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初战告捷

鲤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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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考共持续三日。

    第一日上午安排抽签、分配住所等事宜,下午就正式开始擂台比试。

    要说赛制,简单明了。众人抽签,两两一组分别比试,胜出者之间再相较量。最终排出前三甲名次,由礼部呈报天子,下诏表彰。

    参加武考人数比之文试,自然算少,区区二十八人。

    这二十八人中有一半在乡试后已经获得守备、侍卫之职,前来参加武考也就并没有执着心态,只期展示出风采即可。

    剩下考生,多为世家公子,家中早为其安排好了前程。

    依照惯例,众位考生依据家世、武艺等诸多因素排名前后已有默契,因此,每年武考都是皆大欢喜。

    酋同儒与众人一道,领取了住所号牌,而后前往演武场进行抽签。

    这一路,其余考生都是成群结伴,唯独酋同儒孑然独身,众人都自然将其排斥在外。

    到了演武场,众人依次抽签,轮到酋同儒时,他目光一一扫过悬挂一排的签牌,伸手将挂在右二的签牌取下,翻过一看,细长木牌中央写着一个“癸”字。

    酋同儒将签牌出示给一旁的侍郎进行登记,而后就退到场边,等待着比试开始。

    武考这厢正待开始,文比那边已经到了放榜前最紧张时刻。

    文考早在七日前就已进行,这些天正是考官夜以继日评卷的时刻。今日,评卷已进行到尾声,众多考卷均已阅完,此刻正是诸位考官讨论排名的阶段。

    每年这个时间,都是姚浩源最头疼的时刻。五位考官均是大儒国师,人人傲气执拗,相互间往往意见相悖,为孰优孰劣争吵地面红耳赤、互不相让。姚浩源身处其中,耳朵中全是争锋相对地争辩声,脑袋里就像挤进了成千上万只蜜蜂,嗡嗡响个不停。此种情况下,姚浩源还要对各位大师劝慰、协调,以便顺利确定名次。

    此刻,柳学士与王学士正为两篇文章激烈争论。一人说此文章文笔流畅、意境高远,好!另一人说,彼文章文笔犀利、心怀天下,佳!两人都认为自己看中的文章更为上品,争论着竟渐渐开始吹胡子瞪眼,要不是两位学士都年事已高,恐怕拦不住摩拳挽袖、拳脚一番。

    最终还是太傅徐研开一捋胡须,拍案定板:“文笔风雅可见人品高洁,那篇《民论》虽可见关注民生之愿,却文辞过于偏执,以偏概全。《大河论》定为丁,《民论》暂定为辛。姚大人,你看如何?”

    姚浩源正是头疼,听徐研开一说,顺势站起身称是:“不错,徐太傅真知灼见。本官有要事处理,先行告辞,此处就请徐太傅辛苦了。”

    说着,姚浩源拱手离开,待走到门外,听见屋内争论声又激烈响起,姚浩源苦笑。随后,他乘车前往演武场。

    姚浩源作为礼部尚书,主管科举事宜。虽以文考为主,武考又有兵部协助主持,但武考第一天,依例要去巡视一番。

    更何况今年还有皇帝亲自交办的人物,虽然少不了又要挨李靖麟这个老莽夫奚落,但他还是得硬着头皮前往再交代一番,可千万别出了差错啊!

    姚浩源到达演武场时,第一轮比试已经过半。

    李靖麟大刀阔斧地坐在高台上,表情却不甚在意。

    姚浩源走上观武台,走到李靖麟身侧,手扶护栏,向演武场中望去。

    只见场中两人对战已经结束,相互间拱手互拜,很是亲和。

    “李大人,今年的考生们如何?可有武艺卓越之辈?”话一出口,姚浩源就知道糟了,李靖麟这个老莽夫,年龄一把了心眼却小气得很,自己这话怕是又戳中了他的痛处。

    果不其然,只听见李靖麟冷冷哼了一声。原本,李靖麟就对自己的儿子李追寄予厚望,如今李追重伤残疾,再看着演武场上一众欢脱青年,叫李靖麟如何不愤恨。

    他这一声冷哼,从鼻腔中喷出,更忍不住开口讽刺:“重文轻武、世风日下!就这些模样,如女子般叽叽歪歪,哪里配称武士子!可恨贼人,使卑鄙手段暗算我儿,若我儿安好,哪里还用忍耐此等娘气!”

