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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祸起
柳欣妍一步、一步，走到只剩皮囊的两人身旁。
“文轩，可否帮我把柳玉玲带来？”
程文轩一言不发地离开，从家中院落，将晕死的柳玉玲提溜到柳欣妍面前。
柳欣妍半蹲下身子，摸索了两下柳玉玲的脸。
白药心道这人是要划花柳玉玲的脸，替柳芬香报仇？
可惜，白药又没猜中柳欣妍的心思。柳欣妍只是摸索了两下，便停下了手。
“倒是有一张好皮。”柳欣妍自说自话的嘀咕道。
白药趁柳欣妍将注意集中在柳玉玲身上时，蹭到程文轩身旁道“她，这是在干嘛？”
程文轩凉凉道“可能想着，怎样把皮剥下换给她小妹吧。”
白药后退一步，咬牙切齿道“你倒是拦下她啊。”
程文轩不再答话，而是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意思很明显你行你上。
白药炸毛地指着程文轩道“误交损友，你同那柳欣妍还真是，还真是物以类聚啊！”
“白药！”柳欣妍侧头一喊。
“诶，来勒！”白药这句应得极尽谄媚，肉麻。
惊得程文轩浑身一抖，别过头去。
“若用这张脸皮，可能复原芬香脸上的伤？”
“欣妍，如此真的好吗？”白药一手挠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心里不断祈祷着，柳欣妍这货千万别逼着自个儿剥皮啊，他会有阴影的。
“你只管回我能或不能？她柳欣妍应当庆幸，自个儿有那么张皮，否则她也就同地上那两人一样了。”柳欣妍挥手一指道。
“咕咚。”白药咽下口唾沫，“能，能。”
白药话一出，就见柳欣妍一个手起。
刀未落，被程文轩伸手握住手腕。
“何故阻我？”柳欣妍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觉得此事应当先问过芬香了来，兴许她压根就不愿，这般龌蹉之人的皮肤在自个儿身上。”程文轩诚恳道，顺道再递给了白药一个眼神。
白药在柳欣妍视线死角处感激地拜了拜程文轩，“欣妍，我觉得文轩兄所言甚是。”
柳欣妍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几次。幸亏两人脸皮够厚，即使那目光有如实质，依旧面不改色、一本正经。
“哼，我怎觉着，你俩整个就一夫唱妇随呢？”
白药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原形毕露。只程文轩依旧老神在在地回了句，“我是夫。”
白药磨着后槽牙，只恨自己武功不够，不能把这俩货一起扔出院子！
“既然如此，我便留着她这张脸，等芬香醒来再做定夺。”柳欣妍站起身，抬头朝着程文轩接着道，“把人找个荒郊野岭丢了，就凭陆美珍现在对她女儿的宝贝程度，能找着的。”
“你要去王家？”程文轩不答反问。
“见面礼都做好了，不送过去岂不浪费。”柳欣妍目光如炬，语气轻快道。
程文轩不赞同地看着柳欣妍，“你一人去不妥。”
白药一抹额，就这么一个恐怖的家伙，有什么不妥的。再说，她又不是单刀赴会，她这明摆着，是要逼着别人参加她的鸿门宴。
白药转念一想，不行，这程文轩若同柳欣妍一路。那这柳玉玲岂不就得他来处理，不行不行，经过方才那一闹，他现在瞧着柳玉玲的脸就犯怵。
“别磨磨唧唧的，欣妍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就是了。”
程文轩一把眼刀甩过去，白药立马噤声。
“行了，文轩，不必担心我，不过就一个王家罢了。”柳欣妍说完，不给程文轩回话的机会，便一手一个，提着两份“礼物”直接去往了王家。
次日一大早，街头巷尾便传遍了，王家昨晚上的遭遇。
大街上三三俩俩聚集的人群里，十有都在聊这个话题。
“听说，昨晚上王家大院里从两个家仆身上爬出来了少说也得上千只蜘蛛。”
“你说这王家人是撞邪了，还是遇着什么妖魔鬼怪了？”
“遇没遇着妖魔鬼怪我可不知，只听说今儿一大早，他们家就差人去了附近的寺庙请得道高僧前来做法。”
“听说那王家的夫人，被吓得都卧病在床，那老爷少爷的也都是闭门不出。”
“今日，这全镇的郎中可都被请去了。”
……
“欣妍，你快跟我说说昨日你怎么折腾的王府？”
白药今日去了趟王家，真可谓一个惨字了得。那丫头婆子，个个浑身颤抖；杂役小厮，人人魂不守舍。他问个路，碰了个小丫头片子一下，那小丫头片子足足尖叫了半柱香的时间。
他进门去见那家的主母，青白色的面孔，整个人都捂在被子里。房间里一大股子驱虫草的烟子味，他进去没忍得过一炷香的时间，便退了出来。
要说那王品秋，也是一脸的憔悴，显然也是一夜折腾。
柳欣妍熬着灶上的白粥，不疾不徐地道“我将其中一人，置于那当家主母的床上。另一人，挂在了那王品秋窗前的树枝上。”
白药深吸口气，突然有些许后悔，没随着柳欣妍一同前去了。这热闹不看白不看啊，一定好玩死了。
“之后呢，之后如何了？”白药一前一后的绕着柳欣妍转悠。
“唉？”
程文轩委实看不下去，拎着白药的领子将人丢到离柳欣妍三米开外的地方。
“你就站那儿问，别跟来跟去，碍手碍脚。”
“嘿，我说程文轩，你这是重色轻友啊你这。”
程文轩仔细打量了他一下，“算不得轻，你，本来就不重。”
