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祖孙论势

程翠琳我爱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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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儿想请问一下祖父,难道那贾充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司马衷抬起头看向端坐高位上的司马昭疑惑道。

    “贾充心狠手辣,老谋深算,况且又对***家忠心耿耿。衷儿,换做你是我,你会不会重用这种人。”司马昭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完以后才开口解释道。

    “而且高贵乡公曹髦曾被钟会评价为武类太祖(曹操),才同陈思(曹植)。你说这种人又岂会甘于人下,我当年立高贵乡公就是个错误!”司马昭说着说着闭上眼,陷入了回忆之中。几分钟后方才再次开口。

    “当年高贵乡公不甘被***家所控制,率兵想要进攻咱们家,如果我当年没有处理好这件事,那咱们家早就被曹髦全家灭门了!所幸贾充及时令成济刺杀曹髦,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虽然弑君之罪十恶不赦,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弑君又算得上什么?虽然太尉(司马孚)要求诛杀贾充,但有成济这个替死鬼在,我又有什么理由要杀贾充?”司马昭笑着起身,伸手在空气中猛抓一把,仿佛要将这天下大权抓在手里。

    “那孙儿就不明白了,既然这贾充能力如此出众,那又为什么连陈骞都比不上?”司马衷微笑道。

    “既然他比不上陈骞那样如此有智谋,权谋之术不如太尉(司马孚),统军又不如邓艾、卫将军(司马望),那岂不意味着他不是只能用来背黑锅?”司马衷边笑便道。

    “太尉和卫将军皆是朝廷重臣,岂容得你这黄口小儿在此胡言乱语!”司马昭瞪了司马衷一眼。

    “况且我还得靠他们稳住朝堂上的各种异己势力呢!”司马昭小心翼翼的说道。

    “太尉和卫将军皆为***氏族亲,对我们一脉忠贞不二,且祖父您贵为晋王,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司马衷耸耸肩,满脸轻松的说道。

    “话虽如此,但天下世家之多,不得不防啊!”司马昭摇头感慨道。

    “那便打压世家,从平民中选拔人才!其实从一开始,陈群的九品中正制就是错误的!平民百姓中也有很多人才可供选拔,邓艾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司马衷毫不犹豫的回答。

    “可……”司马昭有点意动,但依旧还在犹豫。

    “祖父您还在犹豫什么?那些世家大族都是两头下注的!他们才不会管你是皇帝还是平民百姓,他们只重视自己的利益!”司马衷大声说道,语气中明显对司马昭的犹豫充满不满。

    “反对九品中正制其实就是我们司马家自己打自己脸。毕竟,当年父亲可是完善了九品中正制,不然九品中正制的规模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善!”司马昭猛的一拍扶手,刚想发作,却又十分无奈。

    司马衷:“…………”

    好吧,如果司马衷一意孤行的反对九品中正制,那就是在反对司马懿所做的一切。毕竟司马懿才是现在如日中天的司马家的奠基人。

    “祖父您之所以要留着贾充是为了扶持贾家来打压其他的老牌世家吧?”司马衷见无法说服司马昭废除九品中正制,只得转移话题。

    “是啊!毕竟贾充之父贾逵是曹魏开国元勋,有名的死忠。这也正是我拉拢贾充的原因,因为这可以起到打击曹魏死忠势力的作用!”司马昭起身背负双手道。

    “那荀令君(荀彧)之六子荀顗,才思缜密,博学多才,深谙孝道,可为心腹!”司马衷看着司马昭静静开口。

    “令君与父亲有同僚之谊,且令君是太祖的首席谋臣,那荀顗乃是颍川荀氏之人,怕是与***家打压老牌世家的方案不合。”司马昭摇摇头,否定了司马衷支持荀顗的方案。

    “那么像陈恂之流肯定也是不行了!”

