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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边霞光初现的一刻,四人面前的空间裂开了一个黑色的裂缝,尹常止住了笑意,他看着身边的莫抚云,眼神中情愫复杂,而后者又何尝不是,而逍遥也是站起身,和尹常一起走向了裂缝。
莫追鸿站起身,她看着逍遥的背影,樱唇轻抿,好似将嘴边话又一次咽下,那平静而柔和的神色终究黯淡了下来,许多的不舍和话语都隐含在了其中。
莫抚云看着尹常走向裂缝的背影,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和尹常的种种。
初遇尹常,其双眼如狂,拳打林宇豪,就让莫抚云对他有了深刻的印象,他虽然为人疯言疯语,见到自己的时候就不吝感情的说一些让她觉得害羞、无礼的话,对令嫣寒也是总是言语,但是却关心逍遥而误会自己的姐姐,随后又在逍遥卦息本源暴走的时候,顶着自己、姐姐以及令嫣寒三人的卦息余威,保护着三人的安全,让她觉得尹常并非好色之徒,而是重义、有担当之人。
在与张龙的战斗中,被其全力一击重伤,却忍着剧痛,捶胸强制平息自己的心脉,在后来的大战中,更是为了令嫣寒和逍遥,挡在了聚体强者的面前。
“吾心如峰被雪寒,伊情似辉化白山,一朝暖意带寒去,百花重醒流水潺。”
在看到自己的姐姐和逍遥拥抱在一起的时候,莫抚云心情复杂,她和姐姐虽然在气宗并不缺少追求者,但是却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真切的流露自己的感情,姐姐难道是真的对逍遥动了心?但是逍遥毕竟也流露出了自己的真感情,两人若是真的在一起,或许真是两情相悦。
而在这时,尹常却是吟出了这一首诗,莫抚云看着他吟诗的样子,双眼凝神,目视前方,神情出奇地平静,和平时疯疯癫癫的样子截然相反,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一刻,莫抚云只觉得自己的心境仿佛都被尹常所感染。
“莫道叶落有来时,玉竹重醒何人知?”
自己和姐姐能够和父亲相认,父母之间能够复合,尹常的那一番话功不可没,特别是最后这一诗句,莫抚云没想到这个平时轻浮的人,竟然能讲出如此出奇的话语,莫抚云也因此有了勇气,去直白的表达自己对父亲的想法,她觉得,是尹常帮助了自己。
“玉璞伴君抚三世,贤匠识得云未迟,成精去糙追明月,芳物终临鸿世知。”
这是尹常送给莫抚云的诗,先不说诗有多好,但是为了能把固定地字放在固定的位置,莫抚云便知道尹常下了不少功夫,在听到尹常说出为何将自己的名字和父亲的名字放在一起的原因之后,她忽然觉得,尹常是真正的在意她,就算尹常平时字里行间总是透露着好色的意味,但是他是确确实实的试着去了解了自己,和那些只重皮囊的追求者不一样。
但是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尹常吗?莫抚云这么问着自己,两人之间的感情,到底是男女私情,又或者是朋友之间单纯的情谊。
莫抚云从未有过这种感受,她无法解释心中的那份感觉,如此的沉重,却又让她无法放下,而尹常现在要离开了,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一阵酸意扑鼻,莫抚云觉得眼中有什么在打转,越来越多,快要溢出了眼眶。
“走了走了,”尹常走到裂缝前,忽然驻足长叹,他搭着逍遥的肩膀,道:“暂时的离别而已,别搞得这么严肃嘛,跟得诀别似的,人生近百,总有机会相见!就算没有机会,自己也要好好争取啊!”
“”
闻言,四人之间那颇有些伤感的气氛又一次莫名的暖了起来,尹常这一番话,不知是说给谁听,唯有众人自己知道。
逍遥停在了裂缝前,沉默了片刻后,忍不住摇头叹道:“你这货太会破坏气氛了!”
