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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茵心里一阵酸涩无力,她爱了他这么多年,作贱了这么多年,为他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跟着他在国外飘了七八年,就等着他想着他什么时候他看开了,不再去找苏荨了,忘了她了,然后总归会想起自己的好来,顺其自然的走在一起。
好不容易,在两家的催促下,要订婚了,他虽然还是不怎么乐意,可也没再反对,她终于要等到他了,可是苏荨却是突然出现了……
这就是所谓的天不遂人愿吧。
本来下午的时候,她完全可以把苏荨一枪打死,反正她背后有整个齐家撑着,死不了,甚至还可以倚仗家里的权势再嫁给他。
可是,她不想让他伤心,苏荨走了,宫墨还会好好的活着吗?她不想守着一个行尸走肉的活死人!
所以她宁可伤了自己,也要给他再争取一些时间,哪怕最后他还是恨自己,她也希望他能好好的。
宫墨眉头依然紧皱,他淡声的回道:“嗯。”
其实心里也很感激齐茵的退步,可是她的退步仍然没有改变他现在进退维谷的境地。
齐茵眼眸暗了暗,抿了抿唇,卑微地说道:“你对我可不可以稍微温柔一点儿?我不奢求你像对苏荨那样对我,但至少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冷漠?”气息很弱很柔,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心也冷了许多。
宫墨没有回话,他不能给齐茵半点回应,哪怕齐茵真的还有可能成为他下半生的女人,但他不爱她,也不愿伤害她欺骗她。
宫墨的沉默,让齐茵的心凉透了,房间有些暗,天也是灰沉沉的,仰着头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想要落泪,可眼睛却是十分干涸。
齐茵眼眸轻闪,自嘲的一笑,继续缓声道:“我知道我对你的喜欢,给你造成了很大的负担,可是就算没了我的喜欢,我们俩的婚事你就可以逃的掉吗?”
她与他自小就有婚约在身,就算如他所说没有男女之情,可这并不能成为两家结为并蒂的阻碍,说白了,他和她都是家族的棋子,根本就没有反驳的权力,幸好,她爱他。
今天下午那一场闹剧,如此草草收场,如果没有别的大事,他和她的婚事无论如何都是躲不了了的。
这话一出,宫墨眼眸阴沉,望着外头黑沉的天,冷寂不语。他何尝不明白齐茵的意思,他想,如果今天齐茵真的一枪打死他多好,死了一了百了,哪用得像现在这样进退皆错,步步维艰。
齐茵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又淡声地说道:“我们都是成年人。”是死是逃都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宫墨突然冷道:“说完了吗?”狠厉绝情。
齐茵一听,眼中平静,毫无意外,但好似又空洞了许多,勾唇浅笑道:“那好,你好好休息,爷爷不会放过苏荨的,你好好想一想吧。”说完,齐茵就缓缓挂了电话。
至于齐致峮是真的不放过苏荨还是想抓住这场婚事,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宫墨知道,他和苏荨,很有可能就这么完了,好不容易他和苏荨做到了恩爱两不疑,却又走进了别人设下的死胡同。
宫墨盯着那黑暗沉寂的天空,心头虽然千头万绪,但最后都成了虚无一片,就像那广袤无垠的宇宙,看似是包罗万象,变幻无穷,实际上虚无缥缈,空乏可陈。
沉郁地不知看了多久,手脚也渐渐发麻,一阵凉风吹来,他紧了紧身子,才打算转身去找苏荨,却瞧见苏荨就在他身旁,一直深情凝望着他,眼眸里除了浓烈的爱意还有低沉的忧伤。
宫墨喊道:“小荨?”尽量勾出一抹温和的笑,也许是被冷风给僵住了,反正就是扯不出来。
苏荨轻轻应了一声,“嗯。”神情凝重,就紧紧地看着他,专注而又情深。
若是以前,宫墨早已是欢呼雀跃了,可此时却是没了什么资格。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两两对视,却又各自沉默,夜风凉凉地穿过他们每一寸肌肤。
宫墨眼眸转了又转,明了又暗,暗了又明,最后尽量一笑,喃声问道:“跟我一起到另一个地方生活,去吗?”远离青州,逃离是非,只她与他两人。
苏荨眼眸沉了沉,低声问:“可爸妈怎么办?”心里一阵阵抽痛,宫墨的意思她不是不懂,可他和她的羁绊太多。同时她也不想成为他的束缚。
宫墨苦笑道:“我就说说。”他怎么忘了苏荨是个重情的人,怎么可能跟着自己肆意妄为?
苏荨也跟着笑了笑,只是心里太过疼痛,那笑自然也就是僵硬不自在,她望着他叹息着道:“宫墨,其实你没必要什么事都替我担着,如果你再待在这里,恐怕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齐家老爷子肯定会抓着这件事不放,若是宫家犹豫不敢轻易弃了齐家,那宫墨和齐茵的婚事必然得继续,但这时齐家肯定会狮子大开口,让本就处在劣势的齐家,瞬间就反客为主把握了主动权!
为了宫墨,宫家容不下她,为了齐茵,齐家也不会留她,今天一言未发的她算是彻彻底底地得罪这青州两大贵族了。
以前,总有宫墨担着,不用忧心这些,而以后,她总不能再连累了宫墨。
宫墨脸色一凌,想要说两句别的,可却是被苏荨淡声打断,只见她神情哀伤的继续缓缓说道:“我虽然不懂你们深宅大院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但是经此一事,我和宫家大抵是绝缘了,齐老先生对我拔枪相向,这门婚事,估计志在必得……而我和你……我和你……”突然苏荨哽咽说不出话来。
苏荨以为自己可以很冷静的说出这些残酷的事实,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可却是哽咽说不下去了,卡在这里,泪水蒙蒙。
宫墨眼眸里阴沉着风云,沉痛地盯着低头哭泣的苏荨,想要伸手去擦拭她眼角的泪,苏荨却是突然望向他,抽泣道:“怕也就只有这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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