白药觉着自己的牙又疼了，罢了，不同这个冰块脸一般见识，不过去就不过去，站这儿问也一样。
“欣妍，之后如何了？”
柳欣妍见他身体倾斜，一副想过却过不得样子，着实好笑。
“后来，那王品秋被惊着了，差了人去将尸体卸下来，结果，砰！尸体给炸开了，好一个天女散花。”
白药脑补了一下，天魔散蛛的情形，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太惨了，着实太惨了，王公子我为你点无数根蜡，以表哀思。
“那王家当家主母怎么样了？”
柳欣妍将熬好的粥，装入碗里。再盛了盆水，将碗置于其中放凉。
“那个老女人啊，语气不好，上塌前也不先翻翻看，直接就躺了上去，还好死不死正躺在了肚子上。然后，你就可以想象一下，兵荒马乱是什么感觉了。反正，今儿早上你不也看见了吗？”
白药这回是彻底没话了，想必谁受了那惊吓，都得这么着缩在床上。也亏得那主母精神还算强大，没被直接被吓疯过去。
柳欣妍端着粥，到了柳芬香的房里，睡了一晚上此时也该醒了。
白药查探了下她的伤情，除了脸上的伤外，其余并无他伤。只是被过度惊吓，才会晕了过去。休息够了，自然就能醒。
柳芬香见着柳欣妍，粥没喝上一口，赶紧拉着她的手臂道“他，怎么样了？”
柳欣妍安抚地拍了两下柳芬香的手臂道“放心，放心，他并无什么大碍。倒是你，不会春心萌动了吧？”
“姐，你乱说些什么有的没的。”柳芬香脸一红，佯装生气地推开了柳欣妍。
柳欣妍见她害羞至此，也不好再逗弄她，轻声道“行啦，行啦，过来把粥喝了。”
“姐，你带我先去见见他行吗？”柳欣妍一口咽下柳欣妍喂到嘴边的粥，抬眸望着对方道。
柳欣妍皱着眉，想着这伤还没好全，天气还凉，就这么跑过去，会不会惹上身寒气。
刚想开口，就听程文轩道“你起身吧，让白药领你去另一间房。”
柳欣妍并未阻止，但却是一脸的不赞同。
“悬着颗心躺床上，也无益于养伤。”白药站在一旁，替程文轩解释道。
柳芬香一到冷帛的房间，便扑到了白药床边，想伸手触摸两下，却仿佛无从下手。
“他，他为何还未醒来？”
“他受得伤比你重得多，一时半会儿哪儿醒得来。”
“那他，何时能醒？”
“这可没个准数。”
跟着进门的白药手里拨弄着一根药草，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好好说话。”
柳欣妍见不得柳芬香泪眼汪汪的样子，当即朝着白药干脆道。
白药一个机灵，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语调温柔道“冷帛伤得比你严重，自然会比你晚上两天才醒，芬香你不必担心。”
“啧。”白药那腻味的语调，程文轩听着都觉耳朵发痒。
“啧什么啧，对待朋友要温暖柔和，这有什么错吗？”
“如果你在一开始就是这般态度，那的确没什么错。”
“嘿，你！”
程文轩说完，一个闪身到了柳欣妍的身边，“此处的空间先留给你妹妹，我们先出去下。”
“……”
柳欣妍点了下头，嘱咐白药将屋里的火盆燃旺点，便同程文轩一道去了外间。
“你将柳玉玲丢哪儿了？”
程文轩将柳欣妍按坐在椅子上，双手揉捏着她的额角道“城外的粪坑。”
柳欣妍不大习惯别人触碰自己，侧着身子躲闪了两下。但又想着程文轩并非外人，做得太过明显是否会伤着他的心。不过听到他说将人给丢进粪坑，一时痛快高兴，也就忽略了他手上的触感。
“这使唤我在里面添炭烧火，自己却在这儿亲亲我我。你们有考虑过，我这个郎中的感受吗？”白药一出来便见着两人如此温馨的一幕，顿时口贱，不为别的，就想打扰两句。
“白药，你的书本知识该不会是自学的吧？”柳欣妍反口回道。
“什，什么意思？”
“我想没有哪个教书先生，能教你如此乱用成语。你若真有教书先生，那先生定会被你气哭的。”
白药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只好道：“我说欣妍，我这儿给你救死扶伤的。你不说宽慰我两句也就罢了，怎的还见天的威胁挤兑我。”
柳欣妍也不知为何，瞧着白药那痞子样，就想挤兑挤兑他。
“你可以把这当做，我向你表达喜爱之情的一种方式。”
“呵，呵呵，你表达喜爱之情的方式还真特别呀？”白药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两声。这种喜爱之情，还真不是，是个人就能承担得起的。
柳欣妍作为另一个世界的熟女灵魂，也不怕肉麻，直接道：“我特有的，只对你。”
然后，白药的耳根子肉眼可见的红了。
“胡，胡说些什么啊你。”
说罢，一摆袖子，退回了房里。他宁肯祸害那两人，也不要再在柳欣妍面前晃悠，从来占不到上风。
“嘶。”
白药一走，柳欣妍顿觉额角一疼。原是程文轩手劲用大了，狠按了她一回。这之前的轻重都颇为合适，这突然间加大力是闹哪样？
“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听见你说喜爱白药，有些许惊讶罢了。”程文轩也不藏着掖着，直接给出了答案。
“我对我家雪儿，也很有喜爱之情啊。”柳欣妍说罢，轻轻召出了衣袖内的雪蛛，食指细细抚摸它的绒毛。
程文轩此时突然替白药悲哀了下，心情却是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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