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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不会要回老家吧！”王志春一边吃一边问道。
“回老家？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想先试试看，能不能找份好点的工作。”蔡鑫繁停下筷子说道。
“你离职的不是时候啊！现在正是炎热酷暑的夏季。也是所有行业的淡季，工作不好找啊！”王志春惋惜道。
“你怎么知道？”
“看我们厂里纸箱的订单就知道了。天热前，八小时满满的干活，一个单子都要做好几天。现在都很懒散，做的都是烦死人的小单子。尤其鲁卡的那真是烦，十几个规格，多的十来个，少的一两个，一天到晚调机器玩。”王志春抱怨道。
“那么小的单子老板也接啊！连开机器的电费都不够。”蔡鑫繁惊讶道。
“没办法，这些单子不做，都没单子了，难不成让我们天天在厂里玩？这是不现实的。”王志春分析道。
“这样说来，外面的工厂好多都不忙了。”
“可不是，这个节骨眼上你离职，真替你担心。就怕你撑不过这个淡季。”王志春担忧道。
“你以为我想离职啊！还不是老板逼的。这活虽然不是技术工，可它比其它岗位危险高很多，一不留神那就是残废。你想想那是残废啊！是一辈子的事啊！老板赔点钱就了事，那我的未来怎么办？他赔的那点钱能做什么？我想他要是能涨点工资，提高警惕我还能坚持到年底，明年再换个工作。可连一月多一两百的钱老板都不愿给，天天加班才跟你八小时单休持平，我哪有动力继续下去。”蔡鑫繁一口气说出了离职的原因。
“你还是冲动了，你之前应该跟我讲一下。”王志春有些责备的语气继续说道：“其实你只要再坚持两月，那时天气凉快了，工作也好找。现在怎么办？你这是把自己往困难处推嘛！头两个月你都是花自己的钱，经过这几个月，扣掉生活费，再减掉你自己带来的钱，我想你身上也没剩多少钱，接下来的两个月你不是坐吃山空嘛！等你找到工作，又是头两个月花自己的钱，你这一年不就白费了吗？这笔账你算过没有？”
这一点蔡鑫繁确实不曾考虑，他用大口吃饭来掩饰自己的愧色。沉静了一会儿蔡鑫繁说道：“我不后悔，不加薪是一回事，关键是这老板说一套做一套。说好了把我调回纸箱部，要不是我去要求他，他根本记不起来这回事。后来又调我回吸塑部帮忙，说好了两天，既然变成了永久调职。我不服他，不就有两个臭钱吗？凭什么这样玩弄我。”
“哎！看样子你还是不知道。”王志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有人在老板那里说了你。”
“谁？他说我什么？”蔡鑫繁急于想知道内幕。
“我也不知道，是老板的娘舅聊天的时候跟我说的。他叫我提醒你上班的时候少上点厕所，不要在车间总是看着天花板发呆。”王志春索性把话说白了。
“我靠。”蔡鑫繁气的爆出粗口，说道：“上午一趟下午一趟，正常人不都是这样上厕所的吗？看着天花板发呆那是大家都休息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在一起聊天都可以，我看看天花板有问题吗？”
“这个我都知道，听到这话我也观察过你，这些都不是问题，所以才没有跟你说这事。估计是有人想把你搞出纸箱部。”王志春猜测道。
“这就是老板要我回吸塑部的原因？而之前没调，是因为没有恰当的理由。”蔡鑫繁总算明白了老板为什么要自己回吸塑部的原因，接着说道：“看样子我离职是应该的，这样听信旁人话的老板不是好老板。”
“也不能这样说老板。毕竟他一年也不来车间几回，更不会了解你的情况。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说话能让老板相信的也那么几个人。”
“那几个？”蔡鑫繁急于分析出背后捅刀子的是谁。
“首先两个大家都知道的，吸塑部主管小钟跟纸箱部主管小贵，其次是老板的娘舅。其它人都是车间干活的，接触老板的机会很少。”王志春说道。
“你觉得这三个人，会是谁瞎嚼舌根呢？”蔡鑫繁问道。
“依我来看，首先排除娘舅，如果他有这个心，根本就不会提醒我。”王志春首先排除印象深刻的娘舅。
“小钟我在他手底下干过两月，他的为人挺豪爽的，应该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如此说来只有小贵了。”蔡鑫繁分析道。
