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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删去重复章节，添上所缺章节。作者乔培致歉!)（十一）
那是五月底农忙完毕。黄医生给何妈带来洗眼睛的药。何妈按医生说的方法洗了几天，依稀看得见头发，衣服的颜色。当然几个月来吃的药，扎的针还是起来主要作用。志红知道后就亲手给何妈洗眼睛。洗一次清亮一次，一次比一次看得更清楚。一直洗到第十天，她就看得到桌子上的筷子和汤水了！志红问：“妈，您真的看得见了？”志红站得远一点问：“妈，您看，我这是几个手指头？”“你伸的大拇指！”“再看，这是几个指拇？”“三个指拇。”“啊呀，我隔了两丈多远您都看见了？”何妈一看志红说：“你就是我的儿志红呀？我的儿高高长长，白白净净的，比你爸还好看。”志红高兴得走拢去抱起何妈转了好几圈。然后放下何妈，一个箭步跳到院坝。连连翻了十几个空心跟斗。又转来和何妈抱在一起。两娘母就情不自禁地欢喜得大笑起来。黄医生说：“你们也别高兴过分，如果又遇到伤心事，再怄气，还有可能复发！最近以来，可能老人家心情特别好。”
咋不是呢，志红和清香睡一床，给她传宗接代了。了却了她最大的心愿，心情当然好了。当下志红没有听清黄医生说了什么。就飞快地往羊肠溪跑，清香在那洗衣服。志红喊：“香妹，你在哪里？给你说，妈的眼睛看得见了！”清香正在洗衣服，站起来问：“哥，你说什么？”“妈的眼睛好了，看得见东西了！”“妈的眼睛好了？”“好了好了！”清香将洗好的衣服装进桶里，提起就往崖上跑。志红走去夺过衣桶，拉着清香就不要命的跑。“哥，慢点，我跑不动了。”
何妈出院坝来了。志红拉着清香刚进院坝。志红就问：“妈，我拉着的这个人是谁？”“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漂亮？”清香连忙说：“妈，我是清香啊！”“天，你就是清香？你一出声我才知道。”清香一下扑向何妈，两娘母抱着大哭一场。何妈拉起清香的手一看：手背有“灯盏窝”，手板有厚厚的茧巴。心疼的眼泪一下如泉涌：“我儿，你这么标致漂亮的一个姑娘。妈眼睛不好，屋里屋外你什么都做。还请医生给我治眼病。还要受人欺侮，你受苦了！”清香噙着热泪说：“妈，你知道吗？你的眼病好了我有多开心！”“我儿，这全是你的功劳。”志红也激动得热泪盈眶。
当下算好了黄医生治眼病的钱。原讲好的四百斤谷子，已给一百，还欠三百斤。清香说：“黄医生，四百斤谷值两个大洋，已给的一百斤谷作为给你的奖励。现还是给你两个大洋。”黄医生收下大洋以后说：“我很少见到有你们这样仁义的人。不过我也不会无故多得你们的恩赐。就再抓几副吃的药和洗的药巩固药效！”接到他向着何妈说：“老嫂子遇事不能太急。天垮下来你只当着南瓜棚。自呕自解嘛！心里高兴就无事”黄医生回去了。
何妈见自己儿子白净高长，而又五大三粗。儿媳高清香不但漂亮，又聪明能干，还有一张利嘴。心里太高兴了。从此何妈就抢着煮饭喂猪。高兴之余只有一点：志红和清香同床这么久了，她那肚子还是扁扁的。为何一点响动都没有？前不久天源和尚来检查。还说志红是“处男”，这是怎么回事？于是等高清香和志红不在家时她就走进志红卧室去看个究竟。边看边摸，和那天和尚检查时所说的一模一样。一张床，一床被，一个枕头，并且只有一个人睡的痕迹。难道这两个死蛋子儿一个睡觉一个坐起耍？不可能这不可能！何妈再点上灯仔细看时。她伸手碰到了一个门扣，她把门扣向上一提。这块木板就滑出了木槽。她再取第二块，第三块：原来间壁那边的柴房里还搭得有一张床。有一个枕头，一床席子，一床被子。何妈全明白了，原来他俩根本就没有同床！这不是两个伙同商量起来骗老娘是什么!想完那心里急的不可开交。眼睛一黑，看不见东西了!“咚”的一声倒在地上，死过去了！
