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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乱,就好像是纠缠成一团的线,向天笑的任务就是将这团线一根根的理清楚,并且,他已经下定决心,非理清楚不可。
向天笑不是君子,却也绝对不是流氓。但是,现在他却忽然做出一种只有流氓才会做出的表情来,朝着美极夫人嘿嘿一笑,道:“既然是故人相见,那我们说话是不是可以更直接,更方便一点呢?”
美极夫人也笑了——与其说她是在笑,不如说是她脸上的肥肉在抖动,涂抹在脸上的胭脂粉也不知被抖落了多少下来。美极夫人收起她那有些放肆,有些夸张的笑,道:“既然是故人相见,我们之间说话自然可以更直接,更方便。而且,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做一笔交易。”
向天笑也不是商人,但是,每每听到有人说要和他做交易时,他总是特别的感兴趣。向天笑好奇的道:“交易?不知道美极夫人想和我做什么样的交易呢?”
美极夫人道:“当然是双赢的交易,只是怕你不敢做。”
向天笑道:“既然是双赢的交易,我又有什么不敢做的呢?”这句话刚说出口的时候,向天笑就感到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是头脑发热,做什么事情都缺少缜密的思考,连到底是什么交易都还没有弄清楚,就堂而皇之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美极夫人两眼放光,脸蛋儿看起来仿佛也更加的红润了,她兴奋的道:“这么说,向公子就是答应了?”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向天笑就算想把刚才说的话收回来,也不可能办得到。何况,他又不能做一个反复无常,出尔反尔的人。就在这进退两难之际,向天笑只能保持中立的道:“答应不答应,却也要先看看你说的交易是什么交易。”
美极夫人仿佛已经洞悉了向天笑的心思,道:“其实,你根本不必这样谨慎,我若有害你之心,绝不会这样和你啰嗦,我说的交易很简单,简单到我只用四个就能概括。”
用四个字就可以概括的交易到底是一种什么样交易呢?向天笑的兴趣已经越来越浓厚了,他迫不及待的问道:“哪四个字?”
美极夫人道:“各取所需。”
果然只是四个字,可是,这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向天笑还不是很明白,所以,他又在问:“我这人一向很笨,能不能麻烦你说得更加详细一点?免得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你到底要表达什么样的意思。”
美极夫人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你满足我的要求,我满足你的要求。如此而已。”
向天笑道:“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可是,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要求,你也不知道我的要求是什么,又怎么彼此满足呢?”
美极夫人道:“那你不妨先说说你的要求。”
向天笑仔细的想了想,居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是不是因为他没有任何的要求?如果也有人说要满足你的要求,哪怕只是一个要求,你会怎样选择呢?无论你会怎样选择,恐怕都不会轻易的放弃这次机会。向天笑好像就偏偏放弃了这次机会,他做出一副很疑惑的样子来,用疑惑的眼光看着美极夫人,用疑惑的语气道:“你确定你可以满足我所提出的任何一个要求吗?”原来,向天笑并没有放弃,他只是在担心。
美极夫人又笑了——脸上的肥肉又在不停的抖动,胭脂粉又不知抖落了多少下来。她忽然觉得向天笑简直就是一个傻子,甚至比傻子更可笑。美极夫人停止笑声,严肃而认真的道:“既然强盗林现在还存在,你就应该相信我说出来的话是没有做不到的。”
强盗林曾多次被官府派兵围剿,这是江湖上人所共知的事情。既然它现在还存在,就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并且,就连强盗林的老大黎通都亲口告诉向天笑说美极夫人是这里的神,主宰着这里的一切,由此可见,美极夫人的能耐自然非同小可,她说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就一定可以做到。向天笑这下总应该放心了吧?可是,他依然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要求来,反而问道:“能不能先说说你的要求,也要看看我能不能满足你呀。”
美极夫人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向公子肯定可以满足的。”她说得那么轻松,就证明她所提的要求确实很简单,但是,再简单要求也是要求,她要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向天笑打破砂锅问到底:“既然说是做交易,美极夫人又何必给我卖关子呢?”
美极夫人脸上的肥肉又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她以手遮面,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轻柔的道:“娶我。”这就是她的要求,她的要求就这么简单,简单到只有两个字。
美极夫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却如同一个惊雷,震聋了向天笑的耳朵,又好像向天笑根本还没有听清楚美极夫人刚才在说什么,或者说,他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能忽然间出了一点毛病,竟不由自主的惊呼道:“什么?”
美极夫人仿佛显得有些生气了,嗔道:“难道向公子忽然变得糊涂起来了吗?竟然听不到我在说什么,我再说一遍:我要你娶我!你听到了吗?”这次,她故意将“我要你娶我”这几个字说得特别大声,就好像生怕向天笑会真的听不到一样。
向天笑又怔住了,马上又变得像根木头一样。让他娶这样一个女人,还不如让他直接死了算了。向天笑忽然有了一种出家做和尚的打算,甚至连想要去的地方都已经想好了。
美极夫人既穿好了婚纱,又化好了妆,原来她是早有准备的。是不是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等待总是让人感到很无奈,等一秒钟都是煎熬。美极夫人已经煎熬了很久,她不想继续煎熬下去了。看着向天笑像根木头似的一声不吭的呆立着,她好像已经开始着急了,催促着道:“向公子,你倒是说话呀!”
