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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胭干笑道:“海棠?”
海棠微微笑道:“正是我,怎么这才几日不见,夫人便不认得人家了?”
声音便如酥糖似的,听的人脚软,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一米八九的男人嘴中说出这样的话来,嫦胭控制不住地就打了一个哆嗦。
海棠忙关心道:“夫人可是觉得冷了?”
嫦胭连忙退避道:“海公子还请自重一些,本夫人可是有了家室的人。”
海棠闻言不由得笑道:“海棠不介意这些。”
可是她介意啊!
嫦胭内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嘶吼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笑了一笑道:“这大庭广众之下,你要再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可是要喊非礼了。”
海棠并不露怯意,仍旧微笑道:“夫人愿喊便喊,海棠对那府衙大牢可是熟悉的很。”
嫦胭听了更觉得怕了,道:“……你一人慢慢看,我先走了。”
海棠仍旧淡淡笑道:“夫人那布庄子不知道开的怎样了?可需要海棠帮些忙吗?”
嫦胭脚下一顿,转过头来道:“你怎么知道?”
海棠微笑着离她近了一些,还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夫人给我亲一下我便告诉夫人……”
嫦胭哪能容他这样非礼?当下眉头一皱,手肘往后一捣,只觉身后男人闷哼一声,脸上却仍旧是强颜欢笑,装的十分的辛苦。
嫦胭那一下正捣到了实处,海棠只觉得肋骨上余痛不绝,好在还是忍耐住了疼,并没有什么大动作。
嫦胭顾自往旁边闪开了,微笑道:“若海公子日后还敢像今日这般,可就不只是一手肘的事情了。海公子保重。”
说着行了一个半礼,这贡丝的海选也没兴趣再看,当下匆匆离去。
海棠站在原地,只是微微一笑,眸光幽沉如深潭一般,神不可测。
等她回去原处,却是不见陈婆和铜豆儿,想必两人早早离去当下也不管,便直往家中走去,却听见身后又有人叫她,唐奕淮还以为是海棠追上来了,当下走得更快,竟是直接跑了起来。
后头那人追的十分辛苦,终于是紧赶慢赶追到了嫦胭的前头,拦住了去路苦笑道:“夫人无故跑这么快做什么?可是让在下一阵好追!”
那人终于是喘了几口气,方才缓过来,嫦胭看着人,原来不是海棠,竟然是赵钦大人。
想起方才那情况,嫦胭不由得抱歉道,“正巧家中有些急事,走得急了些,未曾察觉有人声,大人见谅。”
这时候那赵钦的小厮才追了过来,警惕看了嫦胭一眼,悄悄站到了赵钦的身后。手中照样拿着一本一笔,两人如影随形,那小厮本子和笔向来不离手,专是为了提醒赵钦做什么事用的。
赵钦苦笑道:“这倒是无妨,只是不要耽误事情才是正经的。还劳请夫人随我回府衙一趟。”
嫦胭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钦笑道:“姑娘不用担心,不过是因为斗丝的事情,若是参加选贡丝的,需要在府衙登记的。殿下不管这事情,夫人又与殿下喜结连理,赵钦只好找夫人帮帮忙,若是殿下改日过问起这事情来,有夫人在,也算是对殿下做了个交代。”
嫦胭这才恍然,巴不得看看到底这贡丝到底是怎么选的,笑道:“原来如此,求之不得,自然是甘愿效劳。”
说着两人便一同往府衙去,到了府衙时候,果然还是有人来报名参选贡丝,不管是大布庄还是小布庄都有,赵钦负责问家中制丝几年,桑田几亩,蚕房几所,铺子几间,小厮在一旁记下来,嫦胭只负责在一旁看着做一个见证。
平时到街上却也是看不出什么的,现在一看这总出来的数据,发觉这桑子郡做丝绸竟然有这么些家。
嫦胭还没入行,便觉得肩上十分有压力,竞争这么大,这可如何做生意?
想着不由得托腮轻轻一叹,赵钦正好送走了一个开着小布坊的婆婆离开,便听见嫦胭轻轻叹息,回首笑道:“夫人因何烦恼?”
嫦胭道:“我从不知道桑子郡做丝绸的竟有这么多家。”
赵钦走上前来,将那纸上写的都看了一遍,点头道:“桑子郡这儿向来是丰足的地方,在漴国算是数一数二的,这么些也不奇怪的。”
嫦胭恹恹不乐,十分郁闷回道:“是吗……”
赵钦本不觉得有什么,忽想起嫦胭父亲生前也是做丝绸生意的,嫦胭身在桑子郡,却没有报名参加选贡丝,不禁问道:“夫人为何没有参选贡丝?”
嫦胭便如实回答道:“桑林有些树死了,蚕房之中用具都破的破旧的旧,家人跑的一个不剩,生意都做不起来,更不要提选什么贡丝了。”
赵钦一听便明白了,自己偶像夫人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毫不犹豫便选择了帮助,当下对那小厮道:“你去将柜中的那张银票取出来先给夫人用吧。”
那小厮十分犹豫,看着赵钦道:“可是……”
赵钦道:“你何时也这么多话起来?让你去便是了,夫人不过是暂借,也不是不还的。”
嫦胭忙推手拒绝,她从未想过借赵钦的钱来用,赵钦非要塞给她,她现在又是正缺钱的档口,犹豫再三便只好收下了,道:“多谢赵钦大人。”
赵钦忽然想到,三殿下好歹也是一个殿下,自己夫人要整治桑林,难道竟然拿不出钱来?知道这事情是另有隐情的,只是猜不透。
心里虽然疑惑,却是没有说出来,当下没有人来了,又同嫦胭闲聊了一会儿,将嫦胭送出了府衙。
嫦胭自行回家了,借到了钱,浑身都轻了一轻,心中筹划着如何整治桑林,蚕房还有雇佣工人的事情。
坐在房中半天都不出来,在纸上写写画画,直到了饭点的时候,陈婆在外头敲门,要嫦胭去吃饭,嫦胭都没有听见。
陈婆只好将饭菜又给她送进屋中来了,见她在纸上画些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倒是显得错落有致,只是不懂是什么,看了好半晌,才看出这竟是画的一处蚕房。
心里惊了一惊,便问道:“夫人这是要重拾了老爷的旧业?”
嫦胭也不多遮遮掩掩,诚恳点头道:“不错,我要将爹爹的生意做大做强,明年再选贡丝的时候,一等的丝织品,一定是我陆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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