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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暴雨来的猝不及防，安路看着桌上的云城地图有些伤脑筋——她本来还准备去这几个抛尸地点走访一圈的，现在看来只能延后了。
在来警局的路上安路仔细想了一圈，觉得凶手是高智商犯罪，从犯罪手法上来说，他追求的是一种心理诉求，所以抛尸地点应该不是随意选择的，或许自身带有某种规律性。
但是，具体的规律究竟在哪儿呢？
安路看着地图上被画上红圈圈的地点，有些迷茫。红圈之间相距不远不近，垃圾桶、河堤公园、星光广场，这三个地方，从功能性来说，完全没有任何联系。那么，倒底是什么，把这几地方联系起来的呢……
安路思索的正入神，李霖突然在背后拍她一下，问：“想什么呢？一脸严肃的样子。”
他在自己办公桌前坐下，笑着给安路递了一个塑料盒。
安路疑惑，“这什么啊？”
“灌汤包。”李霖把盒盖打开，笑眯眯道：“我家楼下的一家百年老字号，灌汤包做的一绝，贼好吃！”他把盒子往前递了一点，“尝尝？”
安路不是很爱吃面食，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别客气啊！尝尝吧，真的很好吃！”李霖把餐盒再往前递了点，热情劝道：“你不知道，头儿就特爱吃这家汤包，有时候还专门开车到我家楼下排队去买呢。你尝一个吧，肯定会喜欢的！”
程野？
提到程野，安路这才伸出手拿了一个，“那我尝一个。”
捏着汤包的两端，安路一口咬了一大半，汤包的汁水一下子漏出来，怕汤油滴到身上，安路慌乱之中把剩下的也全部塞进嘴里，一瞬间，面皮、汤汁和馅肉全都混到一起，挤在安路嘴里，好不舒服。
安路吃的难受极了，胡乱嚼了几下便匆忙吞了下去，完全没尝到味儿。
李霖在一边目瞪口呆，“乖乖，你以前没吃过灌汤包吗？这哪儿是这么吃的？”
安路愣了一下，双颊微红，摇摇头，“没，我很少吃包子。”
李霖轻笑，出言教她，“你不能一口咬下一大半，这样汤汁很容易漏出来的。”他捏起一个一边吃一边教学，“应该‘先开窗，再喝汤’，就像这样，咬一个小口，慢慢吸干里面的汤汁，最后来再吃剩下的。”
李霖极享受地吃完手上的汤包，表情愉悦，轻叹：“啊，真是太好吃了！”
安路看着，完全体会不到他愉悦。她干笑两声，“你吃吧，我工作了。”
李霖胡乱点头，继魔爪伸向剩下的汤包。
就在这时，程野从外头进来，经过安路和李霖的办公桌。
李霖看见，立马叫住他，“头儿！”
程野转身。
李霖把汤包递出去，笑呵呵道：“吃汤包不？热腾腾的汤包！”
程野看一眼，并没有什么胃口。他随意回道：“你自己吃吧。”然后转身继续朝办公室走。
没走两步又停下来，对李霖说：“赶紧吃完，别弄得一屋子味儿！”
程野回到了办公室，李霖哀怨的挠挠脑袋，“奇怪，头儿今天怎么了？”
正在低头写字的安路听到这里，笔尖顿了顿。
从回到警局，到程野进办公室，时间一共过去了快十分钟。这段时间里，程野在外面干什么，安路闻到那股浓烈的烟味后，便一清二楚了。只是，她不清楚的是，不就接她过个马路、搂了她一下吗？她一个女生都没放心上，他在外面抽什么烟面什么壁？
没由来的，安路有些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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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下雨的缘故，今天的警局气氛格外沉闷。碎尸案陷入瓶颈，没有新案子发生，不能出外勤，也不能打扑克，警员们忙完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后，都无聊极了，不知道该干什么。
安路规规矩矩的在位上整理碎尸案的各个线索，以及查阅各种专业书籍，从早上坐下来后就一直在写写画画，认真专注，完全没有被周围的环境影响。
李霖则在审阅“影音店”附近街区的监控录像，企图从中找到孔含玉的身影。然而他把眼睛都看疼了，却依旧什么收获都没有。