向天笑没有说话,依旧像根木头一样。一个大活人对着一根木头说话,岂不是无趣得很?美极夫人并不是一个喜欢自讨没趣的人,她已经开始生气了,不悦的道:“连我这么简单的要求都满足不了,那还算个男人吗?”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接受一个女人说他不是男人这样的话,不管这个女人和他是什么关系。向天笑自然也接受不了,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不能因为美极夫人说他不是男人,他就不是男人。虽然他完全可以将美极夫人的这番话当成空气,但是,既然已经听进了耳朵里,心里多少总会觉得不舒服。向天笑道:“美极夫人的要求确实很简单,但是,我想问一下:这么多男人你不选择,干嘛非要选择我这样一个既不善言辞、交际,又不会挣钱、养家,而且还声名狼藉的人呢?”向天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去拒绝美极夫人,但是,却非拒绝不可,所以,他尽量的多说出一些自己的缺点,希望以此能够改变美极夫人的想法。
但是,美极夫人的想法是那样的坚定而固执,岂是向天笑的只言片语所能改变得了的?美极夫人道:“就是要声名狼藉才对,强盗林的人,哪个不是声名狼藉的呢?”
本来没有道理的话,一经美极夫人的口,就好像忽然变得很有道理了。向天笑无话可说,他实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只能迎合着道:“不错,美极夫人说出的话总是很有道理,但是,在我答复你之前,能不能请你先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呢?”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向天笑仿佛已快要妥协了,美极夫人似乎也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正慢慢的升腾起来,渐渐的壮大。她说过她可以满足向天笑提出来的任何要求。只要向天笑答应娶她,就算让她去死,她也是心甘情愿的。所以,美极夫人毫不犹豫的道:“你说吧,无论你的要求是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
向天笑道:“我的要求就是希望从今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你。”他说得那么绝情,就好像他和美极夫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好不容易看到有一丝希望的光芒升了起来,等到向天笑说出这话之后,美极夫人才看清楚原来升起来的并不是希望的光芒,而是代表着毁灭和死亡的深灰色。美极夫人的心仿佛已经沉到了海底,她能够答应向天笑吗?若是答应了向天笑,那她自己的要求就永远也无法得到满足了:美极夫人可以不答应向天笑吗?她自己明明有言在先,若是不答应他的话,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不讲信用的人了吗?既然是和别人做交易,又怎能不讲信用呢?美极夫人的脸色变了,变得更加的苍白,变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可怕。她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愤怒而出手,向天笑已经提高了戒备。
婚姻不是儿戏,感情不是交易。美极夫人仿佛忽然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她表现得出人意料的平静,看不出一点儿愤怒的样子,只是很失望,很难过,她无力的道:“你走吧。”她说得那么轻,就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失望到了极点的人才会表现出这个样子来,看来美极夫人已经对向天笑死了心,向天笑实在没有想到美极夫人就这样让他走了。
美极夫人以为向天笑一定会转身就走的,可是,向天笑非但没有走,反而十分坚定的道:“我不走!也不能走!”美极夫人实在想不到向天笑居然会说他不走,可是,他既不肯娶自己,又不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美极夫人道:“我让你走的时候,你最好赶快走,免得我等一下就改变了主意。”
向天笑解释道:“我之所以不走,是因为我还想请教美极夫人一个问题,问完之后,我马上就走。”
美极夫人心灰意冷的道:“你问吧。”
向天笑道:“我想问一下你关于绝情山上一对雌雄双剑的事情,不知道……”
“啪!”一记耳光打断了向天笑还没有说出来的话,美极夫人怒道:“这也是你应该问的问题吗?”
只要是问题,任何人都可以问,只是向天笑问错了时间,问错了地点,也问错了人。他甚至丝毫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挨上一记耳光。
美极夫人又道:“难道这就是计无双让你替他做的事情吗?”她怀疑,她震惊。
向天笑点点头。
美极夫人道:“他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向天笑道:“计无双承诺给我三十万两银子作为报酬,已付了二十万两。”向天笑没有说谎,他讨厌被别人欺骗,所以,他从来也不欺骗别人。
美极夫人道:“那你觉得你的命应该值多少钱?”
向天笑茫然无知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的命应该值多少钱,也没有谁会知道自己的命到底应该值多少钱,因为生命是无法用金钱去衡量的,再多的钱也无法换回一条已经失去了的生命。
美极夫人道:“那就等你弄清楚了这个问题之后,再来问我关于雌雄双剑的事情吧。”
向天笑道:“做事何必拖拖拉拉的呢?今天的事情就应该在今天解决。”
美极夫人冷哼一声,道:“只怕你还没有那样的能耐。”她现在变得认真而严肃,一点矫揉造作的样子都没有,也许,这才是最真实的美极夫人。
向天笑道:“那也要试了以后才知道。”说话的同时,他已出手,他准备封住美极夫人的穴道,只要能够控制住美极夫人,向天笑就有办法让她说出关于雌雄双剑的事情来,就算美极夫人想不说都不行。但是,向天笑才刚刚出手,指尖连美极夫人的衣角都没有够着,忽然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地上。美极夫人根本不曾动手,连向天笑自己都看不出她有过动手的痕迹,可是,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美极夫人明明知道有关雌雄双剑的事情,但是她为什么不告诉向天笑呢?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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