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乔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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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红把妈揹起跑了。柏树塆的人和兆龙“吙”的一声跟着志红跑,清香忙给兆龙和柏树塆的人说:“乡亲们,你们别去追我哥了,你们转去和天源算账吧!要他把骗你们提神水的钱还给你们!我妈不会有事的!……。”

    附近来的三个和尚围着天源:“你天源长老呀,胡作非为。乱订教规,把一个纯净清白,行善济世的佛门搞得一团糟……”他受到几个佛门弟子的指责!

    柏树塆的人们,个个要他还提神水的钱。

    志红揹着妈没命地往医院跑。清香跟在后面。刚跑过几个田冲冲拐了三道弯。清香问:“妈,你怎样了,叫你别怄气呀!”何妈就大笑着喊:“我儿,快把我放下来吧!”志红急得担心地说:“妈呀,您吐恁多血,把我吓死了!您还在笑?你可好些了?”“我儿呀,你妈半点事都没得。我是在演戏呀!”“那你吐的血?!”“我吐的血是清香炒的红苋菜的汤呀!是那鬼丫头昨晚炒红苋菜时,把汤熬得浓浓的。找个小瓶装好,给我揣在身上。到钉活门神时,清香把手一拍,我就倒在地上骗死。一只手把瓶子摸出来捂在嘴上往里灌。接到就喷出来。四脚四手乱舞乱踹。假装板命!……”“那您一点事都没得?”“没得没得!”志红放下妈。调转头一抱抱住清香,甩舞了好几个圈圈!然后两张嘴就深深地吻在了一起。刹时志红取开嘴大大的地赞一句:“出谋划策,舍高清香其谁?”清香回一句:“雕虫小技,非我莫属!”可是,她俩并不知道这一吻之后,非但没结婚,又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波澜壮阔,生死离别的斗争。连再吻一次都不知是何时何地,此是后话。

    不管怎样清香终于用她那真诚炽热的爱。总算把志红从阴森森的佛门活生生地拉出来了!这时山歌响起:

    要唱要唱就要唱,唱个烈女爱和尚。

    拉着情哥出佛门,花花世界闯一趟。

    当时何妈也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说:“俩孩子别闹着玩了。妈等了两年多了,今晚就结婚。我和清香回去打扫房屋,准备铺拦帐被。你去石龙场,买点荤菜回来!你也别吃素了!这是我家天大的喜事!妈睡着了都要笑醒,眼睛亮齐华蓥山!志红高兴地一溜烟去了!

    何妈和清香转身走了一程,一个娃娃正在喊清香姐。转身一看是二娃。二娃说:“今早就有个人来找清香姐,你家没人。他要我帮他找!我跑到天宝寺没人。又跑到这里来了。”“那人叫啥名字?”“我没问他名字”。“他找我有什么事?”“他说有非常重要的事”。“多大岁数?”“我说不上来,反正有六十多岁吧!”

    志红上街买了鸡、鸭、猪的烧腊肉、一条鱼。心里说:“老子总算可以吃荤了。馋得老子口水都流五尺长了。志红提着荤菜,不知不觉走到了裁缝店。他看见店里挂着一件女人装,做得精致而高贵。双扣子、粉红色的呢子长大衣,清香穿这种颜色的衣服肯定雍容华贵。问了价钱,志红还了价,老板同意卖,志红就买下了。

