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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泉水清”,一条小溪自山中流出,在山脚地势平坦之处流速变缓,水面平滑如镜。溪水清澈,一眼望去,可见水草碧绿,其间游鱼嬉戏,优哉游哉,一派和谐自然的好景致。
“嗖!”一支鱼叉从十步外飞来,击碎了如明镜般的水面,将一尾肥鱼钉在河底,露出水面的叉柄兀自颤抖不已。一只大手握住叉柄尾端,将鱼叉连着肥鱼拔了出来。
大手的主人是一位长身玉立的青年,青年身穿粗麻短衣,一副山间猎人的打扮。这青年正是李劲,苏媚初见他时,他的身材还甚是单薄,脸上也还有些少年人的青涩。如今的李劲则已经完全是另一副模样,几个月充足的肉食和大量的运动,让李劲本就修长的身材变得厚实了起来,更加显得肩宽背阔,已经完全是男子汉的魁伟身形了。
几个月的狩猎,也让李劲的气质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的眼神更加的锐利坚定,表情更加的执着坚毅,只有在面对苏媚时,他脸上这些执着、坚定才会不翼而飞,重新变回那个腼腆阳光的大男孩。
李劲将鱼从鱼叉上扒下来,就着溪水剖腹去鳞,然后用根绳子挂在腰间。李劲的腰上早已经挂着几只鸟雀、一只野兔,再加上这条鱼,这一天的肉食便齐了。
李劲如今已有相当于高等妖族的妖力修为,又有苏媚这个明师指点,狩猎效率极高,甚至比起苏媚当时在青草村时的狩猎水平更高一筹。这几个月来,李劲一直在附近狩猎,这几座山中大一些的猎物早已经被他猎光。因此,李劲要猎大一些的猎物便只有跑到更远的深山或森林中才行,好在连云山脉中飞鸟、游鱼、野兔这些小动物甚多,若是只为每天的肉食,在附近随意转转也能满载而归。
李劲如今也渐渐体会到苏媚教他狩猎的用意,吃肉之后,他的身体素质相较以前不可同日而语,特别气血较之从前旺盛得多,这对于妖气的修炼也大有好处。
而打猎之后,李劲才知,若是没经过狩猎中鲜血淋漓的场面洗礼,今后若骤然与人发生争斗,以命相博,将会是如何的手忙脚乱。李劲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死猎物时,看着猎物垂死挣扎,持矛的双手似能感觉到被刺穿的猎物血脉中的博动,那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当时李劲被吓得呆若木鸡,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最后还是苏媚在旁边叫醒了他。
李劲带着今天的猎物回到小屋,苏媚正在屋前一块草地上舞剑。只见剑光霍霍,剑气纵横,一团白光在草地上盘旋飞舞,哪里还分得清何处是剑何处是人。
自从苏媚伤好之后,李劲便经常见到苏媚在屋外舞剑,他的长剑也早已经被苏媚给霸占了。因长剑在狩猎时极不方便,所以苏媚教给李劲的都是使用长矛或者短刀的狩猎技巧。
李劲也曾表达过想要学剑的愿望,但苏媚都以他基础还未打好为由拒绝了。李劲虽心痒难挠,也知苏媚绝不是藏私。于是日间奔跑于山林野地之间狩猎以锻炼身体,夜里则练气不缀。苏媚见李劲如此勤奋也十分欣慰,觉得自己阴差阳错收的这个徒弟还真是不错,不但天资很适合修炼妖气,而且十分的努力。
李劲并不打扰苏媚,径自回屋,将鱼汤炖上,野兔做了个熏兔肉,又将鸟雀切丁用野菜香料炒了,很麻利的整治好了两菜一汤的午餐。
苏媚闻到香味,收剑入鞘,快步走了回来。边走边道:“嗯!好远就闻到了鱼汤的味道,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说起来李劲还真是很有烹饪的天分,初时苏媚还指点了他几种烹饪野味的方法,谁知他学会之后很快便青出于蓝,更自创了很多独特的烹饪方法,将野味搭配这山中的野菜、香料、药草等,做出来的野味滋味十足,每每让苏媚食欲大开,欲罢不能。
“师父喜欢就好!”李劲忙斟酒布菜,服侍苏媚吃喝。自从喝了灵参酒之后,师徒俩倒是都有了点酒瘾,每次吃饭的时候都喜欢喝上两口。
“你也吃啊!早跟你说了,咱们没这么多臭规矩。这儿就你我两人,一个人吃饭还一人看着多没意思。来!坐下一起吃,陪我喝一杯。”苏媚嘴上说着,手上不停,一边说,一边夹了筷熏兔肉塞进嘴里。
李劲笑着应是,在下首坐了,也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吃相比起苏媚来倒是显得更文静的多。
“下午不去打猎了吧?”苏媚咽下一口鱼汤,满足的叹了口气,随口问道。
“嗯!今天的肉食够了,明天再去远些的地方猎点大家伙卖了换酒。”
“下午也别练气了,吃完饭休息下,等我午睡醒来就教你剑法。”
“是。”李劲应道。说完才反应过来苏媚说的是什么,惊喜的道“真的?”
