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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渊天不亮便起床,批示着从玉阳山和梁州送来的飞鸽传书。所有的回信上一律写着:陆无渊代红依掌门回复。
苏子矝起早赶来,道:“潭主,已经过去快二十天了。还是不让丐帮和玉阳山知道这件事吗?”
陆无渊俯首写字,道:“知道了又如何?我们围攻迤逦山,然后两败俱伤,红依就能保全吗?”他说着眉心一锁,眼神里尽是愁离。抬头望着挂在墙上的铁牛重剑。
苏子矝不解道:“红依姑娘到底在迤逦山做什么?总是让三凤传话说她不能离开。”
陆无渊将写好的书信交于苏子矝,淡淡笑道:“一个医者是不会在病家没有好全时就独自离开的。快把这些传给玉阳山吧。”
苏子矝开门走出,忽然回头喊道:“潭主,三凤回来了。”
陆无渊起身走出,解下三凤脚腕的书信。眼神弯弯,脸颊上流露出久违的喜悦。
苏子矝也不由的心中一喜,问道:“红依姑娘她……”
陆无渊道:“她说,她有事,最近要来歌潭一趟。”
红依站在鸢尾台的书阁里,麻姑则背靠在兰亭的角落。阴冷的天空乌云密布,随时酝酿着一场大雪。
红依道:“我找遍了,怎么会没有《五毒天地论》的下册呢?”
麻姑道:“会不会是副阁主藏起来了?”
红依道:“不会,他若要藏书,当初又怎么会让我看到上册呢?”
麻姑看了看周围,道:“那你,真的决定唤醒老阁主了?”
红依叹气道:“是,我只能如此。美人花毒的配制方法残缺不全,解毒之法只字未提。既然老阁主清醒之时,曾经配制过解药。那只要我唤醒他,就一定有办法。”
麻姑无奈的看了看天上的黑云,道:“虽然我不曾出过迤逦山,也没有听过什么百草丹,但是万不得已,为了灵女们的生命,这个方法可以一试。”
红依的脑海中快速回忆着莘诚子道长的话语,沉默了片刻,道:“如今,灵女阁怎么样了?”
麻姑垂下眉眼,默默道:“灵女阁里再没有笑声。”
红依一咬牙关,道:“与其等死,不如一试。何况,赫连阁主已经准许我去歌潭配药。”
麻姑眼神转动,道:“你是说,你要用歌潭水做药引子?”
红依道:“对,歌潭水极富灵性,而且其周围的草木也是迎秋而发,反弄冬夏。我还要用那里的药材做百草丹。”
麻姑想了想迤逦山到歌潭的路途,心中又多了一层惆怅,道:“我这就按照你说的方法,先做出一些来。”她说完敲了敲兰亭的柱子,和红依示意便离开了。
红依坐在书桌前,光线太过昏暗,她便点燃一支蜜蜡。烛火飘动,告诉红依书阁里肯定有隐秘的通风口。她收起好奇心,想起麻姑对自己的忠告:“不要乱动书阁里的机关,这些楼宇中鸢尾阁建造的最晚,我听说连房顶的瓦片里都暗藏着□□,以防万一,你一定不要考虑去打开自己不知道的密道。”
红依翻开《五毒天地论》,麻姑曾告诉她,这是一部专门论毒的总纲目。只见开篇写到:夫天有五行,人有五脏。伸掌而有五指,缺一不可,金木水火土变化无穷,完美浩大。万物以五为基础,以五为中心。五行运动必有五力,五运之象故名五毒。凡五力结合,乃天之应,万夫莫如。
红依看得心神一震,道:“那岂不是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五毒的世界里。”她又翻开一页,继续看到:凝聚力是毒、吸引力是毒、陨击力是毒、速度力是毒、破坏力也是毒。五光十色、千姿百态、万千气象、千钧雷庭、酷暑高温……都是毒的反应,毒的力量。天地若没有毒,就没有动,也就没有生命力。动则有毒,毒则有动。
红依愈看愈入迷,字字句句都印刻在脑海里。她将蜜蜡移近了些,小心的翻过书页,只见写到:天地之间,凡有物、有色、有气、有力、有味、有光、有动、有灵、有电、有声、有合、有子、有温、有热、有火、有寒、有精、有魂、有情、有命、有缘……必然是毒的反应。只要是有味、有数、有象的物质、都是毒的幻化。故而前人有言,无毒不天地、无毒不世界,无毒不生命、无毒不力量。
然后,红依捧着书卷轻轻一翻,只惊得她目瞪口呆。书纸上明明白白写着:无毒不生然,无毒不气然,无毒不魂然,无毒不自然。无毒不活象,无毒不动象,无毒不变象,无毒不大象。此乃真老之明传也。
红依对手上的书爱不释手,提起毛笔将真老的明传抄录下来。
天空飘起了鹅毛雪,红依穿着洁白的冬衣,仰望着簌簌而落的雪花。她蹲在雪地里,堆砌了一朵圣洁的冰莲。
赫连泊一早去山下,给北山竹楼的爷孙送去了过冬的食物和用品,回来时头脸和眉毛满是冰碴。他扑落身上的积雪,看着红依冻红的小手团着一个个小玩意,走过去道:“你去歌潭的事情要等一等了。大雪难行,天放晴再做打算吧。”说完兀自回了房间。
红依失落的蹲在冰莲前,屋内的赫连泊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一个小仆匆匆忙忙跑来拜道:“副阁主,五梅园的侍女来传话,说老阁主他,他能说话了。”
赫连泊吱呀一声打开房门,看着红依已在雪地里站得笔直,道:“跟我去看看老阁主。”
老阁主果然精神大好,看着赫连泊问候他,轻轻的点点头,低声喊道:“泊弟,泊弟你来啦。”
赫连泊拉着老阁主的手,激动道:“大哥,你总算和我说话了。”
红依在外厅等了很久,才被允许进去探望。老阁主盯着她一句话没问,似乎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赫连泊拿着处方给红依看,问道:“最近你给老阁主换的是什么药方?”
