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唢呐也能这么帅?

健身狂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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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刚吃完,黎福生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曹浩源到琴房去了。

    黎家的琴房是真大,占了整整一个三楼,大大小小的乐器放满了半个琴房。

    吃饱了的强强也拉着黎小黎,跟着跑了过来。

    “用哪一把,你挑吧!”黎福生大手一挥,豪爽说道,在他的面前,是整整一柜子的唢呐。

    “d调就行。”

    黎福生打开柜子,从中间取出一根紫檀木的白碗唢呐来,递给了他。

    接过唢呐,捏过哨片安好,曹浩源试了试音色,说道:“这是首合奏曲,气势最为恢弘,光是一把唢呐很难完全展现出它的气势来,我尽量尝试。”

    “要帮忙吗?”一旁的黎小黎开口问道。

    想了想,曹浩源说道:“那你帮我适当的打打鼓吧!”

    “行。”黎小黎点点头,便站到了墙角的中国大鼓前,取下两根小臂粗细的鼓槌来,做好了准备。

    点了点头,曹浩源将唢呐放在了口中。

    黎福生酒劲儿上来了,满脸通红,但精神却越发高涨。他瞧着曹浩源专业的姿势,越看越是欣赏。

    要是小黎能有这孩子一半爱民乐,我这身本事也不会传不下去了。

    然而,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声高亢响亮的唢呐声便直接将他震出了一身热汗!

    鸡皮疙瘩噌噌的起了一身,黎福生直接站了起来!

    原本准备好在间隙擂鼓的黎小黎也愣在了当场,曹浩源饱吸一口清气,口中唢呐一上来就升到了最高音,如同破晓时第一缕曙光,又如同黄沙百战,浴血而归的猛将,恢弘的气势直接将她脑子都震得嗡嗡作响。

    黎福生如同失了魂般喃喃自语:“不够!不够!这里还得加大杆子,铜锣也得上,还得要有琵琶,二胡……最重要的是鼓……鼓呢?”

    “擂鼓!”黎福生大喝一声,情绪激动下,他的脸色越发酡红,但却须发皆张,如同披甲老将般杀气腾腾。

    被这一声大吼吓了一跳,黎小黎有些不知所措,提着鼓槌站在当场发懵,曹浩源也停了下来。

    唢呐声一停,黎福生也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声音大了,他吸了口气,对黎小黎说道:“小黎过来,你来看着强强,我来擂鼓!”

    黎小黎有些发懵,她跟爷爷学习管乐多年,自然听得出好坏,曹浩源刚才那一段无论是气息控制还是指法节奏都比她要强出不少。虽然没有达到爷爷的水准,但也让她颇为惊讶了。

    吹尺八的时候也没发觉他有这本事啊?黎小黎有些纳闷,但听到黎福生的话,她还是放下鼓槌,将强强抱到了一旁。

    黎福生大步走到大鼓旁,从侧面解下一条红绸,紧紧捆在了腰间,双脚马步微沉,抄起鼓槌,他大声冲曹浩源说道:“再来!”

    瞧了眼他腰间提起的腰带,曹浩源微微一笑,深深运气,高亢入云的唢呐声再起!

    双掌虚握鼓槌,黎福生半眯着眼睛,凭借多年民乐的经验,他自然而然的随着唢呐声的沉降加入了乐曲中。

    鼓槌飞速凿击,一串如同从幽冥深海中浮起的水泡般低沉,继而像是远方奔袭而来的战马蹄声般迅捷的鼓点响起,鼓声托着唢呐,唢呐驾着鼓声,乐声蓬勃而起!

