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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她说起什么?”
薛怀义紧紧握住枪身,望舍马车路影。他开始质疑,质疑她渐渐消散的辨别。对于仇恨,往往害怕它本身,却忽视了它那无休无止的毁灭力。
“她自有选择的权利”
颜离调音平和,将戏继续作样。
“你究竟是谁?”
薛怀义抬枪逼问。
“我便是我,你只需要清楚你我共乘一舟”
颜离拾得酒壶,面景轻饮。
“你我并非同路……”
薛怀义嗤之嘴角。
“言之过早……”
薛怀义携配枪尖,对于颜离没有丝毫兴趣多谈。亭台几里鸟雀骤停,白驹蹄踏尘泥,挣扯缰绳。
“嗯?”
霎时,林间突袭十几面戴黑巾壮汉,将二人围截。
“你看,可有算准?”
颜离眉目舒乐道。薛怀义见他风凉快活,亮枪不屑。那壮汉嚯嚯亮刀,步步近前,薛怀义单握凌凰,横扫破空。
“以攻为探,妙也!”
颜离侧身旁观,无有丝毫助意,自乐醉意。歹人以退借进,迈步力扛横枪。薛怀义侧举枪尾,斗转倒戈打得是措手不及。
“回龙横野……龙定九霄”
招出半式,颜离便已知下策。薛怀义虽有惊愕,仍于心中默念九步,枪锋劈下。壮汉左臂迎合,银刀早已去三分锋芒。
“乒……(兵器摩擦)”
薛怀义猛攻不止,壮汉脚步已乱,眼见枪中胸前,一柄月钩自壮汉身后,接稳局面。
“嗯?”
颜离脸色微变,隐约相识,薛怀义提枪不怠,左右逼攻,那人挥刃有余,轻盈从容。
“休矣!”
壮汉绕其腹背,拔刀偷袭。颜离驾驭剑芒,锋如虎,亦狠、亦绝、亦快!薛怀义回神将攻,却被持钩者立截,两人纠缠数次,皆是平分秋色。
“一斗一”
颜离着兵入战,两道剑眉聚拢鼻梁,威势不由即显。那壮汉几分忌惮,不敢妄为。
“雪渊剑?”
石路嘈杂阵阵,似有兵马驶入。持钩人凝视颜离,忽明缓兵之计。十几刺仕得令俯身戒备渐退林中。
“你走吧”
颜离立剑安然。薛怀义不等多言,跨驹扶上,马扬铁蹄,依稀随远。
“寺卿……”大理寺差驾马赶赴,李仕贤领军当前。此时凉亭静无一物,只留得尘埃匆促。
“尔等先行回营……”
李仕贤安马落鞍,入近凉亭,方显峻险曲折,轻泉弥音,嘈嘈如曲,落叶随溪浮流,苍山骨寒,百兽栖静。李仕贤顺抚马鬃,犹恋闲时。
“御史台金印……你即是有备而来”
李仕贤空对泉影,呢喃细语,仿佛早知此地另有旁人。白衣俊者,当坐亭瓦,垂目休性。
“水至清则无鱼”
男子身后剑鞘如染玉光,即便不见其身仍感丝丝寒锋,他迅展剑刃,平持胸前,静视冷兵手掌越握越紧,溢显鲜红。他甚至体会不到这般痛楚,任它如何憎恶所做所为。
“无论你是何目的,勿要忘了你究竟是谁!”
李仕贤叹道,奈何他解数用尽,世上黑白仍是混淆难净。
“黑亦是白,白亦是黑,这天下,本就是以暴制暴,以武镇武……”
公孙颜离纵身落地,将手中信物递于李仕贤。
“这…”
李仕贤启开信封,竟是武侯遗笔。当他回望,公孙颜离却已悄然无影。
(信的内容:长虹断江舟行西,孙童摇坐峻山里。无有世尘将悠扰。忌恋隔岸花满庭。)
直面高山,心中百感。当你站在高处俯望,看到的并非风景,而是一种的心境。
长月下,青丝霜,驱尘染,听蝉殇。空余恨,阙宫惶,慕山水,几犹怅。
夜色的梁州城,十街九巷,灯火昏暗。空气中充斥阴郁……
“十七年了……”
武馆里,老者鬓白的头发,佝偻的身躯,面对森槐诉说着岁月难回。
“唅霄,可都遣散?”