苏媚点点头,微笑不语。
“师父!咱们究竟是什么门派的啊?”苏媚将猿魔剑法起始的三招演示了一遍,李劲一面用心记忆,一面问出了心中存了好久的疑惑。
好在苏媚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因此面不改色的将早已编好的瞎话说了出来:“咱们门派是一个剑修门派,山门就在这连云山脉中一座叫‘华山’的险峰上。我师父便是华山剑派掌门‘风青羊’,也是师门不幸。我派本是以剑术为主的剑修门派,镇派的‘独孤九剑’威力极大。但偏偏有一些不务正业的师门败类却认为练气才是修真之本,极力摒弃对剑术的修炼。你也知道,在修行刚入门的时候,只是练气而放弃对身体和剑术的修行是多么的舍本逐末。”
李劲想起这段时间身体锻炼对修行的好处,不由大点其头。
苏媚续道:“那些旁门左道,不务正业之徒却为了争夺本门正宗的名分,发起叛乱,向昔日的同门举起屠刀。只是他们的阴谋早被我师父洞悉,因此叛徒们的奸谋才未能得逞。随后,师父将所有的叛徒都逐出了门派。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岂止这些无耻的叛徒竟联合了许多邪魔外道,甚至与妖族勾结,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攻上山门。许多同门都被他们杀害了,师父为了掩护我逃走也……也……”说到这里苏媚做出难过的样子,哽咽着续道:“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李劲早已听得目眦欲裂,满腔悲愤,见苏媚说完,忙安慰道:“师父!您别难过,咱们定当苦练本领,总有一天要杀回‘华山’清理门户,为师祖报仇。”
苏媚点头道:“是啊!只是如今叛徒们占据山门,以正宗自居,反而污蔑我们剑宗弟子为叛徒,四处缉拿。若被他们得知你我的所在,必会惹来麻烦。因此,我传你的剑术也好、练气之术也好,都尽量不要在人前显露,以免为气宗叛徒察觉。”
李劲点头应了,苏媚才又道:“刚才我演示的,便是独孤九剑的前三式。独孤九剑虽名为九剑,其实并非只有九招。只因九为数之极,取名九剑,乃当世最强剑术之意。”苏媚不知猿魔剑法确是这世上极强的剑法之一,只是想起前世看过的电影电视中一种十分强大的武功,只觉得这名称十分霸气,便张冠李戴的随口借来用用。
李劲每日见苏媚练剑,本就对这剑法十分的渴慕。苏媚讲的故事又是极尽夸张之能事,将本门剑法说得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听得李劲更是心痒难耐。待苏媚解说了一遍,便拿起剑迫不及待的练了起来。
苏媚练剑本是用的李劲那柄铁剑,如今李劲也开始学剑,一把剑便不敷使用了。好在李劲如今经济上比以前宽裕得多,第二天便到镇上买了两把新的青钢剑。虽也不是什么宝剑,但比起先前那把铁剑却要好的多了。
如今苏媚早已将玉简中所载的猿魔剑法学完,但她还是会经常拿出玉简来观看里面的白猿舞剑,每次看完都会觉得受益匪浅。但有所得,苏媚便持剑起舞,必须要将心中所得融会贯通后方始停下。
从此,苏媚便一边传授李劲剑招,一边自己感受玉简中的剑意。冬去春来,二人沉浸在剑术的世界中,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年。
李劲其实甚是聪明,对剑术也很有天分。只是天生绝脉,将他阻在了修真的大门之外。如今,在苏媚的悉心教导下,李劲的天分一天天的发挥出来,剑术妖气两方面都进步飞快,让苏媚都大为吃惊。
李劲进步神速,也激起了苏媚的好胜之心,修炼益加勤勉。不怪她好胜,李劲见苏媚年纪也不比自己大几岁,便有如此神通,心里也未始没有存着赶超师父的心思。
当然,李劲绝没有超过了师父便怎么怎么样的欺师灭祖的想法。但苏媚却自重身份,总觉若被徒弟超过实在太过丢脸。因此师徒俩你追我赶,这一年中俱都进步神速。李劲固然没有超过师父,苏媚却也没有绝对的优势,总觉稍有懈怠便会被徒弟超过。
至于在传授的时候留一手,把绝招留着故意不教李劲,苏媚却没有想过。偶有这个念头,苏媚也立马便在心里否决了。在苏媚的小心思里,这样做的话,便相当于是变相的认输,承认自己天资勤奋不如李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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