志红在天宝寺，清香包谷回来吃午饭。家里冷闭的。喊了几声妈，没人应。看见自己卧房门开着的，进去一看，间壁那边亮着灯。过去一看，何妈长甩甩倒在地上死过去了！这下清香被吓得魂都落了。清香忙将她抱在怀里。一个劲的喊妈，妈始终不答应。清香见她脸色铁青，连忙从烂棉絮上扯点棉花拿到她鼻前一试。那棉丝还在一飘一飘的。妈还有点气！就伸起大拇指去掐人中。这样连续掐了三四次，何妈一脚蹬开清香说话了：“你们想我死又假装不让我死，为何要折磨我！你两个商量起来骗老娘。巴不得老娘早点死！”何妈无论如何都不让清香埃她。清香大哭着跳着说：“妈，我没有啊，妈，现在你是我唯一的亲妈。你再也不许怄气了。你的眼睛如果我想你死，我为何要去请医生来给你看眼病现在刚好我骗你是我不对。但是女儿也有苦衷啊！我刚来这里人地生疏。万一嫁错了人，一失足成千古恨。如果嫁到像王痞子这样的人，岂不后悔莫及了”。清香接着说：“这半年多来，我才看出你和哥都是好人。可是哥是和尚啊！我是死也不会嫁给和尚的！那天晚上你和哥把我抓进他卧室。当时我有多恨你俩娘母。我心一横，马上揣起一把半边剪刀在身上。如果他卢志红敢来碰我。我就和他同归于尽。可是哥早已做好了准备。他轻声跟我说，我妈孤苦伶仃一辈子。为了找失掉的我，是多么伤心!不是悲痛到顶点，她能患这么严重的眼病吗？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我早日结婚生子。现在黄医生正很有信心地给她治眼病。如不顺其意。再让她怄气，岂不前功尽弃。说完他就到柴房睡去了！妈，妈呀，我和哥骗你是为你眼睛好啊！哥直到现在都没有碰过我一指拇。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爱色晓之以理。他是好人，是君子。也最聪明！既不伤害我，也能使你眼病早日好。真是两全齐美！”何妈听了，泪如泉涌。一把将清香拉过来抱在怀里：“我的儿呐！”清香又说，哥说了的。只要妈的眼病能治好，他就不当和尚了。若真是这样，只要他不当和尚。我是一定要嫁给他的。哪怕他是一座冰山。我也要用我这颗炽热的心将这座冰山融化！我看他还是喜欢我的，那时我俩你贪我爱，结了婚，才和气!妈，到时，我给你生十个二十个孙子，你的媳妇高清香都愿意！”一席话说得何妈那伤心的泪一下变成了高兴的泪。何妈那手指戳了一下清香的嘴唇：“知道你那伶牙俐齿，又来逗妈开心！”清香又去给妈药吃，熬药洗眼睛。
两天后，志红回来了，看到妈的眼睛又看不见了，就“咚”的一声，给妈跪下：“妈，妈呀，你眼睛又怎么了？”何妈没好气地说：“你把老娘骗得越实在，老娘的眼睛好得越快！”说完就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狗日和尚儿，你就永远当和尚嘛。”“妈，是儿子不孝，可是那天你也亲眼看到的。天源长老和那些师兄来那个劲仗。他从小把我养大。教我读经，写字，练功都是手把手的教。他喜欢我，疼爱我，他对我不能说一点恩情都没有”。何妈听了更气了：“好好好，从此你到天宝寺去别回来。当你的死和尚儿——我的小祖宗，天源和尚放个屁你都要去闻三转！”“妈妈妈，你打死我吧。