青年拱手为揖,脸上添得几分愁丝。抬视云空,那缕洁光,洒落侧面,老态沧桑更是纯粹。
“恩师”
半生基业,便如此付之东流?青年从未见过
恩师这般妥协,似乎这种无形的恐惧,超过凡体肉胎所能承受。
“我知一日终会水落石出……此信要定亲手交予怀义”
老者知唅霄必是劝谏,而天命轮回,难逆其行。他拾出一封泛黄的信纸,他不为真相隐藏,不为愧疚隐藏,不为生死隐藏,他为得是那颗早已褪去的力量。
“去吧,为师想静得片刻……”
几只秋蝉,鸣鸣嘈杂,老者触拂槐树,它那老皮泛起皱巴,新嫩欲绽清香,树即如此,况于人?
“对月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青年离去,老者独赋伤景,乐享片刻宁神。
候府后院,贼人自书房怀抱熏炉,欲要离去,却见院中寺差举火通明,兵列两旁。
“候你多时……”
顾文琼握刀锋指,怒气于色。
“(砰)”
贼人弃炉而走,亮得匕首,妄图破釜沉舟。
“拿下!”
顾文琼高唤。寺差兵刃出鞘,左右拦断。贼人以命相拼,不惧生死。
“说,你受何人指使!”
几番下来,寡难敌众,寺差一拥而上将他夺兵擒拿。顾文琼横眉冷对,面对作奸犯科之人从不姑息。
“若想知道,自问九殿阎罗!”
那贼人双手被缚,却早留做必死决心,牙关闭紧,口中黑血上涌。
“少卿,已是绝气”
只是片刻贼寇撒手人寰,寺差侧探喉脉,摇头回道。
“将此炉押运回营”
顾文琼目光锁定地上熏香器皿,心中迅思。贼人来意不在柴房亡尸,置于生死却为此炉,这炉中究竟藏有何等秘密?
梁州城。顺义武馆。
“围戒此地!”外院吵杂,是有兵马突袭。老者将手挽过后背,却是早有预料。
“多年未见,你亦老矣”
兵将破门即进,身后官仕,面戴凤雏(假面),纁裳为饰,旒冕为配,论之非侯而爵。
“大人亲驾,庶人惶恐”
老者傲首立身,无礼无拜,纵使岁月迁变,那份骨节仍是硬朗。
“大胆……尊主远至,见不行礼…”
身旁将领勃然生斥,其心莫于狐假虎威。他清楚面对的不只是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叟,更是江湖赫赫威名侠之大者。
“应昙宗,你虽隐绝世尘,也难洗濯所犯罪孽”
官仕举手示止,将领乃敢半句片语。
“寒刃之下,多少亡魂!”
见他未应,官者横眉立目,好一副义愤填膺。应昙宗哧笑,面对过往,难有一日安眠,半生残躯,终能坦然视过,无悔无怨。
“是非曲直,功过何辩……”
为名?他不得半爵。为利?他不受分银。为自?却已行将就木。
“冯家上下十四口,你可有愧?”
声出庭外,缓身来客,让应昙宗面定皆失。他长衫布履,发间黑白,见应昙宗侠气垂逝,是有趾高气扬。
“果真是你……”
应昙宗直视身前石阶,平声哀言,内陷的眼眶一时之间通透所有。
“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自古也!”
落天衡拂袖落衫,平肩司徒。
“那一日,是你将沛环(应昙宗之妻)刺伤,使我错过营救冯家时机”
面对仇恨,应昙宗再无那股义无反顾的稚气。他自以百战不殆,到头来却是镜中花,水中月。
“此生,我最悔之事,便是当年信的……是你”
他闭合双眼,嘴角浅浅上扬。生亦何欢,死又何惧?
“应昙宗,迫害忠良,藐视国法,依律就地正法!”
那将领挥刀即去,怒斩无赦。刀锋顺势正落应昙宗头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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