    “陈恂之父陈泰,曾是***家极力拉拢的对象,可惜高贵乡公的死让***氏损失一员大将!且陈泰之父陈群,除了出身颍川陈氏之外,还是荀令君之女婿,更是父亲的好友。衷儿,你说呢?”司马昭笑着问道。

    “既然荀顗与陈泰不行,其实我们还有一个人可以扶持!”司马衷笑呵呵地抛出了他的底牌。

    “何人?”司马昭愣住了。

    “陈骞!”司马衷笃定道。

    “理由?”司马昭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问道。

    “陈骞之父陈矫,本性刘氏,广陵郡东阳县人士,自幼丧失父母,受外祖父陈氏收养故改姓为陈氏。很明显,陈矫明显是平民出身。虽官至司徒,但最早是由令君举荐才进入官场。虽数有政绩,但根基不稳,且文帝(曹丕)时才领尚书事,封高陵亭侯;明帝(曹睿)是晋封东乡侯,方才拜司徒。综合以上来看,陈矫的人生经历很明显是一部平民百姓奋斗史。”

    司马衷停顿了一下看向司马昭和司马炎,却发现两人都是一幅沉思的表情。

    “愣着干什么,继续说啊!”司马昭瞪了司马衷一眼,司马衷只得乖乖往下说。

    “陈骞作为陈矫次子,年少有智谋且宽宏大量。陈骞年少时曾受夏侯玄轻视和侮辱,陈骞却不以为意,从这一点就能看出陈骞见事甚明,而且深知处世之道。”

    “陈骞不仅有智谋且宽宏大量,还有优秀的军事才能。”

    “陈骞出仕后任尚书郎,又历任中山太守、安平太守,均以良好治绩而闻名。后来被征为相国司马、长史、御史中丞,再迁尚书,获封安国亭侯。当时蜀汉的军队多次从陇右进军,陈骞便以尚书的身份代理征蜀将军成功破蜀而还。甘露二年(257年),诸葛诞于寿春发动叛乱,陈骞再以尚书身份担任安东将军。甘露三年(258年),先拜持节、都督淮北诸军事,正式受拜为安东将军,进爵广陵侯。甘露四年(259年),转任都督豫州诸军事、豫州刺史。继而先后转都督江南诸军事及荆州诸军事、任征南大将军,获封郯侯。

    “综上所述,陈骞文武双全,又不是世家大族出身,可堪大用,是一个符合要求的完美人选。”司马衷将陈骞作为底牌推出,而司马昭也频频点头。

    “确实,休渊之才当世少有,可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司马昭皱着眉头道。

    “祖父日理万机,忙于政事,哪里有孙儿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孩子那么闲着去点评朝廷重臣呢?”司马衷适时的送上马屁,司马昭感到十分受用。

    “郭槐前来求亲之事我看便算了吧!”司马昭摆摆手,轻描淡写的就将联姻之事取消了。

    “耶!”司马衷内心大喜过望。

    “衷儿,你对贾家之事怎么看?”司马昭又抛出一个问题。

    “贾充有两个夫人,其中一个是中书令李丰的女儿李婉,但李丰意图谋反,所幸祖父及时解决了李丰这个麻烦,但李婉也被迁徙到乐浪郡去了。依孙儿之见,不如赦免李婉,让她与贾充夫妻团聚!这件事一旦传开,那祖父成人之美的好名声也就传遍天下了!”

    “那郭槐怎么解决?”在一旁打了半天酱油的司马炎找准机会成功插嘴。

    “好办,直接……”司马衷说着用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抹。

    “简直一派胡言!”司马昭一拍扶手大喝道。

    “杀了郭槐,那我们就失去了太原郭氏的支持了!为一个女人得罪一个世家,衷儿你的目光还是不够远啊!”司马昭轻轻叹了一口气。

    “郭淮诸子,子仪最良!以郭子仪的才干,又怎么会因为一个郭槐而跟我们翻脸?郭淮戎马一生,其用兵之道皆传给了郭子仪,况且郭子仪文武双全,深谙权谋之术。郭槐只是他的堂妹,又不是亲妹妹!当年郭淮甚至遣妻来自证清白,郭子仪深得其父真传,死一个堂妹对郭子仪来讲根本不痛不痒。况且杀一个堂妹换来当朝晋王的信任,这笔账怎么算都划得来!”司马衷平静的说道。

    司马昭看着面前徐徐道来的司马衷,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个冷酷的身影。

    这个冷酷的身影,曾经是整个魏国最可怕的人物之一,此人甚至连当年的司马懿都不敢小瞧,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儿子。

    这个冷酷身影的名字叫司马师,他一手推动了高平陵之变的发展和结果,为了司马懿能成功上台亲手毒死了自己的妻子,在他毒死自己的妻子之前,他和妻子已经拥有五个女儿。

    如今司马昭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司马衷,不禁想起了那个曾经一手把控整个魏**政大权的大哥司马师,那个让自己一生都在仰视他后背的男人。

    “大哥,是你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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