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祭祀(一)

萦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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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一缕斜阳映出地平线,火红的霞光洒遍银白的雪地之上,朱纱素裹,宁静致远。

    染衣坐在梳妆镜前,几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婆围着她,替她梳妆打扮,窗外投进的日光丝丝缕缕的打在染衣精致的妆容上,卷翘的睫毛微微垂着,像一把小扇子,眉间一点花钿,朱唇深深,纤长的指尖涂着蔻红。赤色裙角垂在脚踝之上,几缕细细的流苏搭落在脚面上,长长的裙摆上绣着一朵开得正盛的雪莲花,花蕊用金线勾勒,映着日光烨烨生辉。

    “染丫头出落得真美啊!”一个老婆婆拉着她冰凉的小手,口中不住的赞道,可眼里却囤积着泪水。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胭脂婆婆夸我呢!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染衣故作害羞的模样,眸子亮晶晶的。

    “染丫头,婆婆舍不得你啊!”胭脂婆婆的眼泪顺着苍老的脸颊滑下,声音颤颤的。

    这染衣从小混迹于市井之中,也可以说是她们这些人看着长大的,染衣这丫头从小就聪明的很,又很懂事,是他们这些人的开心果,可是现在眼看着她正在花儿一般都年纪就要早早逝去,真是让人惋惜,若是可能的话,她们真想用自己这把老骨头来代替染衣,让她好好活下去。

    “婆婆……”染衣的声音中也有了一丝哭腔,嘴角紧抿,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流出来。

    “染,染丫头,时辰到了……”身侧的一个老婆婆小声说道,她半掩着唇,脸上已是泪痕纵横。

    “好,婆婆们,再会!”染衣眼中斑驳着泪光,露齿一笑,唇角漾出两个深深的梨涡,裙摆轻轻摇动,像是花儿在风中摇曳,翩翩动人。

    长长的队伍,缓缓前行,打头的七个人身披黑色斗篷,一张脸隐在斗篷内,看不清神情,染衣就端坐在那几人后面的轿子内,轿子的两侧由梅花点缀,轿子顶部是一朵雪莲花的图案。

    染衣的手指紧紧绞着衣袖,涂上胭脂的唇角有些泛白,呼吸不觉的急促,额角冒出一层细汗。

    “夜姑娘。”

    一道冷静的声音一下子就钻入了染衣的耳朵,染衣顺着声音瞧去,见四周抬轿子的人都是一样的装束,看上去也不想有人刚刚说过话,她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就在此时,她突然看到身旁的一个轿夫朝她点了点头,染衣眼眸顿时张大,不过心里那块大石头却是轻松了不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和墨幽一起的莫忘,紧接着又有一道声音传入她的耳畔。

    “夜姑娘勿急,我们会护你周全的。”莫忘薄唇未动,只是用秘术隔空传声,一旁的人并未察觉。

    夜染衣点点头,紧皱的眉头松了一松,眸子明亮了几分。

    一行人又继续走了一段时间,突然一到声音响起,整个队伍止了脚步。

    “停,祭坛到,请圣女!”

    两个身着服侍衣装的女子闻声从后面绕过轿子来到轿子口,轻轻掀开轿帘,染衣深呼了一口气,搭上伸进来的手,缓缓走出。

    染衣抬眼看到身旁的两个人,搭在她们身上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眼角也有了一丝湿润。

    “墨姑娘,红鸾姐,是你们!”染衣轻声说道。

    “染丫头,姐姐来送你。”红鸾紧咬着唇边,生怕自己一时没忍住哭了出来,她并不知身侧另一个人是谁,她只是来送染衣最后一程的。

    墨幽冷眼看着他们,紧抿双唇并未说什么。

    “嗯。”染衣点点头,眼中氤氲一层水汽。

    “一会儿看情况行动。”墨幽向来不喜这执手相看泪眼的场景,在她看来与其互道不舍还不如想想如何破了这劫。

    “好。”染衣吸了一口气,忍住心中的激动。

    一旁的红鸾虽然不知道身侧的女子和染衣有什么约定,但她隐约能感觉到那女子没有恶意,此刻无声便是对染衣最大的帮助,所以她虽然心里纳闷,但并未在面上表现出来。

    二人扶着染衣一步一步走向祭坛。

    这里已经不是当初墨幽二人来探路时的模样,那空旷的雪地上围着摆了几根树桩,周围用红线缠绕着,在中央伫立这一个火坛,蹭蹭的火苗往上窜,火苗中心泛着蓝色的光芯。

    “圣女请!”打头的大长老走在火坛前面,双手叠在胸前,宏声说道。

    染衣点点头,接着由红鸾与墨幽二人扶到祭坛前面,然后大长老朝她们俩挥挥手,示意她们可以退下,墨幽二人相视一眼,随即就退了下去,临走时,墨幽在别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反手扣了一下染衣的手腕,一缕紫气悄然钻入染衣的手腕内,染衣感到手臂一凉,胸膛清爽了几分,她匆匆的扫了一眼墨幽,便看到她那深渊一般都眼眸,看不见底,却莫名的能给人安全的感觉。

    染衣走到大长老面前,朝他微微一点头,随即昂首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群人,眼中那颗泪不由自主的淌了下来。

    大长老伸手抓住染衣的胳膊,掀起她的广袖,露出一段如莲藕般光洁无暇的胳膊,他从腰间拿出一枚冰针,迅速的插进染衣的胳膊内,随即冰针就被抽出,只见一颗豆大的血珠呈现在染衣白皙的手臂上,殷红的血与身下莹白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看上去水火不容,却又如此融合。

    大长老将冰针投进火坛内,火焰的苗头盛了几分,两边站着的其他几位长老,连忙合眼念咒,枯树般的手掌齐齐的摆了一个手势,那几人一张一合,一串串咒语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朝着染衣那里钻去。

    不知为何,染衣突然感觉颅内一痛,心中就像万蚁噬咬一般,啊的一声,她怦然倒地,那被银针刺的地方现出几根血丝,血丝的痕迹越来越重,仿佛是要开出一朵花,直到染衣快要昏厥的时候,祭坛中央缓缓升起一团迷雾,渐渐的,迷雾有消散的迹象,再看去,宛若一朵雪莲花绽放在半空中……

    给读者的话:

    如果我说我昨天断更是因为我手欠把我写好的稿子给删了,你们会打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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