    志红回到柏树塆。刚走过张二娘家院坝。就看见自家院坝围满了人。而且闹得天翻地覆一般!他几步跑到院坝一看。惊得他心里喊了一声”天!”。原来清香已被五花大绑在一乘滑杆似的轿子上!他一下就傻眼了。把手上的东西往阶沿坎一丢说:“光天化日之下这是在干什么?强抢民女——活抢人!”清香大喊:“哥,快救我呀!”何妈正拉着一个胡子老头儿。见志红回来了一撒手坐在地上大哭:“我的儿啊,快救清香呀!”志红冲上去解滑竿上的绳子救清香。几个打手冲上来拦他。志红一拳一个,后来十多个把志红围在中间!志红喊:“来呀!一齐上!”可是一个都不敢上。志红问:“你们是什么人?没王法了,你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这时,刚才被何妈拉着的那个胡子老头儿说话了:“年轻人,我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你是卢志红吗?你是和尚吗?”“我是卢志红,今天还俗不当和尚了!”那老头自我介绍:“在下贱名赵敬尧。山那边胡家乡人氏。本人多有得罪……你们有所不知。高清香五岁卖身葬母。我家花八个大洋救下她一命。买回家还送她读书,直到二十岁。嘿,她不知感恩,居然私自逃跑了。三年不见人影。好容易打探到在此!请想:“十几年养育之恩未报。你们却来捡这么大一个便宜说要结婚——享受这么大一个便宜美餐!把我放在侧边干瞪眼!”说着,他摸出卖身契。亮给大家看。绑在滑杆上的高清香说话了:“赵老爹,你说得没错。我是卖身葬母到你家。十六岁前我边干活边读书。不读书了就给你家像长工一样。一个大劳力干的活我干了整整四年。好多活本是干不完的。我总是挖空心思想办法给你家干完。累得我站着都在打瞌睡。六月间的太阳晒得我满头是疮!冬天我手脚长满冻疮还得拼命干!这且不说。有一天你用药把我毒晕了,想害我——我才逃出来的!哥,妈,柏树塆的乡亲们,我高清香死也不回去!何况我已二十三岁了早该嫁人了!我和志红哥已决定今晚结婚!”

    柏树塆的人全都站出来为清香说话。这时的志红一下跪在地上:“请岳父大人让我俩结婚,我已还俗了!”赵敬尧说:“年轻人,你想安逸松活,我还不算老也想享受……我名正言顺要人!”

    赵家请来的十几个打手一窝蜂拥向滑杆。抬起清香就走。柏树塆的人全部上前拦住。只见一个打手掏出枪来,朝天连打三枪说:“买主要人谁敢阻挡。有言在先,大家听清楚:“谁敢肇事打死了人,肇事者负责!”柏树塆的人退了。

    志红不要命地冲上去:“不行,我是肇事者,把我打死吧!”就去解滑杆上的绳子。十几个打手一齐去打志红。清香大喊:“我的哥呀!”柏树塆的人哪个不流眼泪,兆龙早就来了。他是啥办法也没有。

    志红连忙转身对付打手。把打手打退后又上去解绳子。一个打手掏出一把匕首向志红小腿刺去。刺了三寸长一条口。扯出来又向另一条腿刺去。两条腿鲜血直流,他走不动了……。他大喊:“香妹,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的!”

    志红只得把伤口治好了才去救清香。志红想:要想占有高清香,除非高清香自愿。否则请你别想!何妈骂起来了:“都是你那狗屁和尚害死人。不然早就抱孙子了!”志红哭着说:“妈呀,我也急得要死了。等我治好了脚,马上去把清香找回来!听清香说,我那岳母是个大好人,她会给香妹打主意的……。”

    志红的伤已经痊愈,正准备去救清香。一天晚上,有人敲门。志红问:“谁?”门外人问:“请问何家兰是住这里吗?我是何家雄!”何妈连忙说:“志红快去开门,你幺舅来了!”志红去开了门,把那人让进来坐下。志红看那人却是满头长发。一嘴大胡子。志红忙说:“你不就是何叔吗?才几个月怎么……”“姐姐,这就是我外侄吗?他怎么是和尚?”何妈、家雄两姊妹抱在一起,何妈哭述了志红当和尚的经过。志红和高清香正准备结婚。前不久已还俗的事说了一遍。两姊妹多年不见,抗战前家雄经常给何妈寄钱来。然后呢,家雄又调头拥抱着志红说:“原来我喜欢的人竟然是我外侄!”

    一阵悲喜交集亲热后。‘家雄听说志红和清香要结婚心里惊得迟疑了好一阵心里说:“原来我的儿媳现在成了我的外侄媳了,只得说:“原来高清香就落脚在你家里!我外侄如能和高清香结为夫妇我举双手赞成。志红刚才问,为何我现在一头长发和一嘴大胡子?外侄呀!就是这一头长发和胡子救了我的命!先别说这个,既然你是我外侄,幺舅就不客气给你派个任务。”“什么任务幺舅?”“明晚去拿‘金牛儿’”“去哪拿?”“伍鳌家张嫩枝那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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