    “李靖麟这个粗鲁蛮横的混不吝!”姚浩源心中暗骂。

    这些武考生,每一个都家世不凡,哪里能任意轻辱?姚浩源是赞也不是、驳也不是,只得厚着脸皮打哈哈。

    “呵呵……李大人,果真心怀坦荡,心直口快……”

    话说了这一会儿,姚浩源又望向场中,只见刚刚就已结束比斗的两人还在你来我往地相互客套。

    这人,一抱拳:“兄一套拳路虎虎生风,在下佩服!”

    那人,一拱手:“过奖,阁下的腿法变幻莫测,果真高明!”

    这方叫一声兄,那方称一声弟;这方承一声让,那方道一声谢;这方谦逊,那方虚怀……如此这般,你来我往,看的姚浩源也不由暗骂。

    “打完了就退下!叽叽歪歪个什么劲?是比武呢还是耍嘴皮哪!”李靖麟居高临下大喝一声:“下一组!”

    “壬组!”主持官高呼一声。

    随之,另有两名青年走上台来。

    一方年刚及冠,身段纤质,似未长成,举手投足间显见飘逸,倒有风姿。另一人,年纪稍长,也不过二十五六,体态壮实,偏偏面白体圆,非但不显魁梧反倒有几分虚胖感觉。

    这二人,相对站好,互相行礼、问好。

    “鄙人用剑,不知兄用何兵器?”及冠青年抱拳问道。

    “我师从内家拳,一双肉掌走天涯,无需兵器。”高白青年答道。

    “不妥!我以剑刃对兄肉掌,实不公平!如此,那小弟就空手与兄过几招,还请兄指教!”

    “不妥、不妥!掌法乃我所长,剑法乃阁下所长,我怎能让阁下放弃所长,以己所短对我所长?如此有失公允!”

    这一番对话只听得姚浩源鸡皮疙瘩都起了来,当朝贵族中礼法盛行,这在平日里不觉有他,但在此场合,此二人絮叨没完,却真切迂腐可笑!

    李靖麟不耐烦重咳一声。

    场下二人听在耳中,再不敢磨叽,双方一抱拳,终于比斗开始。

    这二人,一人使剑,剑招飘逸灵动。动作间,衣炔翻飞,整个人如河岸新柳,灵巧生姿;

    另一人大开大合,腿脚生根,一双肉掌攻守有方,端是地阁方圆、规矩严谨。

    二人对战,灵巧与朴实相见,你来我往,竟是剑舞的眼花缭乱、掌出的不徐不疾,你方唱罢我登场,各自表演地淋漓尽致。

    姚浩源看得是津津有味,看到精彩处忍不住连声叫好:“好!好漂亮的身段!李大人,我看此二子武艺不凡,你何不收入军中,委以重任!”

    李靖麟抬眼一瞟,不屑之极。

    这才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李靖麟这位战场老手,一眼就看透了场下二人的华而不实。

    “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要是这二人上了战场,还没等他们摆好架势,脑袋就已经搬家了!”

    “有那么差吗?”姚浩源小声嘀咕:“我看挺好的啊!”

    说话间,又是你来我往几十招,终于一套剑法终、一套掌法了,及冠青年一剑斜斜刺向高白青年,高白青年提气拍掌向于及冠青年手腕之处。

    到底是高白青年体力占优,一掌正中及冠青年手腕,及冠青年整条手臂早已无力,挨此一击小臂一麻,剑尖就点了地。如此胜负已分,一片叫好声中,二人均是得意满满下得台来。

    看了一下午花架子,李靖麟早已不耐,此刻站起身来,打算离开。姚浩源急忙拉住李靖麟,陪笑道:“李大人,别走,别走!”

    “有什么好看的!没剩几组了,不会出乱子!”李靖麟不耐烦,答道。

    “李大人留步!”姚浩源凑近低语:“大人忘了前几日我所求之事?那酋同儒还未出场。”

    “真是麻烦,能参加武考,谋个营生就算了,难道还让我众目睽睽之下帮其作弊吗?”李靖麟怒道,然而毕竟又站回原处。

    姚浩源面上赔笑,心中腹诽:“若不是皇上交代务必万无一失,请我来我也不来!”

