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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来,蔡鑫繁没有吃晚饭便回到了宿舍。
“蔡鑫平!结果怎么样?没事吧!”寇凯推开房门问道。
“哎!还不知道。做了ct,片子要到明天下午才能拿到。”蔡鑫繁颓丧的说道。
“你小子有什么事?”宿友问道。
“他不小心砸到了一位老人家的后脑勺。”寇凯说道。
“哇撒!这么严重的事,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走吧!”宿友说道。
“走?去哪里?我又能去哪里?我的工资呢?”蔡鑫繁说道。
“我靠,还管它什么工资,这老人家要是有什么事?你这辈子就搭在这里了。”宿友说道。
“要我说,你现在走还来的及。”寇凯建议道。
“我都已经承认了,大家都知道了。不过这确实是我失手砸到的,我也不能不负责任的说走就走吧!”
“你小子?哎!你都承认了。如果是我,第一时间就溜了。”宿友无语道。
“现在希望她没事就好了。”似乎想到什么,蔡鑫繁开门走出去。
“现在你还去哪里?”寇凯跟出门问道。
“我去买点水果看看她。”蔡鑫繁说道。
“哎!你小子太实诚了。你身上钱够吗?不够!我这里有两百块,你先拿去用吧!”寇凯说道。
“多谢!不用啦!陈组长给的两百还没花完,再说我还有点钱。”蔡鑫繁有些感动的说道。
“那行,我就不陪你了,等会儿还要上班。要是缺钱就跟我说,大钱没有,小钱还是有点的。”寇凯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就这样吧!”蔡鑫繁说完径直下楼。
“笃笃笃。”
“谁?”里面有人问道。
“笃笃。”蔡鑫繁边敲边喊道:“开下门好吗?”
门开了,蔡鑫繁局促的走进去。
蔡鑫繁扫一眼对着上铺的张德荣说道:“我来看看她。”
“哦!就是你砸了她后脑勺,对吧!”开门女孩说道。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蔡鑫繁低着头说道。
“砸都砸了,当然不是故意的喽!”女孩子说道。
“秀春,别再说啦!”张德荣对女孩说道。
“你头还痛吗?”蔡鑫繁忐忑的问道。
“好多了,不过肿了个大包。”张德荣说道。
“我买了点水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买什么水果,头有事,买水果也没用。”另一铺上的妇女说道。
“我?我真心希望她没事。”蔡鑫繁说道。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叫秀春的女孩说道。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都怪我要是不扔楦头就没事了。”蔡鑫繁再次自责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认识你这么久了,知道你是一个好小伙子。只怪我们俩都倒霉吧!”张德荣说道。
“要是头还痛,就去挂盐水吧!”蔡鑫繁说道。
“不了,医生说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不知道ct结果怎么样。挣钱都不容易,要真有事,还是把钱留到刀刃上用吧!如果没事,挂盐水也是浪费。”张德荣婉拒道。
“那行,你好好休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蔡鑫繁说完便转身出门。
“小伙子你也不要想太多,应该没什么事的。”张德荣宽心的说道。
“好,那我走了。”
来到花坛边,蔡鑫繁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心中自责道:“蔡鑫繁呀!蔡鑫繁。你这都造的什么孽,要是老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如何在世上为人,你又怎么对得起远在老家的父母。你又该如何向老人的女儿交代。”他在花坛边无力的坐下,双手抱头,无助的自责着。抬头看着灯火通明的厂房,从他空洞的眼里看到了迷茫的绝望,这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蔡鑫繁依照惯例来到车间。
“蔡鑫繁你来一下。”陈组长说道。
来到办公室蔡鑫繁紧张的问道:“管理有什么事吗?”
“今天不是出ct结果吗?你就不要上班了,陪她们去医院吧!不管结果好坏,我希望你能亲自知晓。”陈组长说道。
“哦!”蔡鑫繁转身出门。
“对了,钱够吧?”陈组长关心的问道。
“结果没事,就不需要花钱了。”蔡鑫繁说道。
“嗯!也对!你就先去吧!遇到问题记得打电话。”陈组长嘱咐道。
“好!”
