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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蔡鑫繁躺在床上兴奋而又忐忑的等待母亲下班归来，他恨不得自己拥有不可想象的超能力可以把时间拨快，好让母亲现在就回来；对于青春年少的他来说，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一点都不慌谈，反而有些洋洋得意，微笑在他脸上自然显露而出。随着时间的临近，他甜蜜的心中渐渐夹杂着一丝担忧；担忧母亲听到自己的计划，会不理解自己，不支持这个计划。于是他闭上眼睛，在心中反复盘算自己的计划，看看还有没有不足的地方。
时间，当你的注意力不在它身上的时候，它就会在你不经意间快速的流逝。
随着屋外脚步声的响起，蔡鑫繁“蹭”的从床上跳起，迅速打开大门。
“立毛呢！你怎么还没睡？”王荣看着儿子不解的问道。
“唔妈，我有些事想跟你说说，正好爹也还没睡。”蔡鑫繁说道。
“有什么大事非得大半夜的谈啊！？”王荣问道。
“我想开作坊。”蔡鑫繁直接说出了自己的事。
“开作坊！？”蔡清远与王荣同时惊道。
“你拿什么开？你哪里有销路？这可不是小孩子玩游戏那么简单，可以无数次的重来；没有个几千上万的钱是做不来的，你知道我多少钱一月吗？累死累活的就一千三的数，你母亲在酒店里洗菜，不管酷暑寒冬做到晚上十一点下班，因为行业的特殊下午还有点休息时间，这样也就拿个八百一月；我们两人的加一起去掉生活费，一月有一千入银行都高兴得不得了；你知道你这一开口我们得做几个月吗？”蔡清远有些情绪失控的说完了这些话，顿觉轻松了不少。这些年他无时不刻的绷紧神经干活，外人都以为他是为了挣钱，其实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这么做是为了不让自己有闲暇的时间去回想那些痛苦的记忆；但是手足相残的画面依然在梦里不断的出现，为此他只有在睡前多喝几杯酒，是那种高浓度的白酒。
蔡鑫繁低头看着桌角发呆，不是他不想说明情况，而是怕自己的顶撞使得满身酒气的父亲不高兴，对于父亲的质问，他只好暂时的选择沉默。
“那么凶干吗？立毛呢不是找我们好好说来的嘛！”王荣责备的向蔡清远说道。继而转过视线看着兄弟俩问道：“今天工作找的怎么样？”
“不行，那些工厂要的都是有经验的熟练工，立毛呢什么活都没做过，那些公司连门都不让进。”蔡鑫平如实地说道。
“你俩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就不知道编造下，说在那个厂里做过；只要进了公司，自己努力上进，还有什么不会的？”王荣有些无奈的说道。
“没用，他没身份证，就算可以做，那人家也不敢收啊。”蔡鑫平替弟弟辩解道。
“身份证确实是个问题，”王荣自语道。
“立毛呢，你说你要开作坊，打算怎么做？你师傅最后一道没教你，这个做不了，你还能做什么？”
“我今天在工业区那边找到了卖釉的店，我师傅用的釉那里都有卖。”焉顿的蔡鑫繁瞬间精神抖擞的说出了今天的发现。
“那釉多贵啊？”
“不贵，三块钱一斤，差不多矿泉水瓶一瓶吧。”
“那矿泉水一瓶一块钱，这个竟然要三块？”对于平时连五毛钱的冰棒都舍不得吃的她来说，比矿泉水还要贵三倍的釉确实是个不便宜的玩艺。
“唔妈，你是不知道啊！这一瓶釉能做几百个产品呢，这个价格分摊到每个产品里都可以忽滤不计了。”
“瞎说，你只说这个釉，而且是用量很少的色釉；那主釉呢，用量那么大可能会便宜呢？”王荣一针见血的说道。
“我在师傅那里做的大半年，多少用量我是很清楚的，但是要细说，我可说不清；我理了下，陶泥、空压机。房租。店就不租，只需要找有空货架的店，组货架就行。这些是主要花钱的地方。”