    唢呐声如同参天巨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黎福生满面通红,借着酒意,他真个像似古代军阵中击鼓的战士般,双手高举,擂动鼓面,丝毫没被唢呐声压下去。

    其声如雷,是为擂鼓,只有中国大鼓能称之为擂鼓,其余皆为敲击。

    在古代两军交阵,向来是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鼓声响起,就象征着一往无前的勇猛,宁战死,勿回首。

    《山海经·大荒东经》中记载的夔,便是因鼓得名,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

    中国大鼓,便讲究一个气势,汹涌且不可挡。

    而唢呐亦是如此。

    这样乐器在国内初次现于书籍记载中便是作为军乐乐器出现。

    明代武将戚继光在他《纪效新书·武备志》中说:“凡掌号笛,即是吹唢呐。”

    当这两样霸道的乐器碰撞到一起,怎一个豪情壮志得说?

    咚!咚!咚!咚!

    黎福生声震如山的鼓声几乎要穿透墙壁,飞入别家院堂,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兴奋里,亦或是醉入了乐曲之中。

    黄钟大吕十二律已经融入了黎福生血液当中,在这一刻,他已经不再去想其他,手中鼓槌如臂指使,随着唢呐曲调的激昂而愈发升华,烘托着整首曲子直达**!

    而受他情绪感染,曹浩源也卸下了防备,全心沉浸在了这段演奏之中。

    “别掐我。”强强吭叽了一声,黎小黎回过神来,赶忙松开了越握越紧的手,她的心跳已经比鼓点还快了。

    潮湿的掌心捂了捂发烫的脸,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盯在曹浩源的身上,片点也移不开了。

    好……好帅!

    她第一次知道,唢呐居然能够这么霸道!

    虽然从小就和爷爷学习各种管乐,唢呐她也会,但她所学的传统民乐都是类似于社庆、抬花轿这样热情、喜悦、欢腾曲目,亦或是一枝花、怀乡曲这样的哭腔、哭调,还从没接触过这样的唢呐曲。

    还记得小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喜欢民乐,是老爸逼着她和爷爷学民乐的。

    因为练乐器导致经常做不完作业,在学校被老师训斥,回家又被老爸教训,加上她又比较爱哭,以至于小学的时候她被同学起了个哭丧队队长的外号,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抬不起头来。

    后来,她逐渐养成了如今叛逆的性格,索性剪短了头发,当了个假小子,用拳头挣回了面子。

    在那段时间里,她和老爸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她也一度厌恶过民乐,爷爷察觉到她的反抗情绪,和她弹了一次,就没再让她继续学民乐,她才算解脱。

    当然,这几年过去,她也逐渐找到了民乐的美感,也重新拿起了乐器,学会了不少曲子。但是,从小到大,从没有哪一首曲子能直接给她这么大的冲击!

    唢呐也能这么帅?她有些目眩神迷。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眼神,曹浩源忽然看向了她这边,惊得她赶忙移走了目光。

    怎么回事儿?我为什么要躲?黎小黎有些别扭,又转回了脑袋,但曹浩源已经回过头去了。

    黎小黎,你怎么了?她捂着发烫的脸,一时间心乱如麻。

    唢呐声一停,黎福生正;擂得尽兴,忙问道:“继续啊?怎么停了?”

    曹浩源解释说道:“后面是弦乐合奏,婉转过度,不好硬接。”

    黎福生点了点头,认同说道:“的确,是该缓和下来了,有张有弛才是道理。”

    应了声,曹浩源转过头来,微笑着看向黎小黎,问道:“好听吗?”

    不知为何,黎小黎突然有些紧张,张口刚小声说出一个“好”字,就听怀中的强强大声喊道:“不好听!吵死啦!”

    她此时才明白,原来曹浩源是在问强强。

    黎福生哈哈笑了起来,说道:“等你长大了,就觉得好听了!”

    微笑着回过头来,曹浩源递出唢呐,问道:“您试试?”

