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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月亮不圆,却很大。
蔺慕恒一直没睡着,盯着窗外银得发亮的弯钩。
没一会,他听到外面有动静,于是侧过头,“进来吧。”
柳絮恭恭敬敬走了进来,“姑爷,外头有位孟姑娘,带着她的奴婢,自顾自地进我们凝辰阁来了。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要见姑爷。我说姑爷小姐已经休息了,她没有说什么,自己一个劲往里走。她现在一直在后院那头的莲花池边上坐着,没有离开。后院那边没有什么人,我见她好像喝了些酒,怕有危险,所以前来禀报。”
“知道了,我去看看。”
他沿着长长的走廊,经过小花园,走到后院,看到孟西楼坐在莲花池边上,对着一池残败的泥塘,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奴婢彩云在旁边守着,很是无措。
整个后院,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彩云看到蔺慕恒,面有喜色。
“西楼。”他走近几步。
孟西楼好像突然回过神来似的,站了起来,那双略带忧郁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他。
“恒哥哥。”她喊了一句就有些哽咽了。
“西楼,那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以前的凝辰阁,不是也由我自由出入,不管多早多晚的吗?难道现在有了女主人,连我这个客人也不欢迎了?”孟西楼说完,双眼已经噙满了泪花。
“女孩儿家,怎么喝那么多?”蔺慕恒皱着眉问道。
“你不是也喝了吗?陪着你的新夫人去回门宴,应该很愉悦吧?”孟西楼苦笑了笑。
蔺慕恒叹了一口气,“西楼,你也知道,既然现在这里已经有了女主人。你若是要来,还是要通报一声才好。”
“知道了。是我冒昧了。”她从边上拿了那件黑衣的披风,递给他,“还你的。谢谢。你的披风,好暖……”
蔺穆恒接过披风,“不必客气。晚了,你还是回去吧。我家夫人喝多了,我还得陪着她。”
蔺慕恒说完,转身想走。
“蔺慕恒,我和你经历了那么多,真的比不上那个才和你成亲几天的女人吗?为什么?”孟西楼冲着他喊道。
蔺慕恒顿住了脚步,没有回头,“我说得很清楚,你永远是我的好妹妹。你值得更好的人去疼惜你,爱护你。而我这个当哥哥的,会一直支持你,保护你的。”
“不,我不要当你的好妹妹。”孟西楼突然冲了过来,从后面搂着他的腰,“在你没有成亲之前,我还能忍受对你的相思之苦。但是,但是自从你成亲之后,我看到你身边有另外一个女人,我真的……越来越受不了了。恒哥哥,我不介意,我不介意和别的女人分享你。不,不,就算让我当小妾我也愿意。”
蔺慕恒大力掰开她的手,“西楼,你喝多了。快回去休息吧。”
他又对不远的彩云喊道,“彩云,快把你们小姐送回去。她喝多了。”
“蔺慕恒,你我之间,有那么多秘密。她知道吗?她能承受吗?我可以,我可以……”孟西楼已经泪流满面了,声嘶力竭地吼着,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的。
彩云赶紧过来扶着孟西楼,“小姐,您真的喝多了。您别再说了。”
“孟西楼,你真的太失态了。你最好赶紧回去,不然你明天清醒一定会后悔的。”蔺慕恒冷冷说道。
“不,不,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不会放弃你的。我……我……我只要你……”
孟西楼想要挣扎着去拉蔺慕恒的手,蔺慕恒却大步地回了房间。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您再闹下去,整个凝辰阁,甚至整个蔺家的人就都知道了。”彩云拦着她,大力地摇了摇她的身体,“西楼小姐,清醒一点。”
孟西楼猛地一颤,她好像突然回过神似的,看了彩云一眼,她的嘴角扯过一丝嘲讽,“彩云,我现在才明白,原来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什么矜持都是可以不要的。”
“小姐……”彩云皱着眉,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
“彩云,虽然没有人支持,但是……但是我是不会放弃的……”孟西楼眼里有着坚毅的光。
“好好好,小姐,我们回去就说好不好?”彩云一边哄着一边劝着,想尽快将孟西楼带回去。
“好。”
就在幽暗处,有双眼睛,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傅琬倾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她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孩提时,她和母亲、哥哥并不在傅府,而是在乡间的一座小屋住着。他们终日嬉闹,无忧无虑。
只是,她醒了过来,发现原来那不过是一场美梦而已。
她按了按眉心。昨晚喝得烂醉,今天头还是有点疼。
她喊来了柳絮,柳絮过来伺候她更衣洗漱。
柳絮一边帮她梳头,一边闷闷不乐的样子。
“柳絮,你怎么了?好像没精打采似的?”
柳絮叹了一口气,“小姐,有件事,柳絮不知道该不该讲。”
“说。”
“昨晚,那位西楼小姐来找姑爷了。他们在后院的莲花池里说了好一会。”
傅琬倾眼睛一闪,抬头问,“姑爷和西楼小姐说了什么?”
“不知道。姑爷不给我们靠近。不过小姐,我后来打听到,原来这西楼小姐以前经常来找姑爷,她可以自由出入这凝辰阁呢。”柳絮垂头丧气地说。
傅琬倾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小姐,您说这位西楼小姐和姑爷以前是什么关系啊?”
傅琬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本来准备说些安慰的话,但是她听到门口有脚步声,是蔺慕恒走了过来。
于是,她改变主意了,笑着说道,“西楼和姑爷以前是什么关系我不管,以后,就算他们是夫妻了,和我关系也不大。柳絮,你干嘛操这种闲心?”
“但是……”柳絮正想说话,傅琬倾听到他的脚步又走远了。
她嘴角勾了勾,心情才算好些,“柳絮,传我的话,以后凝辰阁十二个时辰都大门紧闭。无论是哪位客人来访,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柳絮嘴角抽了抽,“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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