“陶泥三百多一吨，这是我的一位老根跟我讲的。”在一边有些打瞌睡的蔡清远说道。
“才三百多一吨。”蔡鑫繁有些不敢相信的惊讶道。
“他就是专职送陶泥上门的，可能会有错嘛！”蔡清远肯定地说道。
“这样说陶泥也要不了多少钱了。”蔡鑫繁盘算道。
“空压机买崭新的肯定不行，太贵了，差的容易坏，好点的少说也要三四千，这样我们吃不消。”蔡鑫平说道。
“买新的不划算，就买二手的吧。”王荣说道。
“唔妈!这样说你是答应啦！”蔡鑫繁听母亲说要计划买空压机，喜出望外的征询道。
王荣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蔡鑫繁，转而对蔡清远说道：“接下去几天，你就利用挑货的时候，向那些作坊打听下有没有要处理的空压机，尤其是打听下有没有要倒闭的作坊。”
“好得，明天我就去问问。”
“至于工作房子，我看到路口那里有间空房子，不知道有没有租出去；明天我就去问问。”王荣说道。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就快点去睡觉吧！”蔡清远看着兄弟俩说道。
“哦！”
这个晚上蔡鑫繁做了个梦。在梦里，他坐在工作台边哼着歌曲愉快的工作着，时而搓圆条，时而手工捏坯，又时而手工捏花；捏的都不是自己熟悉的花面，有老鼠上灯台偷油，有老鹰抓兔子画面。。。。
寻个时间，蔡鑫繁去到郊区砍来杨柳树枝，按着记忆手工制作跟师傅差不多的工具。接着又跑到书店，找寻素材，他想把师傅不好的花面淘汰掉，要开发属于自己的作品。这段时间，只要他认为可以用到的，他都去充实自己。
当他根据从师傅那学会的步骤，日以继夜的生产，面对越来越多的产品，高兴之余令人烦恼的事情也找上他了。是什么问题如此困扰他呢？就是产品一直都卖不出去。焦急，现在蔡鑫繁很着急，货卖不掉不仅仅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得不到市场的认可，而是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根据库存情况他彻底的放弃生产，来到租用的货架旁做起了推销员。
现在已入冬，离过年就剩两个月了，按市场规律，现在应该是商家备过年库存的黄金时段。看着热闹的批发市场他就在想：怎么就会没有生意呢？难道真的是我的货不行？
这时店里来了一伙看起来农民打扮的客人，一进来就用难懂的土话指手划脚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不过蔡鑫繁从店里合租货架的大妈那里老早就听过关于跑展销与开店进货商的介绍。而这群看起来不起眼的农民正是抱团挣钱的展销商。
“各位老板好，觉得我这产品怎么样？直说没关系，生意成不cd可以交个朋友。”蔡鑫繁迎上去热情的说道。
“产品不错，怎么卖得？”其中一位年长的问道。
“一百块钱七件，怎么样够便宜的吧！在整个市场都找不到比我还低的价。”看对方说话直的方面，他也就直接报出底价。
“小兄弟，做生意可不是像你这样的，你以为我们是那种旅游的人，买一次就不来啦！我告诉你我们是展销商，你就不要拿这种零售价来忽悠我们啦！你看着再少些。”边上一位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开口说道。
蔡鑫繁被说得脸都红到脖子了，他这不是害羞，而是被久经江湖的人以一种高傲的姿态藐视自己的原因。就像一位四五十岁经验老道的人对二十岁的青年说：我吃得盐比你走的路还要多。好似他能把你看透，你在他面前无法隐藏任何事情。
“你们能买多少？”混乱的思绪中蔡鑫繁抓住了一点——就是量，要想做这笔生意，讲利润已经行不通了，都怪自已刚开始就漏了底价，现在要想保持利润只有拼销量了。
“五百块钱的货。”年长的那位很爽快地说道。
