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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宝钻拍卖行后门。
一个佝偻、畸形的矮子缩在门洞里，阴沉的眼睛逡巡着漆黑的街道，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让·努埃尔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吓得矮子跳起两尺高。
“特特使大人”
“开门。”让眉微挑，扫了眼矮子，兜帽内的脸上现出一丝厌恶。
这是个面色阴沉的半身奴，是西山矿区常见的类人奴隶，身材矮小，体格结实，脸型介于半身人和猕猴之间。
半身奴学名哈米尔，在古杜尼语中是“长了猴子脸的弱智”的意思，可能是祖先受到西山矿脉辐射的影响，他们的智力普遍不高、脑筋不大好使，最大的优点是忠诚，杜尼人的俗语——饲养一只杜尼亚尼巨犬，不如喂饱两只哈米尔黑指——就是在形容他们忠诚如驯犬。
半身奴点燃蜡烛，引着让·努埃尔穿过漆黑的贵宾密道。
特使大人一路低头沉思，杜尼不愧是座历史悠久的古镇，密道、暗门几乎遍地都是，这座几经翻修的宝钻拍卖行内更是步步玄机。
裹着斗篷的女主管塔尼站在密道尽头，她接过半身奴手中的蜡烛，牵起让·努埃尔的手，带他从旋梯上四层，进入预留的豪华包房。
包房的天花板上悬着名贵的橘色绯晶石，整间屋子笼罩在昏暗、暧昧的橘光中。关好房门，两人随手将脱下的外衣扔在包房沙发上，拥吻了数分钟，特使大人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女主管的腰肢。
塔尼脸色酡红，娇喘了片刻，眼神魅惑得快要滴出水。她没有理会被撩起的衣裙，凹凸有致的身子软绵绵地贴在墙上，纤手扣住墙边的浴女雕像，轻轻旋转，一道暗门无声开启。
暗门内，是昏黑的密室。
铁桌子上摆着一颗燃烧了大半的蜡烛，阴沉、冰冷的气氛和外间的奢华、暧昧全然两样。
看屋内摆设，这竟然是监狱的刑室，用来审问犯人。
斑驳的铁墙上挂满各类漆黑的金属刑具，沾染着黯淡血迹，角落斜躺一具顶盖半开的“铁触女”，里面堆着浸透血液的绑带。
寒意彻骨，让·努埃尔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恐怖的氛围让他全身的肌肉都因兴奋而颤栗。
塔尼一勾手指，尊贵的特使大人乖乖地脱掉衬衣，赤着上身，被她锁在刑台上。“等我五分钟，小宝贝。”女主管笑吟吟地说。
她进入刑室内间，几分钟后，沉重的金属靴根发出哒哒的脆响。
塔尼换了身布满钩刺的漆黑环甲，镂刻金属骷髅的腰带紧紧箍住细腰，铁手套的指扣黑如墨、**上一双裹至膝盖的沉重金属长靴。
啪！掌中皮鞭发出一声爆响。塔尼抬起结实的长腿，靴根蹬在特使大人身上，尖锐的金属根狠狠戳进肉里。
“惩罚我，主人，我有罪。”让·努埃尔呻吟着，年轻的脸因为兴奋而扭曲，狗一般跪在塔尼脚下。
几乎整夜，皮鞭夹杂着瘆人的惨叫，在金属刑室中回荡。
两人出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午后。
特使大人和女主管一先一后走出豪华包房，塔尼面色如常地戴好面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让·努埃尔的脚步则有些虚浮，眼眶浮肿，呵欠连连，看起来一夜都没睡好。
来到四层旋梯拐角，迎面走来一位穿着水晶长裙，披着亚麻色波浪长发的贵族女子。
塔尼低声和女子打个招呼，擦肩而过。
女子身量修长，和塔尼差不多高，条顺、脸蛋颇为精致，但不是他的菜。让·努埃尔目光随意扫过，眼神停在对方纤细脖颈上的滴泪水晶项链，明显怔了一秒。
脑海中，响起清晰的玻璃破碎声。
仿佛无数块锋锐的玻璃片扎进脑髓，让·努埃尔捂着脑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全身霎时被冷汗浸透。
“先生，您怎么了？”女子颇为友善地扶住他，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已然走过身边的塔尼，眸子中露出调皮而了然的笑意。
剧痛来去如风，让揉了揉额角，脸色稍显尴尬地笑了笑，他扶墙站起身，谢过女子，追上塔尼。
“挺漂亮的小姑娘。”塔尼没回头，淡淡道。
让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低声问道，“能住到四层，什么来头？”
“登记身份是克伦茨家的养女，实际嘛”塔尼嘴角浮现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扶着楼梯，压低声音俯在让·努埃尔耳边，“巫女。”
巫女？！
特使大人眼微睁，露出一个适度吃惊的表情，会意地点了点头。
两人在三楼旋梯口分开，仆人引路返回特使包房。
下午五点十五，宝钻拍卖行季度首拍准时开槌。
第一场设了三个小会场，品类分别是精矿、蛮奴和奇物。
精矿的买家大多是纳沃军方，背景深厚的财阀，还有几位从钢铁都城曼特斯远道而来的工匠商人。
夏末，纳沃边军扫荡了西山豁口外四个蛮族聚居点，捕获了超过五百名精壮蛮族，年轻男性直接被近水楼台的矿主们瓜分，余下来三百妇孺，在这次拍卖会集中出售。
蛮族女性高大健硕，头脑简单，生育力极强，很受一些癖好独特的贵族子弟喜好。有些贵族也会顺便买几个潜质不错的幼年蛮族，培养做家族私兵。
让·努埃尔直接高价拍下两队（12个）精悍的蛮族女性，留作给爵爷的礼物，随意在奇物分会场转悠，眉宇间笼罩一层莫名的神色。
财税副官柯林斯，没有按时带着金玫瑰产业暗账总表回来。
可能是账目太过复杂，也可能是来去的路上遇到了意料不到的麻烦，但是以老副官严谨至极的处事风格，他必然会想办法知会特使。
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财税副官加上两个武艺高强的金玫瑰卫士，消息全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有什么事情不大对劲。
特使大人摸着光洁的下巴，不露声色地想，目光依旧在各种奇形怪状的摆件中逡巡。
展厅的角落中，每隔几步就会站一个半身奴，随时为宾客提供服务与帮助，他们阴沉、恭顺的外表下，怎么看都有一丝狞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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