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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非常不好，还是因为他对不对？”
钟灵问得直接，黎向晚对她也不回避，“发生了太多事情，我需要静一静，你给我时间去消化这一切。”
“好，你先在这里住两天，我给你约了医生下午的时候过去和她聊聊。”
车库里，车停了。
钟灵从手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身边的女人，“这个专家是我特地咨询过秦淮北的，在他专业领域能让他夸上两句的应该还不错。”
“不用了——”黎向晚摇摇头，没有接她手里的名片，“我真的不需要看心理医生。”
“你确定？”
女人黛眉紧皱，她确定裴修远的判断是正确的：向晚整个人都极其自闭。
她变了，她把自己裹得太紧，不愿意对外倾诉。
尤其是她脸上的那抹淡笑，钟灵越看越觉得于心不忍。
“这里只有我，你不用这样的向晚。”
女人唇畔的笑容一时间僵住了，虽然她并不坚强，但也绝非悲秋伤春之辈，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微笑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何种表情。
索性就微笑吧，总比哭要强。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黎向晚靠在车门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我忘记秦淮北回来了，我不觉得他会欢迎我到你家做客。”
倒不是她和秦淮北关系奇差，而是在黎向晚的印象里：她这个医学系的师兄，是个严重的‘恐女症’患者。
也许，用‘厌女症’来形容秦淮北的症状更靠谱。
他从来不交异性朋友，对异性更是拒之于千里之外，是当年S大有名的怪咖。
那时候，她和以宁一度怀疑医学系的大才子秦淮北是个gay，而且他的暗恋对象不是财经国贸专业的陆庭风就是傅西洲。
因为他太喜欢到研究院国贸班蹭课了。
明显，这是她们这些女生才喜欢做的事情。
当年黎向晚热衷到陆庭风的财经系蹭课，而且每次蹭课必然会看到秦淮北的出现。
他见到她的时候，都会很自然的避开。
让她一直误以为他很讨厌自己，直到陆庭风告诉她，他对每个女人都这样。
她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可就是这样的男人，四年后竟然结婚了，娶的人还是S大堪称宅男女神的钟灵。
不得不感叹，生活的离奇程度永远超乎你的想象。
“走吧，想什么呢？”钟灵对着她无所谓浅笑，“放心，他是不会回来的，就算他回北城也从来不回家里住。”
“为什么？”
“他有病。”钟灵说得义正言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脱口而出，“秦淮北，他就是一个变态。”
黎向晚：“……”
“你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见到他离他远一点，因为他不单单性格变态，还是个极端控制狂。”
那你还嫁给他——
黎向晚的这句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两人刚走两步，在拐角处齐齐停了下来。
因为钟灵刚说的“变态”正穿着居家服等在那里，他阴沉着脸，眼神沉郁。
看样子她和钟灵说得话被他听去不少，黎向晚站在原地，不免觉得尴尬地移开视线。
倒是钟灵温婉圆滑到让人惊叹，即便被撞了个碰面，她也不急不缓的浅笑着并不显得慌张。
“老公——”
柔情做的女人，水做的骨，这样的温情称呼让黎向晚听到都觉得心动。
更别提，站在她们对面的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不过，秦淮北不是常人，而他的表现一点都没让人失望。
他脸色依旧很差没有任何缓解，“人带回来了，就让她到客房休息。”
“不用了。”钟灵亲昵地挽上向晚的肩膀，徐徐浅笑，“今晚我和她一起睡主卧就行了。”
男人瞬间皱了眉，“秦太太，所以你准备让我睡大街？”
钟灵一怔，即刻收敛了脸上的不解继续浅笑，“老公，你要回来住吗？这样的话，我陪向晚去睡客房好了。”
她的话音还没落，黎向晚马上感觉到秦淮北看她的眼神相当不善。
“如果师兄不太喜欢我留在这里，我可以……”
“不用了，你留下。该去看的医生一个都不能落下，尤其是心理医生。”
黎向晚一怔，脸色变了变终究没有应声。
她不想看医生，更不想接受任何意义上的心理治疗，要是真的心有创伤，四年前就伤的够重了。
