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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纳一怔。
死尸陡地睁开独眼，充血的眼球中满是怨毒。
诈尸的税务官翻身而起，反手扣住迪纳腕子，张开血口便咬。
啊！
迪纳惊叫，身体瞬间做出条件反射，一碎骨锤擂在死尸颅顶。
清脆的咔嚓声。
税务官脑壳碎裂，脑浆子迸了出来。他呕出一口夹杂白色浆子的浊血，身子摇晃几下。
塔克听到叫声，从地窖中窜出来，从后面拽住税务官的头发，匕首噗嗤刺穿后颈，在喉咙中一搅。
黑血四溅。
税务官捂着脖子，栽倒在地。
瘦子用洛斯兽皮筋套住他的手脚，取出一个细口圆肚的铜炉，将锋锐的管子插进税务官脖上伤口。
“别怕，没死透而已。”塔克说。
“嘿！看老哥教你炼血清！”他让迪纳按住乱颤的税务官，旋动铜炉圆肚上的转盘，汩汩血流被抽出来，税务官扭曲挣扎，口中发出含糊的嗬嗬声，一会儿的功夫，颈血便被抽干。
“最优质的是颈血，胸腔其次，小腹最后。”瘦子说着，依次将细管插进尸体心窝和小腹，“运气不错，能诈尸的家伙，炼出来的血清都不会差。”
税务官被活生生炼成了干尸，表情狰狞，兀自乱颤。
场面诡异至极。
成年男子的血液在四到五升之间，瘦子的铜炉容量远没有这么大。让迪纳很好奇，这么多血是如何装进去的。
血液抽取完，塔克撤掉采血管，将炉子悬空架起，在底部接上粗晶细口瓶，旋动铜炉底座的转盘。
半晌，一颗澄清的液滴落了下来。
屋子里，暗香弥漫。
等待炼制的时候，瘦子也没闲着，他将税务官的尸体点燃，抛进几块散碎的凝血快。
火苗轰然窜高。
“发生变异的家伙，很难被彻底杀死，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火烧。”塔克借燃烧的尸体暖着手，对迪纳说道，“老哥也是粗心了，看这家伙有焚烧过的痕迹，以为不会再诈尸。”
这种鬼话，骗谁呢？
迪纳定了定神，心中冷笑，没有搭理他。
不一会儿，地上只余一滩黑灰。
烟火散去，血香愈浓。
细口瓶中的液体晶莹通透，含着淡淡的酚红，分外诱人。
迪纳眼球缩起，口水难以自禁地往下流。莫名的燥热在全身乱窜，他走到铜炉边，眼珠不错地盯着瓶子中的血清。
“忍着点，老弟。”塔克坏笑道。
他弹了弹铜炉肚子，听声音，里面的残血所剩无几，取下细口瓶，用油蜡密封了揣进怀里。
“是不是很好闻？没用过血清的人，很难抗拒这宝贝的魅力。”瘦子拍着迪纳的肩，“先别心急，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你好好爽一下。”
血清瓶收起，迪纳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他心中戒备起来。
只是逸散出的味道，就能让人如此失态？
结合医学常识，这血清使用过后，服用者必然上瘾，之后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别愣着了，来帮老哥一把手。”塔克招呼迪纳下来地窖。
这回可是大丰收，十几块砖形的黑麦面包码放整齐，数根猪肉肠用粗草纸封好，最深处的箱子中，还有几瓶原麦酒浆。
“嘿！酒浆！这可是好东西！”塔克将酒瓶用油布裹上，塞进背包，“应急时能当火油用，比兽油都差不了多少。灌进一些血液，调匀了就是血麦酒，那味道啧啧！”
两人收好物资，退出这栋小房子。
夜色渐浓，他们寻觅到一座视野开阔，位置极佳的独栋二层楼，作为过夜的临时据点。
小楼有后门、后窗，二楼的露台正对镇中心。
据可守、退可逃，塔克很满意。
两人将正门用木板和钉子封好，上二楼生火取暖。
火堆噼啪作响，上面架着黑麦面包和猪肉熏肠。
如果记得没错，迪纳从昨天晚上十点半，在休息间吃了碗泡面，到现在已经至少十个小时滴水未进了。
虽然已经换了身体，可他的潜意识还停留在上具身体，此刻饥肠辘辘，饿得眼冒金星。
他切了几片面包，夹上一大块熏肠，做成简单的三明治，就着辛辣的原麦酒，大口朵颐起来。
瘦子似乎不是很饿，他在陶瓷碗中放上凝血块，在火堆上烤化，和原麦酒一起灌入一支类似滴液管的器皿，搅拌均匀。
酒液变成红褐色，从器皿底部，缓缓滴入火堆中。
嗤!
火苗窜起一尺，色泽鲜红如血。
温度并没有明显上升，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仿佛发自灵魂深处，让迪纳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哈！冻了大半天，终于能好好烤一烤火了！”塔克一脸享受，凑到火堆边，近得让人担心他会把自己烤熟。
迪纳吁口气，咂了咂嘴。
黑麦面包硬得像石头，熏肠好像过期了，肉质不太好，原麦酒倒是不错，就是浓度太高，冲得他喉咙火辣辣的痛。
塔克根本没动面包，切下几片熏肠，蘸着滴落的血麦酒，吃得津津有味。
“兄弟，你真不来点儿？”他将一块沾血的熏肠递到迪纳跟前，见他摇头，嘿嘿一笑，“早晚的事儿，这个鬼天气，吃血食才有力气。”
他说着，将那片血肠抛进嘴里，“老哥我开始也不习惯，一吃就吐，可不吃也不行，活命要紧，是不是？”
“怎么会？”迪纳不解，“天气是冷，可你不也说了？用兽油点火，或者这种混血的原麦酒，都可以驱寒保暖，为什么必须吃血食？”
“这个嘛”塔克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你会明白的。”
吃完东西，瘦子将余下的物资藏好，取出一张旧羊皮，做起标记。
迪纳很识趣，估计塔克将这小房子当做了临时储物点，记在了他的物资分布图上，便没有凑过去看。
噼驳！
又一颗血麦酒液落进火堆，迷人的火苗窜起，迪纳感到体内郁积的寒意尽去，明显的力量感充盈骨头与血肉中。
好神奇
不知何时，塔克已然抱着破羊皮，缩在火堆旁的烂褥子中睡熟了。
迪纳的体力越发充沛，等到瘦子打起鼾声，他开启次元袋，查看里面的东西。
碎骨锤、骨锯、沾血的手术日记，五只血清，硝粉瓶，几把手术刀，绷带和纱布。
还有盲女的小徽章。
他取出徽章，捻在掌心，感到微弱的暖意。
就因为有这东西，才没有冻死在街头吧？
掌心中，徽章的暖意越发明显，他琢磨了片刻，将徽章挂在了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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