转眼到了午饭时间，李霖叫安路去吃饭。
安路神格懒腰，收拾了一下便起身准备跟他走。
她一抬头，眼前程野的办公室门开着，台灯亮着，外套搭在椅背上，人却不在。
安路心里纳闷，这人去哪儿了？
“别看啦，头儿跟他女朋友吃饭去了。”李霖在一旁边穿衣服边说。
安路惊讶了，“女朋友？程野他有女朋友？”
“对呀。”李霖笑道，“以前每天都来给他送饭，估计这段时间工作忙吧，这周还是第一次过来。”
安路微怔，对此感到很意外，有些不敢相信。
她随着李霖出了办公室，叫上胡立和胖子，几个人相约去食堂。
途径会客厅的时候，李霖和胖子嬉笑着朝里面看，笑容八卦。
安路心里咯噔一下，跟着看了一眼——果然，程野在里头。和他在并排坐着的，还有一位穿着淡粉色职业套装的女人。
从安路的角度看过去，那女人长的还算不错，虽不出众，但看起来很舒服。她温柔注视着程野，偶尔说一两句话，言笑晏晏，一举一动自带一种成熟女人的气质。
安路有些恼火。
一旁的李霖拔在门口打趣：“头儿，我们去吃饭了，你还去吗？”
程野正在吃便当盒里的饭菜，听到声响转头过来，薄唇上还有点点油渍泛着光，看的安路心里更加烦躁。
程野也看见安路了，黑眸骤然深邃了一点，但咀嚼的动作并没有变缓。他不动声色地吞下饭菜，摆摆手，回道：“早去早回。”
然后低头继续吃饭，没再看外头的安路他们。
安路双手插兜，注视着程野的动作神情，看着他怡然自得的呆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坐在里头的女人微笑着和李霖打了个招呼后，眼神瞥到了安路，一不小心，两人对视。
安路看着她，轻轻颔首，算作打招呼。那女人也弯了弯唇，以作回应。
收回目光，安路拍拍李霖，“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然后昂首挺胸，率先离开了会客厅。
……
警局外还是倾盆大雨，安路和李霖他们坐在食堂里吃饭，在暴雨的激烈下，周遭环境显得吵吵闹闹的。
回忆起会客厅的寂静环境，安路强迫自己不去多想，但还是忍不住。
她放下筷子，装作随口一提的样子问李霖：“对了，程队和她女朋友在一起多久啦？”
李霖嚼着饭，含糊不清道：“好像有两年了吧……”他抬头问胖子：“是吧，是有两年了吧？”
胖子点点头，“对，两年前的春节，外滩上认识的。”
安路轻笑：“听起来，程队和她，这是有故事？”
胡立插嘴：“还不就是一英雄救美的故事。”
“英雄救美？”安路若无其事淡淡道：“那最容易俘获女孩子的芳心了。”
“可不是嘛！”李霖来了兴趣，放下筷子对安路说：“其实当时头儿就是帮她抓了一小偷。警察抓小偷，你说，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嘛。尤其对我们刑警来说，就更加简单了。可人家薛莉不这么觉得啊！一商业大楼上班的小姑娘，哪见过像头儿这样英姿飒爽的汉子啊！当场就要了头儿的联系方式，并且从此以后每天给头儿送午饭，雷打不动。”
李霖说着，渐渐弱下来。他扒拉两下餐盘里的青椒肉丝，感叹道：“说真的，真羡慕头儿啊，每天都有可口的饭菜吃，搞得我现在看到食堂的菜我都觉得没了颜色。”
胖子抬手敲一下李霖的脑袋，训道：“瞎羡慕什么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福气懂不？要想身边有姑娘，你先长成头儿那样再说吧！”
本以为胖子是在安慰李霖，却没想到是在揶揄他。
李霖装作生气的摔下筷子，“好你个胖子，你比我也好不到儿哪儿去！做过一段时间就要体能测试了，你先跑过五公里再来说我吧！”
……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餐桌上一下子热闹起来。
胡立偶尔插两嘴，安路则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淡笑。
两年前……程野和薛莉竟然在一起两年了，安路心里有些揪的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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