何必再次撕裂好容易愈合的伤口。
秦淮北看着眼前低下头，垂眸思忖的女人告诉她，“如果你想离开北城，我可以派人送你走。”
离开北城？
钟灵皱眉。
听到男人继续不紧不慢道，“我给你时间考虑两天，不用急着给我答复。”
“好。”
黎向晚应声。
……
晚上，秦家别墅。
吃过晚餐后，钟灵刚刚泡了一个澡，在浴室里用电吹风吹着自己湿漉漉地头发。
忽然听到“彭”地一声，浴室门从外面被砸开了。
“钟灵！”她听到男人叫她的名字，即便开着电吹风都遮掩不了语调中蕴藏着极端暴力的情绪。
女人微微眯下眼，她就知道秦淮北从来不回来，一旦回来了，必定会闹出点什么事。
关掉电吹风，她前一秒还冷淡的脸上再打开浴室的门后，瞬间续上了温婉的笑意。
“怎么了？老公，啊！”
她刚出浴室门被一把扣住了手腕，整个身子是被拖着扔到床上的。
后背撞在红木床的床角上，那一瞬间钻心的疼。
“告诉我，我摆在卧室的照片呢？”看着他阴郁暗沉到几乎要吞噬了她的眼神，钟灵瘫软在床上，脸色茫然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照片？”
“钟灵，你现在在跟我装傻？原本放在我们婚房的照片，现在去哪儿了？”
男人一字一句地吐露出来，字字暴力。
钟灵被他握着手腕出了一头的冷汗，她想到自己让文然丢去地下室的照片，恍然大悟。
糟了，她怎么就忘了这件事。
她以为秦淮北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所以卧室里那个女人的照片，她就丢去了地下室。
毕竟，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婚房里挂着别人的照片。
就算她和秦淮北仅仅是形式上的联姻。
努力撑着身子做起来，钟灵轻声细语地解释道，“是这样的老公，相框上蒙了一层灰尘，我让文然去换新的相框了，过两天就可以送回来了。”
“最好是这样。”
男人一把松开自己的手腕，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说道，“你想做秦太太我满足你，满足你所有秦太太的待遇，但是你别忘了，在这个家里这间卧室里的东西你没有资格碰。尤其是她的东西。”
钟灵匍匐在床上死死咬下唇，再抬头，脸上扬起笑意，“我知道了老公，我会听你话的。文然晚上煮了汤，我下楼去帮你要一碗吧。”
不生气，不反抗，不恼怒，而且从来不给他惹麻烦。
钟灵具备所有他心仪的‘秦太太’的特质，即便他并不喜欢她，可再没有女人比她更适合这个位置。
秦淮北冷眼看着她转身出去给他把门带上。
楼梯间。
钟灵一边轻抚着自己被撞疼的后腰，一边黑着脸用自己极好的教养压抑着所有即将翻腾出口的咒骂的话语。
他想要那个人的照片，干脆和她的照片一起睡好了。
何必还把她娶回家当秦太太。
和文然要了钥匙打开地下室的门，钟灵冷着脸将相框上的白布揭开。
伸出手轻轻碰触，照片里笑容甜美的女人。
——还是你比较厉害，我嫁给他两年了还比不过你的一张照片。
说完她就轻笑了起来，种种情绪翻涌而上的时候，觉得自己今晚有点好笑。
活着的人跟死人争什么呢？
俯下身，将照片玻璃面上的那层蒙尘擦得干干净净，将相框抱起来安置好，钟灵和照片里的人对话，“自从你不在了，他的情绪真的是越来越差了。没有你，我都开始觉得寂寞了。”
……
月色寂寥。
钟灵知道向晚会失眠，她整个人都太过憔悴，不得已才让文然在她睡前的牛奶里加了少分量的安眠药。
她需要把一切都暂时忘了，好好休息。
等她从向晚的客房出来，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去推卧室的房门。
只见卧室的灯还亮着，男人站在穿衣镜的一侧一边解着自己的腕表一边和她搭话，“向晚睡了？”
“嗯。”钟灵点点头。
她发现大概自从向晚住进来，这是他们夫妻俩聊得最多的话题。
也是秦淮北在家里说话最多的一次。
他这么关心向晚，就单单因为曾经是她师兄？钟灵一边在浴室里换睡衣，一边摇头，觉得秦淮北从来不是个这么有同学爱的人。
除非——
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又很快泯灭。
陆庭深到底什么意思？把向晚推入地狱的人是他，现在在背后搞这些动作到底想要怎样？
忽然，卧室内的灯光暗了。
钟灵知道是那个男人要休息了，她散开长发磨磨蹭蹭地上了床，掀开被子的一角，人还没有躺进去就被人直接抱过去一把按在了身下。
她闻到对方身上具有威慑力的男性气息，蓦地一惊，依旧强迫自己演绎着柔弱，“别这样……老公，我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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