莫抚云“噗呲”一声,脸上的忧郁顷刻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轻松的笑颜,虽然眼角的晶莹差点滑落,但是却很快被她抹去。
“逍遥,”莫抚云也是振作精神,冲逍遥的背影喊着,后者转身看向她,表情虽然平静,但是仍然有些勉强之意,莫追鸿继续说道:“五年后,来参加宗门武斗大会吧,我和妹妹都会在那”
莫追鸿涨红了脸,好似用尽了力气喊着,逍遥呆住了片刻,脸颊一红,随之点头,语气锵然道:“好!”
“这算是告白么?”尹常的头不停地在逍遥和莫追鸿之间来回摆动,表情微妙,最后终于停下,自言自语似地说道:“这算是告白吧。”
尹常见这两人搞得气氛如此暧昧,自己自然不能输,于是他也装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背对着莫抚云一抬手,说道:“那么五年后见了,抚云!你应该也会等我吧?”
“等等等!”莫抚云赶忙擦过双眼,装出应付似的语气,连声回应,说道:“到时候如果太弱的话,我可不会说我认识你,丢人!”
“切!等着看吧!”尹常苦笑似的咋了咋舌,他抬头挺胸,长吸了口气,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便踏步走入了裂缝之中,身影顷刻消失于黑暗。
“那”逍遥看着莫追鸿,一字出口半响之后,才说道:“我走了。”
“嗯”莫追鸿颔首低额,她不敢把这份不舍的感情传达给逍遥。
逍遥眼皮微垂,头时而抬起时而放下,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莫追鸿,但是仅仅就那么一刻之后,他终于转过身,走进了裂缝。
随着他踏入裂缝的一刻,身影瞬间消失于黑暗之中,而裂缝也在那一刻闭合,消失在莫家姐妹面前。
叮!
在裂缝闭合的那一声响过之后,莫追鸿才抬起头来,她的表情却和平常的沉稳无异,只是双眼微红,眼眸低垂,略带伤感。
莫追鸿深知自己和逍遥之间,不过是朋友之间的情谊,第一次见到逍遥的时候,那一番对成长的言论,莫追鸿便对逍遥极好的印象和兴趣,初次见面,两人相待如宾。
接下来,无论是出手压制逍遥暴走的卦息,还是舍命挡下风刃救他性命,即使从令嫣寒接受了以保护逍遥为条件以获得父亲离去的真相,莫追鸿自己看来,自己也是以朋友的身份去保护逍
遥。
可是在看到逍遥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在雪中忏悔和伤心的时候,莫追鸿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无论是自己对逍遥而言,还是逍遥对自己来说,到底是朋友,还是更深一层的关系,莫追鸿不敢言说,也不敢去想。
逍遥身份成迷,单从他两次暴走的情况来看,他的身份非凡,注定要在斗之陆上突破凡层,而自己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一员,即使略显优秀,但和逍遥此等人物一对比,不过蝼蚁望月,天差地别。
但即使不是更进一层的关系,作为朋友,莫追鸿也舍不得逍遥离去,父亲作为隠阁弟子,又在自己和妹妹还很小的时候就离去,自己和妹妹从小受尽了同门的羞辱,努力修炼后自然对同门交友不再抱有希望,自己就逍遥这么一个朋友,一同经历了生死,现在却要离去,自己当然多有不舍。
在夜晚去见逍遥的时候,她看见逍遥望着雪,眼神凄凉,神情思量,她感觉到了逍遥体内一阵陌生的卦息波动,耳边听到那莫名响起的铃声,她才明白,原来逍遥早已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应该也喜欢逍遥,不然也不会留下“思情灵音”在逍遥的体内,若不是自己是入灵境界,都不会感觉到思情灵音的存在,也不会被灵音中的情感所感染。
莫追鸿那时候才明白,为什么逍遥看着雪的时候,神情为什么会那位忧伤,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注定低一位,但是她想以朋友的身份,去多了解逍遥。
她的确做到了,她看到了逍遥不一样的一面,逍遥也不再排斥自己,若不是这次相处,莫追鸿也许不会知道,逍遥原来也是个有趣的人。
离别时,莫追鸿彻底地懦弱了,她不愿看到逍遥离去,生怕以后再也不能相见,但是自己却不能挽留他,那种无助的痛苦,盘踞在她的心中。
而尹常站在裂缝前的一番话,却是让莫追鸿又一次充满了希望,她不知道尹常的话到底是说给谁听,但是的确如他所说,人生数十载,总有机会再见,就算没有,自己也要争取一个机会。
五年之约,莫追鸿相信到那个时候,逍遥一定能有非凡的成就,最重要的是,自己又能再见到他。
只是逍遥的离去,多少还是让她有些伤感,父母也即将分离,自己和妹妹又要开始那乏味的修炼生活,莫追鸿倍感伤痛,难以自己。
“尹常公子和逍遥公子已经回去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在这里看了,”莫家姐妹的身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俩人回头一看,只见唐玉贤和雨成芳缓缓走来。
“爹!娘!”莫追鸿微微欠身给两位老人请安,问道:“您二位怎么来了?”
