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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下班蔡鑫繁就邀寇凯一起夜宵。
“我也离职了。”一瓶啤酒下肚，蔡鑫繁淡淡的说道。
“什么？你也离职了？”寇凯惊讶的说道。
“怎么！我离职有那么奇怪吗？”蔡鑫繁说道。
“不是，只是太意外了。”寇凯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跟你一样，过两天。”
“这么快！我们离职都要三十天。”寇凯有些羡慕的说道。
“都是陈组长帮的忙。”
“哦！我怎么说，你走的那么快。”
“来，为了光明的未来走一杯。”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寇凯问道。
“我打算看看有没有招拉中包的，去试一试。”
“嗯！跟我的想法一样。要不我们两个一起去找活吧！”寇凯建议道。
“好。”蔡鑫繁吃一口菜问道：“你知道附近村里有房租吗？”
“我托朋友看了一下，挺贵的，最便宜都要两百多一月。”
“这么贵！看样子做普工真没前途，虽然涨到了八百一月，要不是住厂里宿舍，根本没法活。”蔡鑫繁感慨道。
“可不是，这就是为什么死都要做技术工。”
“那你房子租到了没有？”蔡鑫繁问道。
“租了个烂房子。”
“多少钱一个月？”
“两百四。”
“那里还有房子租吗？”
“不知道，如果你不嫌弃，就跟我合租吧！房租一人一半，省钱。”
“到时候你不嫌我妨碍私生活啊！”
“这说的哪里话。”
“万一你女朋友？是吧！多不方便。”蔡鑫繁有些担心的说道。
“嗨！我以为什么事？哥我还没对象呢？根本没这问题。”寇凯手一挥说道。
“那行，辞职那天，你来帮我搬被子。”
“好，就这样说定了。”两人举起酒杯畅饮起来。
几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蔡鑫繁依厂长的话找到陈组长取考勤单。
“就要走了。哎！在外面过好一点。”陈组长叹息着拿出考勤单，看到其中有一段空白。那段空白正是蔡鑫繁闯祸请假的那段日子。
陈组长自顾拿出笔把那段空白处画满，把单子交给蔡鑫繁说道：“好了，那些请假的日子都给你算出勤了，结算的时候拿八百五，记住了，如果数字不对过来找我。”
闻听此言，蔡鑫繁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嘴唇动了动说道：“多谢！”
“不要谢我，同是打工人，我知道不容易。在外面没有工作，钱要细细花。”
“知道了。”
“嗯！快点去吧！”陈组长头撇一边手一挥说道。
陈组长！将来我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你这么好的领导。蔡鑫繁一边走一边想着。
由于陈组长的帮忙，蔡鑫繁不仅顺利离职，还拿到了原本没有的薪资。可他却没有高兴，想到工作没有着落得未来，他心中不免忐忑，一阵无力的徘徊感袭来。
在寇凯的帮忙下，蔡鑫繁彻底结束了在娇娇鞋业的工作与生活，搬到到了空间狭小纵使在大白天都无法见天日的木板隔间小房。蔡鑫繁推着行李进房，碰到了桌子，有几只又黑又大的蟑螂仓皇跑出。“哇，蟑螂长这样子，真难看。”从没见过蟑螂的蔡鑫繁惊道。
“是啊！条件是差了点，可这是附近最便宜的房子。”寇凯惭愧的说道。
“没关系，挺好的，又不是要住一辈子，等工作安顿好，就搬走。”蔡鑫繁幻想道。
“那把东西放好，我们去吃饭吧！”寇凯说道。
“好。”
没有工作，没有牵绊，心中这一刻，有了自由的快感，吃饭也不再着急，跟店里的其他人匆忙吃饭的形象相比，两人不仅悠闲自在，眼中还露出欣赏而担忧的神情。
“寇凯，你看，昨天乃至今天中午，我们都跟他们一样，匆忙的吃饭、上班、睡觉，吃个夜宵，都不敢太慢，慢了不仅回不了宿舍，还影响第二天上班工作的精神。”蔡鑫繁悠然的说道。