五百！我没听错吧！？蔡鑫繁的小心脏不争气的狂跳不已。能不跳吗？母亲洗一月的菜，起早贪黑的才挣八百，我就这一会儿，就是五百。想到自己把钱交到母亲手里时的那个情景。
他激动得瞬间脱口而出：“那行，给你一百块钱八件货。”
“不行，要一百块钱九件，我们就下单。”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开口说道。
一百块钱九件货，还要把货架上的好货都挑走，挑剩那么多不好的货，我这生意还怎么做？这样该如何是好，蔡鑫繁心里盘算这生意要不要做，看着这些产品，不卖掉也不是办法，当看到最底层产品时咬了咬嘴唇说道：“货架上的货你们都看过了，要不这样，我给你们一百块钱十件的价，你们也就不要挑三拣四的，全部扫走，怎么样？”
几位展销商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小伙子，竟然主动降到更低的价。他们商量几句后，那位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走近货架开始点数。点完数，他从皮包里数了几张百元大钞送到蔡鑫繁手里：“这货架上是八百块钱的货，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再点一遍。”
“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这就给你们开单子。”蔡鑫繁边开单子边想到：我还用点数吗？我几乎天天清点，还会没你清楚？
蔡鑫繁把开好的单子递给那位三十岁左右的人。
那人接过单子看了看手表说道：“哟！这么快就十一点啦！”
转而对蔡鑫繁说道：“这些货你一个人打包也要不少时间吧！下午我们过来提货，可别误了事。”
“你就放心吧！下午来提货的时候一定弄好。”蔡鑫繁说道。
“嗯！这样最好，那就下午见啦！”
“慢走啊！”蔡鑫繁笑容满面的送几人出店。
边上的大妈也是一种不相信的说道：“没想到，你这货不开张则已，一开张全扫完啊！”
“哪里，都是降价一枪打，没多少利润。”蔡鑫繁说道。
“别说了你快点去吃饭，我帮你看店，吃过饭你要快点打包，别误了客户的时间。”大妈提醒道。
“那就有劳你了大妈。”蔡鑫繁说着快速向快餐店走去。
忙碌了一下午，蔡鑫繁兴致高昂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你怎么回来的比平时早，我在家看电视无聊正要去店里看看你。”蔡鑫平在半路上拦住弟弟说道。
“没什么？我今天高兴。”蔡鑫繁神秘的说道。
“高兴，有什么好高兴得，产品卖不掉，你还有心情高兴？”蔡鑫平有些不解的打击道。
“来，哥你过来看看。”说罢，蔡鑫繁把兜里的钱掏出一点角示意蔡鑫平过去瞧瞧。
蔡鑫平看了一会儿，有些不敢相信的小声说道：“这么多钱，是怎么来得。”显然他有些怀疑钱的来路。
“你说还能怎么来，当然是把货卖掉的啦！”蔡鑫繁有些得意的说道。
“这么多钱，你得卖多少货呀！比我一月的工资还多。”蔡鑫平有些妒忌的说道。
“八十件，把货架都扫空了，那些不良品都卖掉啦！”蔡鑫繁激动的说道。
“你真厉害，我在那里看了半月只卖了五十块，看样子还是你适合看店。”蔡鑫平有些沮丧的说道。
“开玩笑，我专职开店，那产品谁来做？”蔡鑫繁说道。
“唉，真是没办法，我做生意真的不行，我跟陌生人聊天不自然；唔妈还可以，她前后加起来卖了差不多五百块吧，不过都没法跟你比啊！一开张就是八百。”蔡鑫平说道。
“这事现在就不要去想它了，等会儿回家你不要跟唔妈讲，我想给她个惊喜。”蔡鑫繁贼笑道。
“没问题。”蔡鑫平应道。
兄弟两人有说有笑的朝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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