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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山脚下，除了稀疏的低矮灌木就是一地的碎石，并不是合格的露营地。
“能源转换装置出现问题，需要点时间。”
检查了一下皮卡内部结构，阿普利尔开始拆解能源转换装置。
她还没开始研究所谓的科技，现学现修虽然不是不可以，但比起正统炼金术，科技造物太脆弱了。
借着这个机会，她可以先改造一部分。
拆解出来的部件并没有丢弃，全部丢入小型炼金阵中重铸。
依照其他部件的设计，重铸的能源转换装置在外形上并没有改变太多，至于内部，只有阿普利尔自己才知道了。
看着细心控制炼金阵的阿普利尔，道格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这是什么样的队伍啊？
两个实力强大的强者，还有一个炼金术士，这样的配合比起一流巡游猎手小队也不遑多让，两者的人数差距更让人惊讶。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道格下意识的分析他们的来历，这很困难。
诺额和伊格纳兹的技艺流派都让他很陌生，阿普利尔的外貌又太具迷惑性，任他绞尽脑汁也无法对他们的来历做出任何猜测。
“幸好不是敌人。”
这就足够了。
维持高强度的思考可是很消耗体力的，还处于重伤势的道格仅仅想了片刻就觉得疲倦。
为了能让自己站着回去，还是老实的休息吧。
扫了一眼道格，诺德的右手搭上腰间的终章，抚摸着金属刀鞘外包裹的坚韧牛皮，感受着隐藏在质朴下的灵动。
没有人说话，受伤的猎手选择休息，加快伤势的愈合速度，诺德与伊格纳兹则分别守卫一方，防御着可能出现的敌人。
斯多克？
不多的理智让他如同疯子一样，除了一开始诺德愿意与他交流，其余时间还是昏迷的好。
制作一个能源转换装置并不难，十分钟左右，阿普利尔已经完成了最后一个零件，并且将其嵌入已经完成了绝大部分的装置内。
整个能源转换装置看起来就像一个有着不规则纹路的正方体。
在阿普利尔的操作，它一点点嵌入预留出的空间内，堪称严丝合缝。
新装置使用的还是源晶，阿普利尔虽然看不起这种能源，但谁让这是目前唯一的能源。
一块标准单位的源晶放入能源槽内，随着嘶嘶的能量传导声，原本坏掉的皮卡再一次发动了起来。
拍了拍皮卡车门，阿普利尔的脸上带着淡淡的骄傲，“炼金术可不是科技那种脆弱的山寨货。”
仅仅听声音就能听出差距，炼金造物确实有着无法比拟的强势。
抬头看了一眼即将坠落在地平线的耀日，诺德依次检查了一遍他们五人的情况，选择了昼夜兼程。
这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但没人提出质疑，遵循他的选择上车。
这一晚，道格感觉自己被冰雪女神眷顾了数次。
往日里不被他在意的寒冷因为伤势开始威胁他的生命，如果不是那时不时出现的温暖以及体内留存的生命力，他可能真的要把性命交代在这个可笑的死因上。
他都是如此，其他猎手自然更加难受。
但没有人责怪诺德的选择，如果不是他，自己这些人早就死在了斯多克的拳下。
“主人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啊？”
利用亡灵的灵魂优势，伊格纳兹与阿普利尔建立起交流。
“废话，他现在距离发疯也只差百分之一了。”
“有解决的办法吗？”
“你当我是心灵巫师吗？”
不爽的断开联络，阿普利尔踹了身旁的斯多克一脚，后者除了有些不舒服，根本没有苏醒的迹象。
伊格纳兹以为自己的小动作能瞒过诺德，其实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诺德‘看’在眼底，只不过他没有去理会。
连伊格纳兹都知道他的状态不对劲，他自己自然更清楚，但这就好像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一样，或许不太贴切，但足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还记得库克曾说过，诺德的眼中有着真正的绝望。
那么，绝望之下又是什么？
阿普利尔不明白。
伊格纳兹不明白。
诺德自己也明白。
迷茫再度遮蔽了他的目光，让他看不到选择的对错。
都说否极泰来，经历了低谷期后会迎来高速的发展，可诺德并没有这种感觉。
是啊，他是获得了力量，但这本就是他的，而且还不完整。
被剥离的力量早就消散，现在有的只是与祂融合伴生来的。
他的道路变了吗？
他的内心变了吗？
他还是那个他吗？
一个个问号充斥在诺德的脑海中，影响着他的意志。
从外表看不出丝毫异样，没有人知道在诺德心底已经开始酝酿起一股风暴，它会越来越大，直到将他整个吞噬，或者他将其打碎。
冷！
早已无视冷暖的伊格纳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着一切如常的周围，伊格纳兹无法理解。
后座上的阿普利尔则如同看到最可怕的天敌一般，瑟缩在座位上，手掌紧紧的抓着身上仅有的黑袍，试图用它给自己增加些许安全感。
没有用处。
深入灵魂的恐惧如潮水般冲击着阿普利尔那自认为足够坚韧的精神。
这一晚，所有人都觉得煎熬，最难过的可能就是阿普利尔。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与她处于同一阶层的诺德会给她造成这样的影响？
漫长到让人窒息的夜晚终于结束了。
柔和的晨曦驱散了残存的黑暗与寒冷，同时带走了阿普利尔的恐惧，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欢阳光。
同时，欢喜的还有道格他们。
黑夜褪去的远方，城池的影子若隐若现，即便隔着漫长的距离也能感受到属于大城的雄伟。
车停了。
踩下刹车的诺德注视着城池的方向，细心的人会发现他注视的是地平线。
“愚蠢！”
无声狞笑的同时，一个笼罩在黑袍中的家伙悄无声息的接近皮卡，出其不意的扯下铁质车门，抓住昏迷中的斯多克便迅速撤离。
还未从恐惧的影响中解脱的阿普利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斯多克被抢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黑袍人早已退到她攻击范围之外。
但他走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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