只要你眼睛能好，不患病，能出气，你就打吧。儿子不怨你！妈，你再也不能怄气了！近段时间来，我天天都在想，我要脱衣还俗，不当和尚了！原因是清香在山那边那个何叔。我们去劫伍鳌那两万大洋时，何叔指着我说：‘晚辈呀，你今天在众人面前的表现，犹是一个横空出世的英雄！’但是他又摇头而又惋惜地说：‘你知道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国难当头，民族不保，国家不保。我们还算炎黄子孙吗？炎黄子孙不保卫她，犹如儿女不孝父母！看你，还躺在佛门睡大觉。岂不成了废人，无用人！岂不等于死了没有埋’!日本人打过来指着我们骂：该死的奴才！当时我那脸红一阵又白一阵，哑口无言。妈，这话的分量有多重？可说晒干了也有千斤重!犹如一根铁棒把我打醒过来。其二，我始终认为天下的一切都是天神在主宰的。你的眼病我花了好多时间好多钱，去为你求神给佛爷挂‘佛光普照’的匾，给它挂‘普度众生’的横幅，望它保佑你眼睛好。前后不少于三四十回之多。花费的时间和钱全打水漂了。你的眼病丝毫没有减轻！这天神在主宰什么呀？可是清香是受了何叔的教诲。她去请医生来。不到半年，你的眼睛居然好了。妈，我当时有多高兴啊!我又翻筋斗，又去叫清香_____原来哪有什么神？这等于是何叔高清香把我喊醒了。因此我决定，坚决脱衣还俗。”何妈高兴得忙问：“我儿，你真的决定还俗吗？”他又说，“是的，妈。可是如果要用结婚的方法还俗，必须‘钉活门神示众’！如果直接脱衣还俗，必须要废掉我的武功!妈，你说怎么办？”
这时清香做活刚回来，听见了说：“钉活门神就把你吓稀流了？佛门教规‘不杀生’，这三个字就救了你的命！”志红听了这句话犹如拨开乌云见青天可是志红又说：“我学武功至今，还有一个绝招没学好。”“绝招？”。“是呀，还要他教我真功夫。我觉得那晩师父来查我是否违犯教规，走时你要他道两次歉太过分了”“我要让他知道我高清香不是好欺侮的!”“可是何叔说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起抗日。我们庙里有钱有粮……在佛门二十年，我觉得他并不坏。有一次他给我说他有难言之隐，欲言又止。不知是何难言之隐。”“啊，可是何叔还说像他这种人，要在斗争中团结”“总有一天我要搞清楚他难言之隐是咋回亊，是否被人陷害、迫害“
在清香给何妈熬药吃药的精心照料下，又说了好多使妈欢心的话。第五天，何妈眼睛又重见光明。全家正在高兴，院子有人叫志红，说是伍鳌的老太太归西了。叫他立即到那去行文恭礼’。志红听了回来给清香说：“就是我们去劫两万大洋的那个伍鳌的母亲死了。伍鳌与我有杀父之仇。”清香说：“妈，哥同意还俗了。可是他马上要去给伍鳌家行文恭礼。去了回来再办还俗的事，可以吗？”何妈同意了。清香又说：“哥，他家可是有金牛金马金娃的大财主。你这一去，要熟悉他家各院坝周围的情况。或许今后大有裨益的。学绝招的事去了回来再商量！”
志红走在到伍鳌家的路上，突然想到人们唱伍鳌的快板：
伍鳌家多大？八县第一家，抗战交粮款，越穷越加码。
大发国难财，膘肥一尺八！行贿买官当，受贿把人夹。
银子太显眼，拿去买金马，又买金牛儿，再买金娃娃。
天天咬油大，场场吃耍耍，八辈吃不完，还嫌富得不到家。
乡亲们，朋友们，这条大肥猪，何时遭天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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