蔡鑫繁忐忑的陪着母女俩穿梭医院的走廊里,尤其是当主治医生严肃的拿起ct片放在背光板上仔细端详时,蔡鑫繁紧张的手心都冒出了汗。
“放心,一切都正常,只是皮层由于外部撞击而肿起,吃点消炎药就没事了。”医生平静的说道。
这一刻蔡鑫繁彻底的放松了,他没有听清后面的话,他只知道没事就好了。
“医生,你在仔细检查一下,真没事了。”张德荣女儿不放心的要求道。
“怎么?难道你对我的医术有疑问?”医生不高兴的说道。
“不是,关键这是头部,还劳烦你再检查一下,别留下什么后遗症。”张德荣女儿说道。
“嗯!我明白为人子女的心情。”转过头对张德荣说道:“现在感觉头还痛吗?”
“一碰就痛,不碰没事。”张德荣说道。
“这就对了,皮下组织受损都是这样,没事。如果过两天感觉到有头晕的症状,那就是脑震荡了,到时再来看吧!”医生还是那么平静的语气,提笔写了一张单子接着说道:“拿这单子去药房取药,切记不要吃辛辣的食物,尽量多喝些汤。”
拿了几十块钱的药,三人踏上了回工业区的公交车。
“喏!拿着。”刚下车张德荣女儿便将诊断报告单交给蔡鑫繁。
蔡鑫繁不解的拿着报告单看着她。
“收好了,我可不想被他人想成敲竹杠的人。”她见蔡鑫繁呆愣着解说道。
“小伙子,你就收好吧!既然没事,那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你拿着就当个教训,当个纪念,以后不管身处何方,做事千万要稳当,别再出意外了。”张德荣说道。
“好!我一定谨记于心。”蔡鑫繁说道。
“好了,我想你昨晚肯定没有睡好,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张德荣说道。
这天晚上蔡鑫繁睡了个安稳觉,睡的死沉死沉的。
生活回归平静,工作照常。每当看到张德荣,蔡鑫繁都充满了愧疚,心里总有一道隐形的坎,总觉得过意不去,加之事发前浮躁的想法,最终他把这个愧疚当成了离职的理由之一。
蔡鑫繁紧张的来到办公室,将写好的辞职书递到陈组长手上。
“你在考虑一下吧!”陈组长没说多余的话,瞥一眼便交还蔡鑫繁。
“我考虑了很久,觉得我心已经不在这里了。”蔡鑫繁说道。
“正常,这里毕竟不是老家,待时间长了会腻的。不过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还是踏实的在这里做,多少能攒点钱,都处跑,见识是长了,可要说攒钱就困难了。”陈组长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似猜到了蔡鑫繁所想,接着说道:“好好做,年底给你争取一个技术工的名额。”
“陈组长多谢您长时间对我的照顾。我去意已决,烦请你牵个字吧!”蔡鑫繁有些歉意的说道。
“哎!那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也不能强留你,不过在外面有难处,就回来,我随时欢迎你。”陈组长无奈的签上大名边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就这个月底吧!”
“这么急?”
“月初好找工作。”
“厂里离职都是要三十天哒。”见蔡鑫繁面露急色,陈组长叹道:“那好吧!我就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帮你月底离开,也不免你我相识一场。”说完在辞职书尾部写上:同意五月三十离职。
“谢谢!”
将辞职书交回蔡鑫繁手里说道:“去找厂长签字吧!不过他忙的时候不要上前打扰他。”
“好。”
蔡鑫繁几经转折终于在复底线找到了厂长,只见他专心的机械边摆弄。看着手上粗犷的碗表,脖子上显眼粗大的黄金项链,再配以那张标准的国字脸,给人以隐形的自信威严。蔡鑫繁谨记陈组长的话,没有上前打扰,而是一旁默默的注视着。
见厂长拿抹布擦手时,蔡鑫繁上前递出辞职书说道:“厂长麻烦你签个字。”
“噢。”厂长放下摸布皱眉扫了一眼辞职书问道:“做的好好的,怎么要走了,是不是受什么气了?还是觉得那里不好?”
“没有,是我自己要走的。”
“哦!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有什么私事可以请假解决的嘛!没必要离职,再说将来的世界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嘛!”
几句话下来,蔡鑫繁感觉厂长与他严肃的外表截然不同。
“我想回老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对厂长没有挑剔的言语,最终蔡鑫繁选择了谎言。
“是这样就太可惜了。”说完厂长掏出笔潇洒的签上名。“好了,到日期了,去陈组长那里拿上考勤单带上这个去人事部办离职手续一并把工资结了。”
“好,谢谢!”蔡鑫繁没有一点高兴。
“年轻人,不管在哪里都要努力,不然就算你飘一辈子也改变不了现状。”厂长拍着蔡鑫繁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多谢。”
“嗯,去吧!把最后几天班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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