    终于等到出场,酋同儒精神一振,用力一扽衣摆,阔步上场。

    同时,人群中一名高大男子脚下一跃就越出三丈,举重若轻落于场上,立即赢得一阵叫好。

    酋同儒望向对面之人,只见那人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猿臂,一双手臂肌肉精壮,双拳一握犹如铜锤。面对众人叫好,那人满面嚣张笑容,不住挥手致意,眼见并不将酋同儒放在眼中。

    反观酋同儒,满面严肃,并不受众人起哄的影响,只是认真地打量对手。他心中估量,对方身形强壮,动作间又不失灵活,应有些真功夫,需得认真计量如何应对。

    酋同儒自小在山匪窝中长大,习惯了面对敌手时走一想十。在他的生活经历中,与人对战就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从来不会轻敌,不管对方是强是弱,他只管竭尽全力,付以杀招,如此才能抵御外界因素影响,最大程度的避免失误。

    这样的秉性,使得他能在恶劣环境下活下来,并在以后无数个凶险境况下救得他的性命!

    “坏了!”高台上的姚浩源不由惊呼一声:“怎么偏偏对阵这样一个壮汉!李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李靖麟抬眼一看,眼见对阵两人身材、力气上差距明显,果然酋同儒获胜机会渺茫。

    “这是抽签的结果,只能怪他自己运气不好!”李靖麟瓮翁作答。

    “这……这可不行!第一轮就被淘汰,这样的排名可是不行!李大人,你快想想办法,这样上面可是不好交代……”姚浩源急忙拉住李靖麟交涉。

    李靖麟被缠的烦躁,甩手挥开:“哎呀!你急什么!大不了最后评分时,将他的分数提高一些,排个中间位次不成问题……”

    这厢正纠缠,忽从对阵场上传来一阵惊呼。

    姚浩源和李靖麟不由望去,也一下惊呆了。

    只见场中,酋同儒动如狡兔,翻滚攻击对手下盘,动作虽粗野难看,但却是凶猛有效,一击即中。

    酋同儒一脚踹在对手脚踝上,任对方高大健壮立时重心不稳,反应不及轰然倒地!

    这时,酋同儒早已一个倒地翻滚撤出战圈,利落站起,拍拍身上灰尘,整暇以待注视对手。

    此刻,对方和观众尚未反应过来。可惜那壮汉,一套拳法起势还未摆好,竟一瞬落败。

    众人哪里见过这般毫无规矩的打法!简直无赖!大伙愤怒抗议,然酋同儒毫不在意,向一旁督战的侍郎鞠躬示意后,安然退下。

    “这……这……”姚浩源看得呆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李靖麟目露厉光,不由怀疑起此子出身:“这是蒙古人的招式,对阵骑兵,舍身近战,砍马脚!”

    “不对,不是蒙古人,动作间尚有差距。”李靖麟思度着,目露鄙夷:“不管怎样,招出偷袭,可见此子龌龊,小人行径!”

    酋同儒此刻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人会对他生了怀疑和忌讳,他哪里与蒙古有半点关系?只不过是山匪对战以凶悍有效为主,管他什么招式,能杀人的招式才是好招式!山匪出没多为山地,需快速奔袭,自然离不开骑马,而酋同儒自小就生长在马厩中,与马为伍,最是了解马儿性情。他深知马战以快见长,然人骑在高马上,马脚就成了最大弱点,对阵中若是勇于近身,一刀砍了马脚,马匹速度快、惯性强,瞬间就甩飞出去,一击制胜!

    适才,他见对手孔武有力,就知难以正面抗衡。对方又不是死重之人,灵巧腾挪也不对其构成威胁,如此就想到了马战之术。

    酋同儒观战一下午,略知众考生大多注重武艺恢弘齐整,一招一式规矩有度,如此一来就给了他快袭的机会,让他一击即中,赢下初战!

    此后几场对战,和前面几场一样,平淡无波。第一轮的对战顺利结束,基本上按照预期设定并无太大意外,唯独酋同儒,像是冷不防杀出的奇兵,将这一池原本毫无波澜的局面搅起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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