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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挖角
“咚咚。”
“谁啊？”
清晨，周家店铺四周无人，柳欣妍轻扣着店铺门扉。
“柳家欣妍。”柳欣妍也不知，周逸生到底有无知会自家小厮自己的事情
若有，又是如何说道的，索性干脆直截了当地报上大名。
小厮一听，赶紧打开大门，一脸逢迎姿态，“原来是自家小姐，小姐快请进。”
柳欣妍点点头，随着小厮进了店铺。
“这几日我不在，哥哥可还好？”柳欣妍开口问道。
“这几日，在那群如狼似虎般客人的围追堵截下，老板哪儿也没去，整日龟缩在房间里。小姐可是要去看看老板？”小厮边走边介绍询问道。
柳欣妍指了下前面的路，开口道“嗯，带我过去吧。”
小厮带着柳欣妍一溜烟便到了周逸生的门口，扯着嗓子喊到“周老板，柳小姐来了。”
“咔。”
门应声而开，周逸生身着一袭绿色长衣，形如翠竹般立在门前。
“多日不见，哥哥更显君子风范了。”
周逸生闻声而笑，点着柳欣妍的鼻子道“你是惯会夸人的。”而后才转
小厮道，“你先去店里看着吧，有什么大事再来找我。”
小厮一拍手转身道“诶，好勒。”
柳欣妍本以为周逸生怎么着都得是个憔悴模样，没想到这人没瘦，反倒胖了点。
“听说哥哥最近艳福不浅啊？”
“死小孩，你这是看自家哥哥笑话呢吧？”周逸生朝着柳欣妍头上一敲道。
柳欣妍也不恼，捂着嘴偷笑半天，才扯入正题。
“这几日来缠着哥哥的女子，大多在什么年龄，姿容样貌如何，出手可是阔绰？”
周逸生每每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记得清这些，只得埋着头冥思苦想。
柳欣妍也不急，拎着自家哥哥桌上的水果点心，就是一阵啃食。
“这几日来的女子里，燕瘦环肥各有，在店里同我耗着的，大多是些十几岁的姑娘家。”
柳欣妍心头思量了下，道“放出风声去，将现如今手头剩下的耳饰卖了，便不再出售这种耳饰。”
周逸生一惊，劝道“欣妍，你可知现在这款耳饰是有多红火？你这突然下架，只怕不妥啊。”
“要的就是哥哥，你现在的这个效果。”柳欣妍指着周逸生惊讶的脸盘子道。
“这？”
“物以稀为贵，明白吗？这样我们才能保证下一款首饰出来时，能抬高价格
如今，王家坐大，若是此时以数量取胜，必定会触及他们的利益，抢走他们大多数的客源。若他们翻脸与我们作对，便得不偿失了。”柳欣妍徐徐善诱道。
她一向顾全的是大局，绝不做后患无穷之事。王家是他们前进路上的绊脚石，终有一天她能将其扫除干净。但，绝不是现在。以卵击石，非大智也。
周逸生细细琢磨柳欣妍的话，恍然道“妹妹思虑周全，哥哥我自愧不如啊。”
“这款耳饰停售后，妹妹可有想好别的饰品用以取代？”
柳欣妍轻笑道“若未做好准备，我怎敢来叨扰哥哥这个大忙人。”
柳欣妍从袖口里取出一张图纸，轻轻摊开。图纸上画着的是一串手链，手腕上的链条精细，上有五点固定，分出五根支链，再汇合聚拢于中指上的戒指。支链上串有层叠的紫萝花，如此造就满手携花之感。
“欣妍，不得不说，你的图纸每次都能给我以惊喜。”
周逸生对柳欣妍的设计能力啧啧称奇，盯着图纸研究了半晌，才想起同人讨论材料问题。
“材料的话，目前能用上的只有银质。不过我倒有个胆大的想法，用青瓷做花不知可不可以？”
这个时代，能在首饰上上色不易。但烧瓷上色的手法已经纯熟，瓷片易脆，她设计的花形又小，难度很大。不过，若周逸生能做得出来，那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一大“杀器”。毕竟，图纸容易模仿，但精湛的工艺，却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柳欣妍这也是在鞭策周逸生，推着他向前走。
周逸生闷头想了下，道“虽不一定成功，但可以尝试。瓷所用的原料不比金银贵，经得起失败，而且做得足够多里面应该能有一两件成功的。”
柳欣妍回道“如此便好，首饰里难得有其他颜色，在此处必定能受追捧。只要能能做的出。”
“好，我尽力一试。”周逸生对自己喜爱之事一向疯狂，这次柳欣妍提出的方法，令他跃跃欲试竟一刻也待不下去。
柳欣妍也看出对方的急迫，长话短说道“东西出来后，先不忙面世，先放出风声说我娘从京城派人带来些新花样，准备在店内出售，明白吗？”
周逸生明白柳欣妍这是在给手链加价，当即应了下来。
柳欣妍嘱咐妥当周逸生，便很有眼色地起身告辞。对方迫不及待的神态，她担心若自己再多缠片刻，便会被优雅地请出去了。
随意找了家客栈，柳欣妍丢了几块碎钱银子，要了间包厢坐着。
不到一会儿，程文轩便闪身进了房间，坐在柳欣妍身旁的椅子上。
