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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杨掌柜
柳咏呆呆地望着四目相对的白水和谢小冷，嘴张得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们，认识？”
“闭嘴！”谢小冷怒气未消，又是一剑斩去。
柳咏早有防备，嘿嘿笑着，从容避开。
“原来你叫谢小冷啊。”白水心里默默念叨着，“我记下了。”
谢小冷淡淡看了白水一眼，仿佛没有想到会在此地遇到他，但也只是一刹那的失神，瞬间便恢复了冷傲，她面如寒霜，用不含丝毫感情的声音平静说道:“凤凰城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趁着还有时间，赶紧走吧。”
说完，叫了白鹤，转身径自离开了。
柳咏一怔，本来想追上去，可刚刚抬起脚来，便想到谢小冷那杀人一般的目光，迈出去的那只脚又收了回来，摇头叹息道:“罢了，罢了。”
白水望着谢小冷和白鹤远远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他虽然猜出谢小冷那句劝他离开的话没有恶意，也许还是提醒他远离这是非之地，只是她的说辞，未免太伤人了。不过想想也难怪，一个拥有仙鹤当坐骑的仙子一般的人物，自然不会将自己这个小人物放在眼里。
柳咏重新搬了张凳子，在白水旁边坐下，一把搂住白水的肩膀，对着白水眨了眨眼:“你们，真的认识？”
白水偏头想了想，认真答道:“算是吧。”
“哇，还真认识啊。”柳咏瞬间来了兴趣:“快跟哥哥我说道说道，你们是怎样认识的？”
白水一阵气结，心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对我的态度吗？”不过出于礼貌，白水还是认认真真回答道:“其实也算不得认识，只不过我之前昏迷过一次，是谢姑娘救的我。”
“原来是这样啊，”柳咏三根手指熟练地打开折扇，“我还以为有什么可歌可泣的故事呢，看来是我想多了。这谢姑娘呢，面冷心热，虽然年纪轻轻，却是古道热肠，一路行来，也不知救济了多少性命，真是个好姑娘啊。”
原来柳咏竟偷偷跟随了谢小冷一路，将谢小冷这一路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做了多少善事，救助了多少人家，于是越发喜欢和敬佩这个天仙一般的冰霜少女了。
白水忽然问道:“谢姑娘让我离开凤凰城，是什么意思？”
柳咏吸了口气，支支吾吾道:“这个，那个，不是哥哥不告诉你，实在是说不得啊。”
原来，在彩凰洞天之外的人和事，外来人相互之间可以随意交流讨论，却不可以跟本地人随便述说。
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这规矩是圣人定下的，所以没有人敢违拗。之前李魁想说，当即被人强行制止。
柳咏似乎觉得这样说不是很礼貌，于是在规则之内，尽可能解释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一句两句也跟你说不清楚。总之一句话，凤凰城是个是非之地，谢姑娘那几句话，虽然听起来冲了点，但还是为了你好。”
白水点了点头，反而笑了笑:“是因为我修为太低了吧？”
柳咏也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说话，很多时候，就是默认。
白水喝了一大口酒，醉眼迷离:“这几日，凤凰城里多了好些奇奇怪怪的陌生人，我知道，他们都是修仙者。所以，在你们提醒我之前，我就知道，凤凰城有事情要发生，而且，一定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我虽然不知道究竟要发生什么，但我感觉的到，这一天，越来越近了。”
柳咏心下暗暗称奇:“一个看起来不过是术境小极境的少年，竟然能够有如此通灵的感知？莫非，这一次，彩凰洞天，真的要爆发了吗？”
白水凝视着柳咏，认认真真问道:“你们，都是为了凤池来的吧？”
柳咏略一沉吟，还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不算泄露天机，也就不会触犯圣人制订的规则了。
白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喃喃道:“摘星，鹿鸣，烧尾——”
“喂，你说的这几个词，代表什么意思啊？”柳咏一脸疑惑。
————
听雨轩。
两个身着麻衣的老者相对而坐，他们须发皆白，眼神炯炯。
正是之前商量将灰色卷轴半价卖给白水的二人。
细细看来，这两人神态大不相同，一个平和慈祥，乃是听雨轩的杨掌柜，另一个虽然在笑，但面庞不怒自威，天然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正是李家家主。
杨掌柜和李家家主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了，他们经常一起喝茶，一起下棋。
今天，他们依旧是在下棋。
杨掌柜手执白子，低头看着黑白相间的棋盘，心中竟打不定主意该落哪一子，那黑棋大开大合，势如破竹，竟已将白棋团团围住，完全没有任何生路。
杨掌柜沉思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原本拈着的棋子，轻声道:“我输了。”
李家家主沉吟不语。
杨掌柜又重新看了眼棋盘，好像发现了什么，沉声说道:“你今天，好大的杀气，这不像平常的你。”
李家家主笑了笑，赢了一盘棋，他明显心情大好:“人总是会变的。更何况常言道，水向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如果有机会，谁不想更进一步？”
杨掌柜沉吟不语，李家家主也没有说话。
就这样过了许久，杨掌柜终于皱眉道:“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李家家主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绝不后悔？”杨掌柜又试探着问道。
“绝不后悔！”李家家主回答的异常肯定。
杨掌柜又叹了口气:“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李家家主缓缓摇头，正色道:“已经不快了。再不出手，彩凰洞天都要没了。”
杨掌柜平静问道:“所以你这次找我，是想和我结盟？”
李家家主笑道:“我们相识多年，只有我清楚你究竟拥有怎样的能力和势力，在这个非常时期，我当然希望你这个老朋友，能够和我站在一边，拉我一把。”
杨掌柜不说话，他在考虑。
良久，杨掌柜又缓缓说道:“我是个生意人，向来只做赚钱的买卖，你是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这一次，绝对不会亏待于你，”李家家主毫不犹豫道，“城主的家底，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杨掌柜又问道:“你们有几成胜算？”
李家家主傲然道:“算上陈家和你听雨轩，原本已有八成胜算，现在再加上那人，已然十拿九稳。”
“那人是谁？”杨掌柜不懂就问。
李家家主趴在杨掌柜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居然是他？”一向镇定自若的杨掌柜听到那几个字，也不禁一阵讶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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