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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类似欧洲中世纪的世界，竟然有了量产人造人的科学技术。
迪纳抬起手，端详着自己修长有力的手掌，陷入了沉思。
据芙丽娅回忆，造就这台“7号机”的老者名叫格尔，是一位精擅血魔法与医术的巫师。
她作为格尔的助手时间不长，并没有见过之前的六台“人偶傀儡”。
从老巫师的只言片语中透露，“人偶傀儡”各有所长，有的擅长操控元素、有的神力惊人，有的生命绵厚，而“7号机”却没有先天的加成，除了具备稍优于普通水准的敏捷，几乎就是一块“白板”。
但是，这也是格尔最得意的作品。
“什么意思？”迪纳不解道，“没有任何先天能力，反而是最得意的作品？”
芙丽娅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7号机，是最接近‘人’的存在，用主人的原话——这台‘人偶傀儡’，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嘿！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迪纳颇为无语。
深处危险的异域，在暴民和野兽中讨生活，“无限的可能性”听着美好，也要有命发育、进化才成。
“塔克之源血”在指尖旋转，黄色光芒摇曳。
即使隔着透晶，迪纳都能感到其中鲜活的“生命感”。
“源血注射效果最佳，其次饮用，如果需要临时激活技能，可以涂抹到受术部位。”芙丽娅走到一台铸铁仪器前，手指摩挲着上面生成的符印，“分析结果显示，这枚源血中，还有成型度84%的技能点，如果运气好，会为使徒大人开启一个新技能。”
“唔，新技能，这就是‘无限的可能性’？”
女护士摇了摇头，“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通过源血提升能力，先决条件有两个——被炼化者必须是自愿被‘净化’，受体与供体间不能是相斥阵营。”
她顿了顿，从迪纳手中接过源血瓶，“很幸运，这具供体没有明显的阵营偏斜，大致处于‘绝对中立’状态，是一具普式体。”
“那我的阵营？”迪纳好奇道。
“守序中立。”芙丽娅答道，“因为获得了提坦的善意，暂时向善良阵营偏斜25点。”
“做好事还有善意加成！”他摸着下巴，沉吟道，“如何才能完全转变为守序善良？”
“这个大约，5000点。”女护士一顿，红唇诱人地微微翕动，“我的私人建议——使徒大人最好不要轻易更改阵营。”
“嗯？为什么？”迪纳不解，“难道转变阵营，还会有什么惩罚？”
“惩罚应该没有，”芙丽娅的脸色有些古怪，“只是，转变阵营后，您就要换一个助手了。”
换助手？
这是什么意思？
迪纳被她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换个阵营而已，你打算辞职？”
“不是打算辞职，是必须离开。”芙丽娅轻轻叹了口气，“因为我是一只邪恶阵营的提夫林。”
话音未落，她光洁的额头探出两颗粗粝的尖角，红唇下獠牙呲出，娇俏的脸蛋上，浮现几道黯青色的纹理，让她平添几分妖媚。
迪纳吓了一跳。
好在，护士姐姐只是现出了真身，仍然好整以暇地端坐桌边。
提夫林是种很广义的概念，俗称混血儿，多是跨位面结合的产物。
比如眼前的女护士，真身便带着一股隐约的硫磺味，应该是混杂了深渊的血脉。
他大起胆子，摸了摸芙丽娅额头的尖角，质感似金似石，坚硬而锋锐。白森森的獠牙动了动，女护士探出诱人的小舌头，轻轻一点上唇，“使徒大人，乱摸一个提夫林的罪恶之角，是种极不礼貌的行为。”
“呃”迪纳脸一红，忽然想到什么，神色变得有些紧张，“我输过你的血，该不会——”
“不会。”芙丽娅笃定道，“7号机又称‘开源者’，对不同血源有极强的兼容性。只要避免一次输入过多高阶血液，你体内的‘屠悯’血泵便可以在六个时辰内完成同化，彻底吸收魔力与能量。”
“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迪纳一捂额头，感到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己吃了没文化的亏，“听起来，7号机真的很厉害？”
“是相当厉害。”护士姐姐纠正道，“另外，你最珍贵的是灵魂中蕴含的强大灵能。根据格尔先生推测，只要突破二阶灵能阈，结合7号机强悍的开源性能，你就可以开启‘灵能术士’的血脉能力。”
她站起身，打开墙角的铁皮柜，从中取出几叠卷宗，“主人的‘血秘录’在你身上，这些是参考数据，还有什么不懂的，尽可以来问我。”
血秘录，想必就是那本染血的手术日志了。
迪纳正打算取出来钻研，眼前忽然明光绽放。
一颗璀璨的神术符文，在意识深处亮了起来。
动念间，一道穿着精致银甲的虚影凭空出现，护住迪纳的身体。
二环神术，圣盔术进阶能力，开启后的五秒钟内，获得中型盔甲防御加成，冷却时间十五分钟。
米莉亚的柴薪，终于被炼化了。
迪纳抬起手，看了看套在身上的银光盔甲，试着挥出一拳。
芙丽娅退到墙边，纤手遮面，秀眉微蹙。
“唔，忘记了。”迪纳撤掉银光盔甲，歉意地冲女护士一摆手。
提坦是善神，对邪恶阵营的护士姐姐，自然会有所压制。
头顶的汽灯，陡然一阵闪烁。
芙丽娅抬起头，若有所感道，“吾母有了新的神谕，使徒大人，请您前往神室。”
迪纳告别女护士，径自走上二楼神室。
空气中，漂浮着几行散发光粉的字——
银与血，
光或暗，
蝴蝶在燃烧，
野兽在咆哮，
迷失的异乡客，
棺中的空心人，
际会于幽冥，
梦尽却离散。
光字闪烁，骤然亮得刺目，迪纳下意识地闭起眼睛，再睁开时，已回到了钟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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