柳欣妍瞄了对方一眼，心头暗哼，这家伙，自从寒毒被压制后，这武功是恢复得越来越好了。这回他来，她只能凭感觉得知，却是连吐纳气息的声音都没能听见。
“我很好奇，你为何还留着柳玉玲活着？”程文轩见柳欣妍迟迟未开口，随意找了个话题聊聊。
柳欣妍瞧了窗户正对着的聚福楼，络绎不绝地人流，门口的椅子上还坐着各家跑腿排队的小厮。
“郭东，很不错。”
程文轩一手摩挲着杯子，听其一开口，便知其中关窍。柳欣妍是看中了郭东的生财之道，想从王品秋处把人给挖过来。
“许之以利不行？”
“你可去试试。”
程文轩明了，若郭东真答应跟了自己，只怕柳欣妍是不会再用他了。程文轩伸手朝向柳欣妍，示意对方给钱充阔，眉目间竟有了些许白药的痞子气。
柳欣妍瞧着不顺眼，一巴掌呼上去，去得快，落得慢，最后竟只是挨了上去。
程文轩正想扬个笑脸，未曾想柳欣妍转手就是一拧。
“……”
疼，真疼。
“学什么不好，偏学上了白药那厮的做派。”柳欣妍还欲再说两句，却连对方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一声痛哼都没有。
“你不疼吗？”
“疼。”
“那你……”柳欣妍闭上了嘴，有些人疼惯了，就不会再喊疼了。这疼不只是肌肤上的，还有心口上的。
柳欣妍朝着自个儿刚拧上去的地方揉了两下，道“下次疼了，记得说。”
“好。”程文轩抬手，握住柳欣妍仍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道。
柳欣妍自觉脸上有些发烧，直接抽回了手，指着窗外的聚福楼道“还愣着作甚，赶紧去试探试探。”
程文轩委屈道“钱……”
柳欣妍从怀里摸出张今日周逸生分给她的银票子，看也不看一眼便塞到程文轩手中。然后摆摆手道“走走，赶紧走。”
程文轩低头，嘴角噙着一抹笑，起身离开。
柳欣妍心里嘀咕，这小子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柳欣妍等着程文轩打探的结果，也没什么事儿做。索性排了条平日里镇上便最长的队，想瞧瞧对方究竟卖的何等好吃的。
柳欣妍百无聊赖掰着手指头数数，这年头，真真是什么都没，排队就这么傻排着，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待得下去的。
柳欣妍实在无趣得紧，随手抽了根布条子，开始打络子。
这络子还未打好，柳欣妍便瞧见一个白色绒毛团子直接撞上了自己的小腹
她虽能躲闪，但想着若自己闪身，这孩子只怕收势不住，非得摔个大马趴不可。柳欣妍有心，想着撞一下就撞一下吧，反正也伤不了她。
“小姐姐你好，请问你能多买两串羊肉丸子吗？”脆脆的声音好听到不行，直直砸在柳欣妍心坎上。一时间，什么拒绝的话，统统被柳欣妍吞下了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原来，这家店是卖炸羊肉丸子的，不过她倒是没闻见一丁点羊肉的骚气，想来这家店也还是有两把刷子。
“怎么，小家伙，你是想我请你吃饭？小小年纪，就吃霸王餐可不好。”柳欣妍蹲下身子，反正闲来无事，逗逗小孩儿也不错。
那绒团儿嘟着嘴，眼里泪汪汪的，“你说什么呢，我是好孩子，才不会吃别人的霸王餐。我回头，会让姐姐把钱给你的！”
小绒团儿最后一句说得很是坚定，甚至带上了一丝孩子都有的尖锐高音。
“那，你姐姐呢？”柳欣妍左顾右盼，愣没发现有焦急找人的少女。
提起他姐姐，小绒团儿显得特得意，道“我姐姐被我甩了两条街，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到不了这儿的。”
这熊孩子，若是自家孩子，保准被自己揍个半死，柳欣妍开始庆幸，前世的程文轩除了后来被她逼出来的叛逆，一直都是个乖孩子。
小绒团儿瞧着这个带着面纱的姐姐，莫名的一个激灵。他的第六感一直很准，这群人里这个姐姐一定不一般，但具体哪儿不一般，他也说不上来。而且，他知道，这个姐姐不会随便害人，因为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很平和，有种洗尽铅华之感。虽然他也不大明白，为什么这个瞧着年岁同他姐姐差不多的少女，会有这种感觉。
瞧着面前小绒团子闪闪发亮的眼神，已经嘴边若有似无的亮晶晶的可疑物质，柳欣妍破天荒地第二次为一个陌生人掏出了自个儿的钱包。第一个，是手贱从雪地里捡回来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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