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十年

苍山无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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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的流逝带走了一些伤痛,但却给人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世事的无情忘却了十年前那道伟岸的身影,但终究还有人铭记。有人对着菊花念着他的名字不住地叹息,浊酒一杯又一杯;有人扶着栏杆往事历历在目,泪珠总抑制不住;有人带着对他的思念挥舞着手中的利刃,感念着他往日的慈祥与教导。

    十年,十年的时间在指尖划过,曾经的名剑山庄因夏明洛的胜利而引起皇家驻足,夏二庄主入宫为太子教习三年,天恩浩荡,赐天书“御剑山庄”四字,名剑山庄也改名为御剑山庄。自此,御剑山庄名望达到顶峰。三宗五庄中,御剑山庄为五庄之首。

    十年,十年时间在发梢抚过,青丝已化作白发。曾经的红颜已经憔悴,过往的英雄业已迟暮,各刀客前辈在刀剑之决后显得沉寂许多,刀剑之间的争斗却未能消止。剑客名宿有出得红尘者,感慨往日见识过短,反而严令门下弟子,放弃刀剑之间的偏见,不再对刀客苦苦相逼。

    十年,十年的时间在眼中飘过,昔日稚嫩的少年已变得成熟,单纯的笑脸变得冷冽与木讷。如今,他只在乎手中的刀,如今,他不敢忘恩师的死。他一遍又一遍的挥舞着,不知疲惫的挥舞着,为着自己,更为着恩师。

    当初,小家伙随聂羽衡离开嵩山,返回京城的洛阳的天机阁。在那里,聂羽衡拿着义兄交给他的刀谱,开始教导小家伙走上江湖之路,同时,小家伙开始了解天机阁内所储存的诸多秘辛。三年后,恩师的另一位义弟,御剑山庄的夏明河来到洛阳,将小家伙接到了御剑山庄。自此,在三位庄主的默许之下,小家伙成为御剑山庄唯一的一名刀客。

    ……

    初到御剑山庄:

    “你叫什么?”

    “许昭。言午许,昭雪的昭。”

    “从现在开始,你叫我师叔”

    “是,师叔”

    “从现在起,你住在后山,刀法不成,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山。”

    “嗯,记住了。”

    ……

    又三年:

    “你的功夫怎么没长进?三年前是什么样,三年后的今天还是什么样。这就是你所谓的天赋。”

    “我会努力的!”

    “如果你的努力只是投机取巧,耍滑头,那你就不必出去了。”

    一个二十五六的男人恨铁不成钢地扔下了手里的剑,怒气冲冲的离去,留下身后那个略显瘦弱的少年。

    ……

    再三年:

    “还行,看来这三年时间你没有白费。”

    “是,师叔。”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去前院挑战庄内所有的人。”

    “嗯。”

    ……

    一年后的今天:

    “常言道,十年磨一剑,小刀,你学刀有十年了吧?”夏明河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身前站着的冷冽青年道。

    “恩师去世至今十年。”厅前,一黑衣青年笔直的立在夏明河身前。

    “听说,你在前院和所有的师兄弟们都交过手?”夏明河问。

    “嗯。”青年低声道。

    “可有什么领悟?”夏明河问。

    沉默,良久的沉默,接着一个很“自大”的答案从青年口中说出:“不过如此!”

    正端起茶杯的夏明河眉头一皱,心有不悦。“年轻人无所畏惧,这很好,但骄傲自大绝不可取。”

    “是,师叔。”,青年的回答总是那么简短。或许是长久以来的压抑,或许是常年无人相伴的孤单,他面对任何人都不会多说一句话,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好了,你下去吧。”

    青年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夕阳的余晖照在御剑山庄的高墙上,拖出一道灰暗的影子,几只鸟雀唧唧喳喳的在树梢跳跃,即使是最炎热的季节也不能让它们消停会。演武场中传来剑庄弟子们练剑的声音,正把汗水和自己最美丽的青春用在最爱的剑道上。厨房的炊烟袅袅而升,已经开始为累了一天的人们制作美味的晚餐。

    青年在傍晚的霞光中走过,暮时的太阳照在他的脸上。少年时留下的额上的刀疤仍然存在,此刻沐浴在夕阳里竟让那两处丑陋的疤痕染上了几分光辉。青年似乎想到了厅前师叔不悦的脸,他对自己有些幼稚的恶作剧竟有几分欣喜——能以几个字打击一向黑着脸面对自己的师叔,他有些莫名的成就感。而对于那个“不过如此”的评价,他也并没觉得有何不妥。本来么,他所认可的高手就应该像恩师一样,就算是差一筹,也因该和夏明河一样——每次都压着自己打,很少有自己反手的机会。而山庄里的年轻一辈诸多剑客,能和自己过上百招的一只手都能数清。青年想到这,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但当转角处有两个穿着练剑服的年轻人走过时,他又面色冷淡的与之擦肩而过了。青年看看时辰,练剑的都快收工了,于是加快了步子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看到这儿,青年的身份众所周知了吧,他就是曾经那个一代刀侠陈客秋的弟子——许昭。

    当许昭不想惹事,走向自己的屋子时,麻烦却是来找他了。

    “呦,这不是刀疤脸吗?是不是又被三庄主训斥了?”一个满头大汗的剑服青年冲着许昭的背影呼着。

    许昭脚步一顿,松开了捏紧的拳头,选择了离去。

    “哼,许昭,我让你走了么?”那剑服青年得势不饶人。“怪不得你们这些练刀的总是像一只只过街的老鼠……”

    “思齐师兄,够了,庄主不许我们在庄里议论这些的”另一名剑服青年道。

    而许昭听到那个“思齐师兄”的第二句话时,脚步再次停下,回过头看着那个英俊的剑服青年。说实话,他对这些英俊的年轻弟子向来没什么好感,羡慕,嫉妒,自卑这些情绪自然都有。不过,在武功上,他从来不介意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刘思齐,我不介意让你再惨一点。”许昭紧紧地盯着英俊的刘思齐道。

    “许昭,你别太过分!”刘思齐狠狠地道。

    “呵,要打就打,废话真多!”许昭道

    “你……”刘思齐被噎住了。

    “一起上吧!”许昭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剑服青年。

    “这……”另一个青年有些为难。一个是朝夕相处的师兄弟。另一个在上次的比斗中放了自己一马,真的好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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