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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名儒雅男子的带领下,徐凤云和王皇后穿过幽深宁静的小院,来到一处弥漫着淡淡墨香的小院,院落里清一色的白色芍药,让人心旷神怡。
“老师他……”
“就在里面……”
儒雅男子面庞上泛着惊恐,指着芍药圆对面的一处紧闭的木门,脸庞上泛着难掩的惶恐和紧张,说道,
“现在,应该是在练习书法……”
“我已经带你们过来了,能不能放我离开……”
“哼……”
徐凤云满脸不屑的瞥了儒雅男子一眼,俊朗妖异的脸庞上泛起难掩的不屑,冷哼道,
“陈怀远老先生,怎么会收你这种人为弟子?”
“道貌岸然,贪生怕死……”
“你……”
儒雅男子面庞尴尬,隐约有难掩的苍白弥漫,不过慑于徐凤云的威压,他不敢有任何的言语,讪讪的笑了笑,道,
“是是是……”
“您说得对,还请放我离开吧……”
一旁的王皇后看着这名男子如此表现,温婉精致的脸庞上也是涌过难掩的鄙夷,这种人物,怎么会成为陈怀远老先生的弟子?
那可真是……有辱后者的清名!
“滚……”
徐凤云也懒得再和这名男子多说话,满脸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手腕一翻,直接将其扔出去数丈之远。
砰!
男子重重的撞在芍药圆外的墙壁商,把上面的砖瓦都砸的坠落下来,又砸在了脑袋上,头破血流。
“嘿嘿……谢谢……”
男子脸庞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怨恨和不满,他满脸谄媚的对着徐凤云和王皇后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
“谢谢,谢谢两位!”
说话间,他也不管还在芍药圆中的老师,转过身,有些迫不及待的朝着院子外面跑去。
“你放他走?”
“不怕他找咱们的麻烦?坏咱们事情?”
王皇后顺着男子消失的方向瞥了一眼,问道。
“不用管他!”
“没有我的准许,他出不了这院子的!”
徐凤云淡淡的笑了笑,转身走进芍药圆,沿着那一条曲折蜿蜒的小路,朝着对面的安静木屋走去。
王皇后深吸一口气,也是随之跟了过去。
嘎吱!
两人还没走到木屋近前,就见那紧闭的屋门缓缓的打开,显露出一位身穿青色长衫,须发皆白,身材瘦削的老者。
老者面色平静,目光淡然,在两人身上扫过,当看到王皇后那张精致如玉的熟悉脸庞时,略显浑浊的眸子里,闪过难掩的凝重。
呆了片刻,老者拱手弯腰,对着王皇后行礼,恭敬道,
“皇后娘娘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请……”
说完,老者侧身在门口闪出一些缝隙,示意两人进来。
“陈先生,您是陛下的老师,又是咱们大周朝博学通古今的学者,无论从哪方面,都应该是本宫以弟子之礼待之!”
“无需多礼!”
王皇后深吸一口气,温婉的脸庞上带着难掩恭敬,来到老者面前,恭敬的对着后者行了一个师徒礼,然后拱手道,
“陈先生,请。”
“呵呵……”
老者目光在王皇后身上扫过,布满皱纹的脸庞上,涌过淡淡的赞许,微微颔首,道,
“老夫虽是帝师,却也该遵守我大周君臣之道,皇后娘娘,不要为难老夫,请吧……”
王皇后怔了一下,一时有些语塞,犹豫了一瞬,她搀扶起老者的胳膊,笑着指了指屋内,老者也不好再拒绝,随之进屋。
“切……”
徐凤云对两人这般惺惺作态满是不耐烦,不屑的哼了一声,也是走进了屋子,袖袍猛地往后一挥,屋门关上,周围的光线略显黯淡。
陈怀远站在远处,瞥了徐凤云一眼,眉头略微皱起,不过他并未说什么,而是看向王皇后,拱手问道,
“皇后娘娘不在坤德殿伺候陛下,来老夫这里做什么?”
“还是一身便服!”
“陈先生……”
王皇后温婉的脸庞上露出淡淡的苦涩意味,从怀里掏出了之前徐凤云交给自己的那份战报,恭敬的捧到了陈怀远面前,
“谈正事之前,还请陈老先生看看这个!”
陈怀远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将战报接过来,打开。
浑浊的眸子在那工整的字迹上扫过,苍老的脸庞,随之变得凝重起来,甚至那握着战报的干瘪手掌,还有一丝颤抖,
“西凉有战事了?”
“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五天前!”
王皇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而且,这次匈奴似乎是有备而来,直接打了我西凉一个措手不及,屠了四五个村镇,杀了我大周西凉守将外加士兵共一千三百人!”
“据战报中所说,参与袭击的,似乎还不只匈奴人,还有女真,蒙古,甚至……东瀛倭人的影子……”
陈怀远的眉头皱的越发厉害,眸子里涌动着难掩的凝重,还有紧张。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还有些死寂!
这种状态持续了不久,王皇后深吸一口气,将这份平静打破,说道,
“陈先生,陛下昏迷不醒的消息,您应该也知道了吧?”
“应该是张易知给您送的消息!”
陈怀远目光凛然,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望向王皇后,又瞥了一眼徐凤云,脸庞上的沉重越发浓郁。
不过,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的盯着王皇后,眸子里有异色涌动。
“这件事情,是真的,不是谣言!”
王皇后继续说道,
“但是,本宫不想让这件事暴露出去,陈先生历经三朝,应该清楚的很,这种事情暴露,对大周朝局,还有百姓,是怎样的水深火热!”
“大周历尽千辛万苦得来的安宁,也会不保!”
“如今,还有外族虎视眈眈……”
“本宫不想……”
“够了!”
不等王皇后把话说完,陈怀远猛地站了起来,瘦削的身子,布满皱纹的脸庞,还有那带着一丝倔强的眸子里,都是泛起一丝难掩的坚毅。
他笑了笑,说道,
“老夫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
“但是,老夫不知道,皇后娘娘来给老夫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老夫只是一介文人,无权无势,也没有兵,怕是……”
王皇后伸手,面带凝重和期待的握住了陈怀远那干瘪的手掌,语气中带着哀求说道,
“老先生什么都没有的,但也有所有人都没有的一件东西!”
“您的名节!”
“光明正大!”
“娘娘……什么意思?”
陈怀远有些不解。
王皇后盯着后者,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说,顿了一瞬,看向了徐凤云。
“陈老先生……”
徐凤云笑了笑,走上前,拱了拱手,将计划讲了出来,
“奴才打算把所有文臣武将都聚集到坤德宫,挑唆他们请求面圣。”
“最好把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
“待事情几乎无法收拾的时候,陈先生出现……声明陛下安然无恙,正在养伤的事实……”
陈怀远没有说话,脸庞上涌过纠结。
手里握着的那封战报,也是微微抖动,隐约有细汗凝聚在指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