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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小厮来报,苏父和陈御医来了。小柔和衣衣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紧张。小柔轻轻的捏了捏衣衣的手示意她沉着应事,自己则不动声色的站到衣衣身后。众人见苏父进来,各自行礼。
苏母笑的温和有礼,亲自出了内室迎了二人“老爷,陈御医,这边请。”
众人闪开道路,陈御医上前,苏母对陈御医说“陈老,您快给衣衣看看,这孩子忒虔诚了些,不知道这一病会不会耽误大选。”
陈御医躬身应是,转身坐在床边小矶上,拿出随身的布包对衣衣说“请小姐脉。”
小柔急忙扶着衣衣坐在床边,又殷勤的把衣衣的手腕放在陈御医的脉枕上。
陈御医凝神切脉,一屋子的人寂静无声,小柔耳边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巨响,不知旁人是否察觉了她的紧张。她不时隐蔽的做着深呼吸,还借着宽大的衣袖,轻轻的安抚着床边衣衣的情绪。不多时,陈御医说道“不瞒各位,小姐应是忧思过虑,又经历了一恐一惊,损伤脾胃,耗伤心血,精伤不能上奉,故而水火失济。再加上风寒高热引起的身体亏空,身体损耗慎重,需要细细调理。”
苏父听到陈御医的诊断并不意外,只是客气的问道“有劳陈老。衣衣失忆一事?”
陈御医又对着衣衣做了一揖,然后眯着眼睛盯着衣衣的头左右看了半晌,扶着胡须沉思了片刻,转身对丞相言明“应该并无大碍,从脉相上看并看不出什么,额上也已看不出痕迹,想是如您所料,不小心撞到了头,一时忘却了些尘世。如这般因磕碰暂忘了前尘往事的,老夫早些年也曾遇到过,而这恢复记忆的法子倒是也有,只是过于冒险”
“何法?”苏丞相还未答话,苏母已急急问道,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陈御医略有迟疑的说道“可让小姐在撞到头的地方再撞一次,只是……”
“不可,宁愿我儿丢了记忆,也不可丢了性命。”陈御医还没说完,苏母已经断然拒绝到
“确如夫人所言,此事风险极大,不可轻易为之,小姐回到府中,有熟悉的环境,有父母的疼爱,慢慢能记起往昔也未可知。”陈御医听到苏母言辞也点头应和,这般凶险的法子,不说十足的把握,连五分把握都没有,是断断不可轻易为之的。
苏丞相听罢,沉声道“如此,还望陈老如实相告圣上。”
“这是自然。”陈御医拱手应道。
“多谢陈御医不辞辛劳。”
“丞相客气。”
“请陈御医书房一叙。”
二人相互客气了一通,陈御医老态龙钟的跟着苏丞相走出去了,苏浩宇也起身跟了出去。
小柔把手心的汗在衣裙上偷偷的擦了擦,心中叹道:能让丞相这么客气,看来这个御医不简单啊,会不会是被派来的呢?那指派之人是皇上呢,还是太后呢,或者还有其他什么人?是听到了风声还是有所察觉?
苏母见男人们都走了又在衣衣身边说了些体己话,嘘寒问暖了半日,茶也用过了三盏,眼看到了掌灯时分,才依依不舍的起身,“衣衣,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母亲说,进宫的事情不用担心,你父亲自会为你打点好一切,你安心养好身子才是。”苏母慈爱的对衣衣说着,目中似有泪花闪过。
待送走苏母,张婶复又回了屋子,对着衣衣行了一礼道“小姐,老爷吩咐过不让众人来打扰,让您好生歇歇,晚间也不去泗水阁用餐了。这几日问安也免了。几位少爷小姐并姨娘们都被吩咐不可前来探望,您尽可安心歇息了。院中小厨房已安排刘姆姆和李姆姆去准备糕点,老爷已吩咐大灶给小姐备下了滋补晚膳,稍后便送来。”
“有劳张婶。”衣衣耳濡目染,虽还不能应对自如,但也有样学样的慢慢进入了小姐角色。
“小姐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老奴便也不再耽误小姐休息了,老奴这就告退了。”张婶躬身退下,之前去准备糕点的刘姆姆和李姆姆托着茶盘与张婶擦肩而入。
“你们也都下去吧,没事先不要进来,有事我再叫你们。小柔留下。”待糕点茶水摆放整齐,衣衣略带疲倦的对众人说道。
众人应声而退,衣衣拉着小柔坐在榻上一同吃糕点,一改刚才的客气疏离,拍着胸脯说到“可吓死我了,我这心现在还怦怦跳呢。”
“不跳才真是吓死了呢。”小柔吃着刚出锅的糕点,玩笑道
衣衣给了小柔一个大白眼,顺手拿过茶喝了一口“讨厌!我说真的呢。”
“我也没说假的啊~”小柔歪在榻上,刚才精神绷得太紧了,此刻一放松,觉得浑身的骨头疼,莫不是刚才紧张的时候骨头都缩到一起了?小柔伸着懒腰,想把缩到一起的骨头再伸回原位,看了眼衣衣严肃的小脸又说道“这不逗你玩儿啊~”
“多亏你想的周到,要不你这身伤还真说不过去,真对不起啊,害得你陪我一起摔跤。”衣衣也仰面躺在榻上,长舒一口气“呼,不过,总算是顺利过关了。”
“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以后还要见你的兄弟姐妹,应付姨娘们,任重道远啊。”小柔不忍的给衣衣泼着凉水。
“啊!好烦啊!”衣衣烦躁的在榻上捶着拳头
“慢慢来吧,你今天表现的很棒了,熬过这两天应该会轻松些,慢慢进入角色也就好了。”
“嗯,我知道,放心,不会总让你一个人扛着的。”说完衣衣愣愣的盯着房顶“我已经开始想家了,怎么办。”
小柔也低落的说,“看到丞相夫妇那么在乎你,疼爱你我就开始想家了…起码,你现在是个有家的孩子,有父母,有兄弟,有身份,有地位…而我……如果咱们没去爬山,没在林间睡觉……”想到这些,小柔的心情越发低落,她及时的制止了自己的这种颓废,跳起来说“不想了不想了,来吃东西,吃饱了不想家。”
“嗯,吃的饱饱的!”衣衣也坐起身来,拿着糕点问小柔“之前你跟那个苏浩宇讨价还价的时候……”
小柔一脸无辜的打断衣衣问道“我什么时候跟他讨价还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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