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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府,莲花苑。
虞氏的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恩爱的味道。
虞氏坐在梳妆镜前,嘴角轻轻扬起。
她好像做了一场梦,一场很长的美梦。自从她投奔了傅家,见到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将军,已经暗暗倾心。所以,当老夫人为他求亲时,她心甘情愿嫁给他,当他的侧室。只是,她被老夫人和武氏一直压制着,让她一直谨记,女人不能争宠,女人要矜持,不能在丈夫面前撒娇。
以致于,她和他之间,总是平淡如水。
以致于,他后来对她的疏离。
这些年,她的确一直在压抑自己对傅守阳的思念。现在,她也不需要了。她才三十出头,她还有美好的年华,她绝不再辜负了。
傅守阳,也很久没有这么满足了。
傅家在他父亲那一代已经开始没落,因为皇家愈发意识到,重兵和名望的几位将军和王爷是个威胁。但是先皇还需要父亲去平定一些流寇,父亲的地位还比较高。现在,天下太平,好像也没有他这个将军什么事了。虽然他还是会做一些门面上的事,其实并没有实权。
而武兰馨是当时深受皇恩的武贵妃的亲堂妹。
和武氏联姻,就是傅家最后的王牌。
对武氏,他必须尊重。对虞氏,他却是真正的心动。
所以,当武氏怀孕后,他很快也让虞氏怀上孩子,为的就是想保住虞氏的地位。
但是,武氏很快发现了这个端倪,她不声不响地为他纳了三个侧室。傅守阳很明白武氏的意思。所以,他后面也没有让她们怀上孩子了。
后来,武氏再一次怀孕,他忍不住又找了虞氏,而且还无意中又让虞氏怀上了。
这一次,是皇贵妃亲自出面。她问傅守阳,是要保住虞氏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要保住虞氏的地位?傅守阳只好选择了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傅琬倾。
为了保住虞氏和两个孩子,他克制自己,只是久久才去看虞氏一次,但是虞氏每每表现出来的,都是清清淡淡的。清淡得自己有些……难堪。
再后来,父亲傅正对傅琬倾非常宠爱,甚至还流传出一些流言蜚语,说傅正对傅琬倾真是如亲生女儿般疼爱。
亲生女儿?这样的话,实在引人浮想联翩。
虽然傅守阳知道父亲为人一身正气,义薄云天,绝不会干那些苟且之事。但是,他的确还是在乎的。他对虞氏和傅琬倾,也渐渐起了些隔膜。
虽然他正值壮年,但是他却收起了那颗浮躁的心。就算有时需要宣泄一番,也就找找武氏或者其她几个侧室。
没想到岁月如梭,十几年就这样过去了。
他走到铜镜前,看到铜镜里,那张还有些红肿的脸。本来,它应该更加光滑白皙,但是现在,还是偷偷爬上了岁月的痕迹。
昨晚,那两片风情流动的薄唇里吐出的“夫君”二字,到现在还让他难以忘怀。他真想时光就在此刻停留。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句话,真的不假。
“我来帮你画眉。”傅守阳握着她纤瘦的肩膀,对虞氏说道。
虞氏娇羞一笑,递过眉笔,“这个应该是夫君的拿手好戏吧。”
“我
从来没有帮女人画过眉。”傅守阳看着她的双眼说道。
虞氏的脸有些绯红,“奴家不信。”
“在我心里,想举案齐眉的,始终是你一个罢了。”傅守阳柔声说道。
虞氏的眼泪扑朔扑朔地往下掉。
他声音愈发温柔,“别哭了,这次让你受委屈了。”
“夫君,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我们娘三受了多少委屈,对不?”她哽咽着问。
“这次,是她过了。但是这些年,她为了这个家也劳心劳力的。你……你也就忍一忍吧。后面,我会好好补偿你。也会为轩儿、倾儿都找一门好亲事的。”
“夫君,若是我说,她做得过分的已经不止这么一次,而是很多次。你又会作何感想?”虞氏哽咽着问道。
“溪儿,你在说什么?”
于是,虞氏打铁趁热,把傅琬倾吃了果子出疹子到之前回府遇袭的事都细细说了一遍。
当然,关于傅琬倾反击的事,她只字不提。
傅守阳一直扶着圆桌,一言不发地听着,脸色渐渐发暗。这些年,他知道武氏表面上贤惠大方,不过,作为大户人家的嫡小姐,手段定然是有些的。只不过,既然她将傅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也就没有怎么过问。但是现在,她除了陷害别的侧室,还为了自己的女儿去伤害傅家的骨肉,这的确让他难以接受。
“溪儿,你说的一切有证据吗?若是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枉然。”傅守阳蹙着眉,轻声问道。
“轩儿已经让人去查了。我相信,一切都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为了表示奴家的决心,奴家愿意以簪插血发誓!”虞氏说完,突然拿起手里的簪子,想朝着自己的手臂刺去。
“别伤害自己。”傅守阳急忙握住她的手,“你受的伤已经够多了。我会给你时间的。”
虞氏的身体一颤,一颗豆大的眼泪滴落在傅守阳的手上,“夫君,谢谢你。”
傅守阳将她搂入怀里,“想搬到我那里住吗?”
虞氏顿了顿,没有吭声。
“我知道你很多顾虑。算了,我不勉强你。”
“夫君,想搬到莲花苑和我同住吗?”虞氏柔软的小手在他宽大的胸膛上挪动着,“大院子住腻了,到小别院,也是一种情趣。”
傅守阳的身子猛地又是一紧,“好,我今天让人去办。”
虞氏朝着他妩媚一笑,“谢谢夫君。对了,夫君,你继续帮我画眉吧。”
傅守阳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我们再去休息一会,待会再为你画便是。”
莲花苑门口。
傅琬倾带着忐忑的心,准备进门。她不知道虞氏这一出手,会有多少胜算。父亲到底会不会回头,所以一大早就准备过来打探个究竟。
新来的贴身婢女轻霞走了过来,将傅琬倾拉到一旁,“小姐,姨娘还没睡醒呢。”
“这么晚?姨娘平常都很早起的。她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傅琬倾有些着急地问道。
轻霞虽然年纪大些,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将军也在房中。他吩咐了,今日都不许有人进去打扰,只是让我们多备些热水。”
傅琬倾突然明白了什么,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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