“我也马上要走了,想多看看自己的女儿而已,”莫追鸿和莫抚云二人的表情让唐玉贤有些心疼,他向前走来,轻抚莫追鸿的发丝,宽慰道:“放心吧,逍遥公子和尹常公子都是重情义之人,相约之日,必定会出现的。”
“嗯。”莫追鸿垂下头,低垂的眼眸中不禁露出一丝伤情,低声应道。
“爹和娘是怎么在一起的?”这时,一旁的莫抚云忽然说道:“隠阁和气宗之间积怨这么深,爹和娘刚好身处敌对,怎么会在一起的呢?”
“呵”闻言,唐玉贤白眉舒展,轻笑一声,道:“宗门之间的敌对,跟我和你娘之间有什么关系,原因就是我喜欢你娘,就这么简单,关宗门何事?”
“”唐玉贤的一番话让姐妹俩面色一震,他身后的雨成芳走到莫抚云面前,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训道:“你这孩子,明明问事做事向来直来直往,结果人家走的时候又不肯直说,现在又问这种傻问题。”
“我”莫抚云被训得俏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道:“人家又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况且他和那个令嫣寒之间又纠扯不清,他身边的那个若樱小姐那么厉害,人家哪敢说那些话啊”
“你呀,还是太年轻了,”雨成芳说道,“想当年,你爹和我还被各自的宗门怪罪过,差点永无相会之日,幸好有贵人相助,才有今日。”
“贵人?”莫追鸿不解。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唐玉贤劝道,“我和你娘说这些,无非是想告诉你们,男女之间的感情,任何人都插不了手,即使当年没有贵人相助,我依然会选择你娘,就像现在,你们俩那两位公子之间的感情一样。”
“爹”莫追鸿低头不语,脸上却渐显红晕,她心里暗自定下,待那五年之约来临之时,自己定要说出那番话。
逍遥和尹常一同走入裂缝后,尽管身后早已看不见莫家姐妹的身影,尹常步子非常慢,逍遥自然也跟着慢了下来,明明只是一两步就能走过的路程,尹常却仿佛停在了这黑暗的空间中。
“说真的”尹常颇有些无奈的笑道,“我可能喜欢上莫抚云那丫头了”
“我知道,”逍遥看着尹常,他神情忧郁,嘴角勉强一笑,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问尹常道:“但是令嫣寒怎么办?”
“呵想不到你也会开这种玩笑”尹常只是笑了笑,他随即往前一踏,便踏出了空间,逍遥立刻跟了上去。
眼前光景一闪,逍遥能感受到和煦的阳光、带着泥土和水的气息的春风迎面而来,当眼前耀眼的光线渐渐散去的时候,樱花瓣如期而至似的拂过他的眼前。
无论何时,永华庭的樱花树对逍遥来说总是那么美丽,震撼,安成郡的小雪在其面前,不过云泥之别,但是在逍遥的心里,这两处的景色在他心中的地位其实一样,都令他难以舍离和忘怀。
两人站在樱花树下,尹常的眼中柔光烁烁,他微微一笑,道:“干脆全部都娶喽!哪有穿越不建后宫的,那你呢?”
“我不知道”逍遥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哪有功夫去管这些事情,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被召唤过来的原因吗?”
“当然想,”尹常转过身,看着早已坐在走廊上的上官若樱,说道:“反正听完再娶也不迟呗。”
“”上官若樱看着对面的两人,神情平淡,逍遥深吸一口气,做好了聆听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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