“嗯！小贵！很可能，因为老刘就是他表弟。”王志春赞成道。
“什么？老刘是小贵的表弟。”蔡鑫繁惊讶后平静的说道：“我终于明白了，老板安排我跟老刘学印刷机的用意。老板是把我当是新生力量来培育，而小贵担心我学会后，老板就不再重视老刘。也正因此我成为了他的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听你这样说来，是小贵无疑了。因为老刘吵过好几次要求加薪，甚至要离职，老板气的也接受了他的离职，可招来的几个印刷工都被小贵以各种理由推掉了，不得已老板妥协给他加了几回工资，不过都是加奖金。”王志春醒悟道。
“小贵平时在我面前看起来挺好的，没想到竟然如此卑鄙。”蔡鑫繁手中的筷子捏的很紧，说道：“看样子我着了他的道。”
“那能有什么办法，他跟老板的关系摆在这里。话又说回来，如果换你坐这个位子，我想你也肯定会偏向自己的亲属，这是人之常情，在哪里都一样。”现在的结局，王志春除了安慰，还能做什么？
“说的也对，亲朋好友与外人比起来要重上许多。”蔡鑫繁松开筷子叹道：“我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做什么事拿什么工资。”
“你怎么能说如此消极的话。你不去努力，人家凭什么给你高薪，给你升职。”王志春抵触道。
“努力？你再怎么努力又能怎样？他人就凭一个关系就压倒你所有的努力，你做的再好到头来只落得个应该的结果。对管理层来说，你做的再好是应该的，是他们领导有方的结果。而你要是犯一个错，哪怕是不想影响大局的小错，在领导眼里这都是不应该的，是不可接受的。多数时候都会招来一顿训教，当然领导心情好的时候，有可能只是笑笑了事。”蔡鑫繁抱怨着。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有那个能力，老板才提拔的。如果他们没有能力，老板会用吗？”王志春反驳蔡鑫繁，希望更正他的思想，回归到积极向上的正轨。
“那种几千人的大厂，我相信还有点公平存在，毕竟厂大岗位多，就算像小贵那样的人，亲戚再多也无法霸占所有的岗位，而许多重要岗位都是外聘，他们或多或少会以能力为标准。像我们这样的几十人小厂，现在我算是了解了，学技术是个好环境，如果说晋升那是比登天还难。关系不仅复杂，而且很稳固，稳固到根本就没有一丝机会。你能力再强，老板都不会珍惜你，因为老板很信任这几个骨干。”蔡鑫繁试图让王志春接受自己的观点。
“你这个思想还是太偏激了。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一切皆有可能。”王志春不服的说道。
“那都是领导拿出来骗手下安心干活的常用语，也就你信。”蔡鑫繁摇摇头道。
“怎么说你呢？老板给钱就是要我们干好活。要想多拿钱，就得努力干。这是真理。”王志春不屑道。
“好了，不说了，看样我们谁也无法说服谁。还是吃饭吧！再下去菜都凉了。”蔡鑫繁不想无休止的议论下去。
“鑫繁！你听我一句，不管到哪里，一定要踏实干活，把这些思想都抛掉。不然在哪里你都做不好，只会让上面的人舍弃你。”王志春衷心说道。
“好了，你放心，做好自己本职工作，我还是懂的。快点吃饭吧！来多吃些菜。现在天气热不吃掉就馊了。”蔡鑫繁赶紧岔开话题说道。
“好，今天就把你烧的菜扫光。”王志春不客气的夹起一块鸡肉大吃起来。
看着王志春大口大口吃的样子，心中甚是欣慰，却又不免替他担忧起来。
“王志春啊王志春，希望你早日成熟起来，早点看透打工的实质。如果你抱着这么幼稚的思想一直下去，你这一辈子也就搭在打工这条路上喽！等你看透的那天，希望你不要懊悔太晚。哎！其实像他这样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没有烦恼，还活的如此开心。现在看透这点的自己除了消极，就是烦恼、焦虑。曾经那个不可一世，雄心满满的自己消失了。现在想想，宁愿自己没有看透这一点，那样自己至少还是活的信心满满，每天都开开心心。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开始羡慕起他来。”蔡鑫繁思绪有些混乱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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