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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玄武客栈
长安城内的朱雀街头,有一家客栈,只因离玄武门最近,因此取名为玄武客栈。虽不及悦来客栈在江湖上有名,却也是干净整洁,设施一应俱全。
才不过酉时,天色已是很暗,雪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因为离城门口进,想要进出城的来往客人,就一起拥入这里避雪,以便雪停之后立刻启程。一时之间,客栈的一楼显得拥挤起来。
“这已经不是春天了,怎么反倒是下起雪来。”一个关西汉子喝了口碗内的烈酒,抱怨道。旁边有老者也叹息着摇头:“唉,春天下雪,年辰可不好啊,可怜那些庄稼,是要遭殃了。”“这下雪只因冬天天气寒冷,而春天的暖气还未回来,不算什么,在关外,常见得很呢。”众人望去,发声的是一个女子,年龄约么二十有余,杏脸桃腮,容颜秀美,双目灿灿,颇有英气。身材窈窕婀娜,穿着深灰色的貂皮大袄,椅子上卷着一条乌黑色的软鞭。看其打扮,并不像是关外来的,反倒是如江南闺秀。
汉子问道:“姑娘来自关外?关外乃苦寒之地,你怎生熬得过?”那女子哈哈笑着,竟也眉头不皱,喝了一口酒道:“没什么,也就冷了点罢了,习武之人,当克服一切困难,我武功低微,即使无法做到寒暑不侵,可也不会畏惧。”
汉子放欲接口,又听一个年轻男子发出声音:“哟,有马蹄声,看来又有人要来了。”汉子与老者一愣,他们并没有听到马蹄之声,但过得几秒,就闻马蹄之声渐渐响起。老者笑着一竖起大拇指:“这位公子好灵的耳朵。”年轻男子微微一笑:“老丈过奖了。”
几人目光转向门口,果然就见两匹马疾奔而来,马上坐着一男一女。男子面貌甚为平凡,但观其面部,却春风得意,神采飞扬。那女子则长相极美,她眼神柔顺,双目一转,犹如两汪清泉。那小巧灵秀的鼻子,红润的双唇,身着白色长裙,肤光却又胜过这漫天白雪。一眼望去,宛如雪精灵从九天下凡而来。不必说店内年轻男子,就连那老者,都看得愣了一下。
“劳驾店家把这两匹马拴好。”如出谷黄莺般的声音从那女子喉中发出,店小二赶紧答应一声,将二人马牵过,自去拉如马厩喂马不提。其余人见又有伴来了,也是高兴。那名关西大汉当即开口笑道:“两位,外面天冷,赶紧进来烤烤火。兄弟,这么俊俏的小娘子,是你的媳妇吧。”
新来的二人,自然是秦弈然与独孤怜筱了。秦弈然哈哈一笑,并不接口,与独孤怜筱进了客栈。
独孤怜筱先开口:“有什么新鲜的蔬菜,上两盘。另外再加一只鸡i,一碟花生米。”店主答应一声,那老者连忙道:“来,大家腾出两个位置来,让两人进来。”原来客栈大堂人多,店主就烧了一大盆炭火,放在大堂中间,供几人取暖。秦弈然和独孤怜筱进了人圈,大家坐定,独孤怜筱便开始四下打量了。
独孤怜筱眼睛转过半圈,看到那关外女子时,又看向旁边卷着的长鞭,眼睛扑闪几下,似乎有些疑惑。再看到那年轻男子,瞳孔骤然一缩,似乎发现了什么大人物。
那年轻男子长得不算俊俏,皮肤略微有些黝黑,但打扮却干净整洁。十指修长灵动,背上背着一把剑,左腰之间,却又挂着一把剑,因此也显得有些与众不同。独孤怜筱看着他这身打扮,猛然间想起了一个人来。
方欲开口询问,就听那大汉朗声道:“大家这大雪天能有缘聚在这一起,也不容易。眼下离睡觉的时候这大把时间有些无聊,不如大伙儿讲讲自己的故事如何,权当是自我介绍,互相了解一下。”
大家轰然响应,那双剑男子微笑道:“既然这位大叔先提出这个建议,自然就请这位大叔先说。”中年男子也不推迟,点点头轻咳一声,引得大伙集中精力在他身上,道:“我姓易,家住在梁州,父亲是开武馆的,武馆名叫小洪堂。承蒙乡亲们看得起,在梁州还有一点名声。两三岁的时候,我便跟着父亲习武,因此粗通点拳脚。家父多年教人家武功,小洪堂名气日盛,不想却招来了一些仇家。”
大家纷纷点头,心想人在江湖,有些仇家,那是很正常的事情,那易姓男子续说自己的故事:“两年前的一天,来了三个年轻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岁,说要看看这武馆有什么本事。家父看这些人是了砸场子的,可也不愿与他们动手,只说三位来者是客,让弟子们奉茶迎接,消消火气。”
说道这儿,易姓男子一拍大腿,又喝了口酒,语调中透出一丝火气:“可那三个年轻人不讲理,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呼啦啦地就拔刀乱砍。我见他们辱骂家父,第一个忍耐不住,冲上去便想要教训他们一顿。哪知道这几个年轻人十分的厉害,几下子之间就把我砍倒。家父见我倒地,自然和其余弟子也一拥而上,与他们动手。一会儿功夫,家父被砍倒在地,其余的师兄弟也不是他们对手。好在他们并不杀人,将武馆砸了个乱七八糟,就扬长而去。”
独孤怜筱开口询问:“这位大叔可知仇家姓名?”易姓男子摇摇头,恨声道:“他们来的时候并没通报姓名,走时我们也都倒在地上,只希望这些煞神赶紧离开,哪还会去问个姓名。”独孤怜筱轻蹙秀眉,道:“那可难办了,梁州一代,使刀的有那么两三家——嗯,你可知道那三个年轻人的武功路数么?”易姓男子哈哈大笑:“我只是一只三脚猫,粗通些拳脚罢了,只知道刀子来了怎么闪避,可记不得什么武功路子。”
双剑男子见独孤怜筱与易姓男子纠结在了仇家来源,便出口打断道:“姑娘,易大叔的仇家是什么人,我们待会再一起想办法寻出来源。现在你让他继续讲下去啊。”独孤怜筱吐吐舌头,俏皮一笑:“行行行,那就先听完故事,再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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