“是啊！太累了，一年到头休息的日子，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寇凯回道。
“接下来几天不找工作了，我要好好享受这难得的自由时光。”蔡鑫繁决定道。
“就是！我们也应该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工作可以慢慢找，毕竟租了一个月的房子，住两天就走，多浪费。”寇凯赞同道。
接下来几天，两人没有找工作，而是慵懒的休息，睡觉到自然醒，肚子饿了就上饭店饱餐一顿。寇凯不知在哪个书摊租来一本厚厚的黄易小说打发时光。
几天后，自觉这种自由的日子过的颓废，蔡鑫繁开始焦急的寻找工作。寇凯不耐烦的被蔡鑫繁叫上一起搜寻工业区招聘企业。
走在工业区宽广的路上，路上是那么的宁静，除了偶尔运货的车辆，就是寥寥无几的与蔡鑫繁一样找工作的人，跟往昔下班时的热闹截然相反。
兜了一大圈，只有少数几家招聘拉中包的单位。刚开始两人很兴奋的跑去尝试，几次失败下来，蔡鑫繁的自信心被严重的打击，以至后面看到的几家根本就失去了尝试的勇气。
“妈的，刚拿起钳子，那管理就叫我走。什么眼睛看人。”蔡鑫繁岔岔不平的说道。
“你太紧张了，人家见你拿钳子都发抖，哪敢用你。”寇凯说道。
“能不紧张吗？我这是第一次自己找工作，而且不是普工。”蔡鑫繁说道。
“就是因为紧张，出卖了你不是熟练工的底子。”寇凯指点道。
“我不是熟练工，那你呢？你不是拉的很好么，怎么也没要？”蔡鑫繁问道。
“估计是那管理想提自己的熟人，故意的。”
“这么说没有关系的话，技术工不好做喽！”
“正常，你想想如果你是那个管理，你手底下有个技术工的缺口，你是提自己的朋友或者亲人，还是愿意给一个不认识的外面招来的人？所以说啊！不靠关系做上技术工的真是运气好。”
“那王艳，攸爱情几个不都做技术工了么？”
“那是做包，不说这个需求量大，厂里也用的多。你看夹包线三十多名员工，拉中包的就那几个，剩下的几乎全是普工，这机会本来就小。不过我听说王艳去的那个厂是因为她表姐在里面做质检，而攸爱情真是运气好，碰到一个新开的厂，只要你会一点，他们都收。”寇凯分析道。
“那去看看攸爱情的厂还招人不。”新厂机会多，蔡鑫繁也萌生了这个想法。
“我劝你不要去看了，那个厂年初的时候开工，什么人都要，老早招满了，现在要招，估计也是普工。”
“这么说，难道真没做技术工的机会。”蔡鑫繁失望的说道。
“没事，再等等，说不定过几天又有厂招工了。再说我们出厂还没几天，还早。到时真找不到，大不了随便进一个厂做普工，也没关系。”寇凯宽慰的说道。
“真找不到也只能做普工了。”蔡鑫繁无力的说道。
“好了，回去吧！”
“好。”
本想等等会有好机会，不曾想一等就是一月，没有一点眉目，看着手里钱一天天变少，蔡鑫繁愈发的惆怅，却也不甘心回归普工，迷茫萦绕心头不去。
看着手里的钱包，无聊发呆中的蔡鑫繁接到了哥打来的电话。
“喂！毛呢最近过的可好。”蔡鑫平开口关心道。
“有什么好？我离职了，正在找工作。”口气中满是无奈。
“你怎么那么草率就离职了，要离职也要联系好工作再走啊！”
“哪有那么好，平时请个假都不容易，哪有时间去找好工作。”蔡鑫繁反驳道。
“哦！那你这事跟家里讲了没有。”
“没有，说了，肯定会被唔妈骂一顿。对了你过的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做普工不是跟你一样嘛！”
“那你多少一月？工资怎么发的？”蔡鑫繁问道。
“八百一月，年底发工资。”
“什么？年底发工资，你平时怎么生活。”蔡鑫繁惊讶道。
“我这厂里都是这样，平时缺钱花就去支点，一次最高不能超过五百，一月只能一次。”
“这也太不合理了，还不如我这边，最起码月底发上月的工资。”蔡鑫繁说道。
