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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iframe frameborder="no" border="0" marginwidth="0" marginheight="0" width=330 height=86 src="//music163/outchain/playertype=2&id=27506597&auto=1&height=66">
其实这一章写的我脸红心跳的xd
天光漫长,小年过后大年将至,府中难得忙碌,王妃信佛远喧嚣,张罗琐碎的细活儿悉数落在仅有的两位女眷身上,其中容汀掌势颇多,多半繁杂事务由她继任王妃一手操持,复惜阑不与她计较,见面只管笑脸相迎,敬一句大嫂,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地生活在一个屋檐底下。
有一段日子不见戚桓,愈发想念了,可着实没法子再讨机会出去,沈时笙跟回三弟身边,亦不似从前方便。复惜阑偶尔盯着戒指愣怔,心中又悲又喜的,也闹不清怎么个情绪,听到下人谈论自己的婚事,浑浑噩噩了半晌,才想起来,她注定是要嫁给程言卿。
小炉焙茶香,研墨声入律,光阴重归寂静。
而沈时笙这边的日子却并没有多好过。
自揽香阁一事后,复季珩总是刻意禁着她离府,她晓得他精明,察觉到蛛丝马迹的端倪,可是他偏不说。有时不经意看他,巧能对视,那目光幽邃冷薄,寒潭一汪深不见底,纵使他容姿绝代,如此神态,还是令人后心发凉。
她端了一盘后厨房里现做的糕点,规规矩矩地放在他书案前的小桌上,低声提醒复季珩趁热吃了。这糕点外形精致,且用花汁调染郁色,远观而去仿佛春桃花开,层层吉祥寓意都裹了进去。
复季珩搁笔置于架山上,起身。走到桌边随手拿了一块,吃相优雅至极,就连皱眉的模样都有点赏心悦目的味道,糕点的馅料是红豆佐以蜂蜜,太甜了,他不喜欢。
衣袖挥拂,示意沈时笙撤走,却见她没反应,只是低着头,不知正想什么事,光边勾勒她的身影,仅留下一个单薄清浅的轮廓,似乎随时要散了去。
莫名的不悦从心里窜上来。
她胆子是愈发的大了,私携府内女眷幽会,而这个女眷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待嫁的二姐。一旦被捅破,照父亲的秉性和容汀的手段,二姐倒不会被怎么着,可她就……
简直愚不可及。
的确,苏彦早在几日之前便查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戚桓是谁,与二姐,沈时笙是什么关系,他们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他一清二楚。自己特意赶在程言卿之前,就是为了能封住那些证人的口,暂时断了程言卿追查的线索,现下看起来,替她做的一切都是多余,她沈时笙自己不要命,可笑他倒白白操心!
“你是想着怎么混出府?还是想着怎么送了命?”言语刻薄,但说出话来仍是四平八稳的调子。
眼前人先是吃惊,而后慢慢恢复了闭口不言的沉默。
沈时笙的可恨之处就在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管谁人罚她,斥她,都似打在一团棉花上,软绵绵地消了力道,她闷葫芦般一声不吭,可日后照旧该怎么做怎么做,哪怕今儿他字字挑明了不让她再掺和二姐的事,难保她明天不会继续玩火自焚。
纸是包不住火的,程言卿迟早会知道,而他能做的,只有一拖再拖,拖到二姐嫁过去,东窗事发也能保沈时笙一条命。
她却偏偏固执。
“说话,回答我,你究竟在想什么?”她不可能不懂,二姐和戚桓之间没有结果。
“小侯爷要我说什么?”他什么都知道了,从苏彦躲闪的目光里,她猜得出。
复季珩反笑,眼中一片沉沉的欲来山雨,眉心朱砂搅人心绪,妖异非常,“此时你为她做的那些自以为关切的事情,根本是多余,我要你在她出嫁
那日亲手送她上轿。”
“我怕做不到。”
“你必须做到。”
“程言卿与二小姐之间根本没有感情,至少戚桓待她却是真心实意的。”沈时笙驳道:“真心实意不比权势来得贵重么?”
“白日做梦的事你也敢替她成真?”他终于生气了。
人人都道他性情薄凉,然而纵他性情再薄凉,也不愿目睹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姐姐一生颠沛的凄苦收场,“一个小偷,一个世子,哪个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孰轻孰重你分不出么?”
“那二小姐过得开心难道不比锦衣玉食重要么?”
“你又知道她会过得开心了?连饭都吃不饱,流离失所的日子你会替她开心?你见着那小偷为她挡了几拳,就足以让人付出真心了?荒谬!”
这便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别与悲哀,女人宁可背井离乡也要追随男人温柔的目光,以为有爱的地方哪里都可以生长,而男人在扎根生长以后,历尽沧桑,却再难找回当年温柔的目光。
一颗炙热的心,即使捧了出来,凉的也很快。
能同甘苦却未必能共富贵,世家王爵的情爱,没有利益的维系就是一盘散沙。
“做做样子的就能唬住你的,那不叫真心。”复季珩冷冷开口,面如寒玉,他抵她在小桌前,乌墨长发自上而下垂落,沈时笙脸上的光线骤暗,“你信,我可不信。”
说罢,左手突然托住她的后脑,右手抓住她交叠于身前的双腕,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唇瓣厮磨,在极具侵略性地辗转后,他撬开她的牙关,舌尖软凉而灵活,同她纠缠在一起,夺了她的气息。忽尔,下唇被啮痛,复季珩想沈时笙是咬了自己,于是这漫长的吻里又夹了一丝腥甜,他仍不松手。
直到她挣扎着弄翻了盛有糕点的瓷盘,声音清脆地碎落一地,才终于离开他的禁锢。
复季珩用食指指节携掉唇畔殷红的血渍,满意地盯住沈时笙的脸,似笑非笑道:“我吻你的时候自是十二分的认真,可它又能代表什么呢?”
它可能只是一个动作,也可能什么都不是。
诚如他所言,做做样子而已。
沈时笙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羞愤到连肩膀都遏制不住地发抖,眼眶中泪水在打着转,而她死命咬紧嘴唇不让它们落下来。刚刚啮破了复季珩的唇,现在连自己的也被啮破了,他的血粘在自己的血上,腥极了。
复季珩的质问,她答不上来。
“就算是真心,他们能在一起么?我吻了你,我们就能在一起么?”复季珩如此道,“最后一次,引以为戒吧。”
沈时笙用衣袖擦干了眼中的水雾,徒留两圈褪不下的红,她收拾好碎盘与糕点,听见身体里落下一声冰冷的叹息。
犹记八岁荷塘初见,她将他惊为天人,从此情愫暗种。十六岁醉风亭再别,她满腹经纶也只想到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去形容。家破人亡后五年的朝夕相伴,魂牵梦绕,终究换来一个‘十二分认真,做做样子’的教训。
“我一直都晓得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我也配不上你。”这答案愿你清醒得满意。
“你自小便讨厌我,我心知肚明,不过幸好,我也早就不喜欢你了,无论如何,二小姐的事,我知错了。”
……
苏彦进来时,一方上品歙砚便正正好好砸碎在他脚尖前,化作齑粉。见雪衫男子手攥一块残破布料,面色白中泛青,双目清寒得直令人打颤。架山和狼毫四散各处,没有完好无缺的。
十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复季珩发了这么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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