红依道:“处方名曰:生机无限汤。配以我手中仅有的一瓶歌潭水做引。”
赫连泊吁了口气,心道:“我纵横江湖几十年,却从未听说过这等处方。看来,这小丫头确实有几分本事。”转而厉声道:“既然这生机无限汤效果如此之好,你多配几副与老阁主服下。”
红依低下头镇定道:“红依确实配不了,歌潭水只有一瓶,已经用完了。”
赫连泊回头看了看老阁主,但见老人禁不住长谈的疲惫,已经睡着了。他带着红依来到走廊上,道:“只能用歌潭水做药引吗?”
红依道:“水为生命之源,土为生命之根。只有好水好土才能培植出好药材,补练出扭转乾坤的药力。”
赫连泊脸上骤然严肃,道:“我知道了。雪化了你就去歌潭吧。这也是我和陆无渊的三十日之约。”
红依按捺着心中的欢喜,拜道:“是。”转身就要离开五梅园。忽听到赫连泊又叫住她,道:“雪景甚美,迤逦山还有一处梅园,去看看吧。”
两个侍女踏着小碎步走来,拜道:“红依佛女!我们带你去”
红依喜上眉梢,心知赫连泊虽没有明说,已是同意她走出鸢尾台了。
迤逦山的建筑分外别致,亭台林立,一步一景。梅海怒放,白雪压枝,藏不住那一抹嫩红的娇艳。鹅黄的花蕊挂着冰滴,黑棕的树干时隐时现,沁人的幽香一尘不染。一串浅浅的脚印伸向远方,如同圣境里藏着一首动人的童话,让人充满无限遐想。
红依回头对侍女道:“我已经到了,你们回老阁主身边吧。”
两个侍女被冻得直打哆嗦,点头说好,互相依偎着离开。
红依顺着脚印前行,轻轻喊着:“麻姑,麻姑!”
麻姑从雪地里走出,站在低低的梅花从中,惊问:“红依佛女怎知是我?”
红依笑道:“这迤逦山的灵女都不会功夫,哪能踏出这么浅的脚印!”
麻姑一袭白衣映着雪景,面纱裹着大半边头脸,似乎片刻就要和眼前的银装素裹化为一体。红依看得如痴如醉,心道:“麻姑不知为何总戴着一副面纱?大雪纷飞,她来这梅园又是做何?”
麻姑边走边道:“这梅花景致如何?”
红依摘下一朵,抬头道:“甚好!”
麻姑看着红依,脸上却是一惊,似乎红依不该摘下那朵梅花。
红依将梅花藏进绣内,看着麻姑冰冷的双眼,更有几分不解。道:“麻姑和我,从没像今天这样无拘无束,并肩而行,今日我摘下这朵红梅,一定好好保存起来,就当是给日后一个念想吧。”
麻姑听此,也采下一朵红梅,道:“我这一朵给你,把你那一朵送给我。”
红依心中一阵喜乐,在风雪之日,两只冰凉的小手紧紧相握。
过了许久,两人不知不觉已走到梅园中间,原来,这里竟建造了一座观景台。
红依站在台上,望着梅海绵绵,雪花莹莹,说不出有多美妙。低头看见麻姑婧俏的身姿,站在一片梅花形状的雪地上,不知是思考着什么,问道:“麻姑,你的功夫是谁教的,你师父呢?她是不是也是一个医者?”
麻姑的眼睛突然迷离,道:“教我功夫的人,便是这梅园的主人。”
红依惊讶,道:“是老阁主?”
麻姑立刻纠正道:“不是老阁主。是老阁主的夫人,段五梅。”
红依低下头沉思:“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老阁主住的地方,叫五梅园。听闻段五梅酷爱梅花,这成片的梅海,一定是她辛苦种下的。”红依忽而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道:“那你师父她,是怎么死的?”
麻姑一愣,刚要启唇说些什么。忽听到远处几个侍女分头赶来,大喊道:“红依佛女,红依佛女。”只得道了句:“她们来叫你了。”说完隐入雪海梅园,再也不见。
侍女们跑的呼呼喘着热气,道:“佛女,灵女阁,灵女阁出事了!”
红依紧张道:“出了什么事?”
待她赶到灵女阁时,看到的只有几个守山侍卫抬着冰冷的尸体往外走。一个从不和红依搭话的灵女抓住她的手,哭叫道:“佛女快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
红依只感到那双手没有一丝人体的温度,弯腰问道:“你现在有何难受?”她低头看那女子眼神暗淡,目眶青黑,唇周发白而干涸,顷刻明白了大概,又问:“你是泻肚子还是哪里出了血?”
那女子耷拉着脑袋,道:“我从昨日到现在,一直闹肚子。今日我什么也不敢吃,连喝水都要泄出来。我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个尖腮唇青的女子走过来,咬牙切齿道:“佛女,你可见到麻姑了?都是她,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姐妹。说什么只要我们服下百草神丹,就能平平安安度过冬天。她其实,其实是想把我们全都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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