“哎！那能有什么办法，这厂里又不是我一个人是这样。”
“如果中途离职，工资结吗？”蔡鑫繁关心的问道。
“前两天有一个离职的，厂里一分钱都没给。”
“我去，那不是流氓厂吗？要是谁有个急事用钱，还不得哭死。”蔡鑫繁怒道：“那你赶紧出来吧！”
“我也想，可身份证压在这里。”蔡鑫平无奈道。
说起身份证，蔡鑫繁才想起自己还是用哥的身份证，而哥那边压着的是自己的身份证。急忙说道：“你想个法子，把身份证拿出来，再说你还没做多久，支他个五百，赶紧走入，亏不了多少。”
“能有什么办法拿到身份证呢？”蔡鑫平无助的问道。
“这样吧！你就说去医院看病，医院需要身份证登记，顺便把钱支出来。到我这边来，听说最近普工涨了一百块呢？”
“真的？那好，下月看好时机我就去你那边。”蔡鑫平激动的说道。
“嗯！那就这样，搞好了，打我电话。”蔡鑫繁长舒一口气，总算可以用回自己的身份证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蔡鑫繁一边找工作一边等待哥的来临。这一等又是将近一月，寇凯的积蓄早已花完。看着躺床上看小说的寇凯，饥饿的蔡鑫繁翻开自己的钱包，看着仅剩的几十块，无奈的摇摇头。
他知道寇凯现在一定也很饿，叹口气说道：“走吧！吃饭去。”
“你还有钱？”寇凯惊讶道。
“不多！再不工作，就真的没饭吃了。”蔡鑫繁说道。
“没事！过两天我姐估计要过来看我，到时我借点生活费，我们就上班去。”寇凯说道。
“先去吃饭吧！”蔡鑫繁说道。
“哎！你两个房租该交了。”刚走到门口，便被包租公看见。
“好！过两天给你。”寇凯说道。
“过两天啊！别忘了。”包租公说完，回房继续玩电脑游戏。
“寇凯，你怎么想的，一天到晚抱着小说，这样下去没用。”饭桌上蔡鑫繁说道。
“我很想做技术工。哎！这些时间下来，看样子还是得做普工喽！”寇凯眼睛无神的说道。
“过两天我哥要过来了，我想好了，到时随便这个普工做到年底算了。明年回老家在做打算。”
“嗯！我也去找个工作，先把吃饭问题解决了。”寇凯看着店外说道。
“对了，你有一百块吗？”
“问这个干嘛！”寇凯回过神说道。
“刚才包租公不是崔房租吗？等我哥来了，我两一人一半把房租结了，我就搬走。”
“唉！我现在是一分钱都没有。”见蔡鑫繁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自己，寇凯认真的说道：“真的，没骗你，要不是你，我还得饿下去。我也要等我姐来才行。”
“好吧！等你姐。”
两天的时间过的很快，蔡鑫繁照常出去寻看招聘信息，不想刚下楼，便被包租公堵住了。
“两天过去了，房租拿来吧！”包租公说道。
“你找那个跟我一起住的要吧！我是跟他平摊的。”蔡鑫繁推脱道。
“我不管，你也住在这里面，找你跟找他是一样的。”包租公说道。
“可我现在身上没钱，要不你等我去取来给你。”蔡鑫繁用一个缓兵之计说道。
“哦！你去取钱，那你先拿一个东西压在我这里，收到房租再还给你。”
“我能有什么东西给你抵押。”蔡鑫繁摊开双手说道。
“你那口袋里是什么？”包租公指着蔡鑫繁鼓起的裤袋里问道。
“这是手机。”
“手机就行了。”
“不行，我哥今天要过来，还得打我电话呢。”蔡鑫繁拒绝道。
“这样你就哪里都不要去，除非交了房租。”包租公断然说道。
相持不下，最后蔡鑫繁无奈把手机交给了包租公。
“老早拿出来，还用那么多废话吗？好了，你现在爱去哪里去哪里。”包租公得意的说道。
“手机没了，哥肯定无法联系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蔡鑫繁在路上左右思索着，最后决定在娇娇鞋业门口等待。心想：哥电话打不通，肯定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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