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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了出发,那我就不会再有丝毫犹豫了。
我看着重新从我的床上坐起来的商人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既然我来找你,那肯定就是现在了,你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出发。“他顿了顿补充说:”商队已经在码头准备好了,就等咱们了。“
我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要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伸出援手,他看起来很精明,里面肯定有猫腻才对,可是我现在不愿也不能去想这些了,我唯一的选择就是跟着他们离开这个国家。
我很快地收拾了一下随身的衣物,把它们都打包了起来,我的财产也就只有这些了。
在走出旅馆大门的时候,我扭过头问他如果我没有答应和他一起走会怎样。
他扭过头来戏谑地一笑,说:”那可就不是我的问题了,那是你的选择,我没有义务为别人的选择承担后果。“
我明白了,这个个人果然是个混蛋,不过是个讨人喜欢的混蛋。
我直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夜里没什么风,整个帝都也显得出奇的安静,天上看不到什么星星,只有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将整个港口照的昏黄。
这是我第一次出海,我在这以前根本都没有想象过大海是什么样子的。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当时的想法,我只是痴痴地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海洋。
商人威廉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关系别紧张,大海其实没什么可怕的,我们会安全达到卡拉迪亚大陆的。“
我没有理会他的安慰,其实我心里一点也不害怕,我的背后是那座”吃人“的帝都,我的前面是在夜晚的映照下黑俊俊的海洋,我不惧怕风雨,也不畏惧波浪,我只是担心离开家以后再也不能找到回来的方向。
我们终于来到了一艘大船的旁边,船上大概能有三十多人的样子,这在当时已经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船了。船上的水手们看来很熟悉威廉,他们开心地向他招手,放下了舢板。
我跟着他来到了船上,他们明显已经知道了威廉要带一个人上船,所以除了有几个人好奇的看我几眼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再出口询问我的来历。
威廉看上去也没有把我介绍给他们的意思,只是大声的喊了几句就命令开船了。
我们的船慢慢的驶离港口,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离开的方向,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估计再也见不到它了。
我看着有几艘大船靠泊在岸边,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更不知道它们要到哪里去。夜晚的海不是很好看,浪花泛着白沫,波浪打在船底的声音不绝于耳。我们越来越远了,我也再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夜空,哪里是星辰,哪里是船灯。
我听见身旁的几个水手互相用方言交流着,虽然听起来有些困难不过大体上还是能听懂的,卡拉迪亚离我们确实很远,但是终归还是用着一样的语言的。
我看着慢慢地消失在远方的港口,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从书里看到的一句话:港口是船的避风港,但是船就和风一样总要离开的,或许还会回来,或许就永远的消失了。
海上的旅程是单调而又乏味的,也许在最开始的几天我还会震惊于大海的波澜壮阔,但是紧接着我就被随之而来的眩晕感击倒在地,没错我晕船了。我无法像经验丰富的水手那样稳稳地站在甲板上,只要有一点小浪就能让我在船舱里摔得东倒西歪,所以我很快就在水手中有了一个浑号——醉酒的人。
不过我很快就克服了这些不适,在经历了一个礼拜的航行之后,我终于不会再每天都趴在船尾大吐特吐,我也终于可以稳稳地站在甲板上吹着微咸的海风了。
水手们虽然有时候会跟我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我明显能感觉到,因为我的贵族身份,他们与我之间总是存在着一种淡淡的疏离感。这让我很苦恼,我很欣赏这群自由、豪爽的汉子,我也希望能跟他们打成一片,但是我知道这需要时间。
在航行了九天以后,甲板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呼,我看着眼前正在教我航海知识的威廉,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他明显是注意到了我的情况,笑着解释道:“看来我们快到了,他们一定是看见亚伦的灯塔了。”
我也莫名地陷入了一种狂喜当中,行上的旅行虽然也算是有趣,但是毕竟不如大地给人的感觉来得实在。威廉也很高兴,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带着我来到甲板上。
一个水手看见我们过来赶忙跑上前说:“东家!我们看见海鸟了,这里一定离亚伦不远了!”
威廉点了点头,走到甲板的中央大声的说:“伙计们!我们快要到亚伦了,等到我们把这次的货物卖掉,我会给你们每人奖赏三块第纳尔,然后放上三天的假!加把劲小子们,让我看到我们的干劲!”
水手们都高兴的欢呼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显露出一种无以言表的喜悦。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在甲板上响起,仿佛他承受了多大的恐惧一样:“海寇!海寇在我们的左侧!”
听到这个声音,甲板上立刻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慌乱之中。威廉看来在这艘船上很得人心,不一会就稳住了局势。
他看着那个最先发现海寇的水手说:“你确定那是海寇么,他们一般是不会在亚伦这样的大城市附近出现的,你能确定你没有看错吗?”
那个水手的脸色苍白:“是的东家,我没有看错,别的不敢说,我对我的这双眼睛还是有自信的,那黑色的战旗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啊!”
威廉不再犹豫了,转过头对着身后的水手说:“伙计们,把家伙都亮出来,我们离海岸很近了,坚持一下我们会平安的到达亚伦的!”
我能感觉得到,尽管水手们仍然有些恐慌,但是还是很快的把弓弩刀剑什么的都搬上了甲板,然后又很快的把自己武装了起来。
威廉扭过头看了我一眼说:“听着朋友,你快回到船舱里去吧,接下来的战斗可是随时会送命的。”
我淡淡的说:“你以为我的剑只是装饰么?我现在也是这艘船上的一员,你以为我会抛下队友独自逃跑么?”
他哈哈地一笑:“那我对自己的失礼真的很抱歉,接下来的战斗你可不要死了哦!”
这个混蛋,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啊。
那艘战船离我们越来越近了,黑色的战旗在他们的上方飘扬,果然是海寇,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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