    “好!”黎福生没有犹豫,大步前来接过了唢呐,曹浩源则迈步站在了大鼓旁,双手持锤,平心静气,微闭起眼睛准备了起来。

    瞧着他这架势,黎福生越瞧越是喜欢,他低喝了声:“准备好了!”说罢,便一抬手,唢呐声便响彻云霄。

    耳中听得黎福生的唢呐声,曹浩源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民乐大师,虽然只听过两遍,但他却完美的复原了自己方才吹奏的那段前奏,甚至气息转换的技巧比他更加自然,衔接也浑然天成,整体水平直接上升了一个台阶。

    唢呐间奏,曹浩源眼睛一睁,鼓槌一落,细密又准确的鼓点就隆隆响起,托着唢呐声节节攀升。

    和黎福生用多年乐理知识随手击打的鼓点不同,他用的是商易先生写的原版,那是经过无数次揣摩编写而出的和谐之声,更加的震撼人心。

    一段吹罢,黎福生忍不住哈哈笑道:“好!好曲子啊!这唢呐吹得真过瘾!”

    看了眼收势放下鼓槌的曹浩源,他笑道:“你的鼓也打得提神!比唢呐强!”

    “那是。”曹浩源点头笑道:“您是专业的,我只是班门弄斧而已。”

    “这首曲子叫什么?”黎福生问道。

    “叫小刀会序曲,是一部民族舞剧的序曲,我只会这一段残曲。”

    “民族舞剧?为什么我没听过?”黎福生疑惑问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小时候在老家时听一个乞讨的民间艺人吹过一段,听他说的,我还以为您肯定知道呢!”黎福生是行家,曹浩源不敢多说。

    “我真没听过,那位奇人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黎福生急忙问道。

    “不知道,我见他的时候他年事已高,到现在也快十年过去了,说不定已经仙去了。”

    “可惜了啊!可惜!”黎福生惋惜说道:“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瑰宝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这是所有人的损失啊!”

    曹浩源笑道:“这不是有您在么?您给它再扩充扩充,补全它不就得了。”

    黎福生叹息说道:“哪有那么简单啊?任何一段残曲,若是任由它不全还好,强行续补,很容易变成狗尾续貂之作,那是糟蹋了好东西啊!”

    “若是您都不敢做,恐怕这曲目要就此失传了。”写一部民族舞剧,曹浩源是万万不敢担这个名头的,刚好借此机会,把这麻烦丢给黎福生,成就他老人家对民乐的满腔热忱,也算好事一桩。

    反正这曲子也是他专门为强强吹的,主要为了了却一个执念,不亏。

    “不行,这么好的曲子怎么能就此失传?”黎福生摇头说道:“若我没听到还好,现如今我已然听到了,若是还被它失传了,我也就别干这行了。不行,不行,我得赶紧把谱子记下来……”

    他说着,就四下找着纸笔,显然是打算现在就动手做起来了。

    “爷爷,已经很晚了,我同学该回家了。”黎小黎在一旁提醒道。

    “啊?你要回去啊?别呀!这么晚了,就住这儿得了!小黎,快让你妈收拾间客房出来。源源你跟我走,咱们再好好喝两杯去!”

    “今天真不便再打扰了,我确实该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口人等着喂呢!”曹浩源笑道。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妈妈我也认识,我给她打一电话!你今晚就住这儿行了!”黎福生显然已经酒酣耳热,非要拉着曹浩源住下。

    “黎爷爷,花开半开,酒饮微醺,能和您同奏一曲,小子已是三生有幸了。今天您也喝多了些,这样,我改日再来拜访你,行吗?咱那活芯唢呐还没个眉目呢!”曹浩源笑着婉拒道。

    一拍脑袋,黎福生笑道:“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曹浩源说话句句在理,黎福生也不好强留,只得拉着他的手,亲自送下楼,一路上对他称赞不已,恨不得当场认个干孙子了。

    这里很难打到车,黎天龙便开车送他回家。

    黄酒的后劲儿挺大,上了车他就倒头睡了,直到进了小区,才被黎天龙叫醒。

    “今天得谢谢你,好久没见到老爷子这么开心了。”临走前,黎天龙特意放下车窗跟他道了声谢,笑道:“周末有空就来家里玩儿。”

    “一定叨扰。”曹浩源笑了声,目送他离开了。

    叮!

    手机响了声,掏出手机看了看,却是微信里黎小黎发来了一条消息:“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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