝廷各大机构,可说是培养国之栋梁的学府。
故而,国子监管理十分严格。入内学习者当谨遵纪律,晨读暮眠皆有定时;平日老师、学生同吃同住,连安定门都不允许出。每月只有一天休浴,且只可稍作休整,断断是不允许外出的。
一入国子监,三年不下山!
国子监学生众多,大多又是贵族公子,学业艰苦也是众所周知,因此不免有半途而废者。对于逃跑者,向来严厉,一般都是开除。一旦被开除,那基本就与仕途无缘了
此刻,听到有学生逃跑,徐沅茞心中大惊,焦急询问:“是谁逃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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