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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莹莹小姐的角度来说,让陈清风将这曲《流水》弹奏完,是无可厚非的。但是这其实没有什么必要的。”陈白羽劝起徐莹莹来,“莹莹小姐你所以对陈清风看不惯,其实并不是你不能从徐老那里知道陈清风受到徐老的欣赏,是名副其实的。而是莹莹小姐你一开始就觉得徐老可能是受陈清风的蒙骗。”
“所以莹莹小姐你找到我的时候,就和我说,想看看徐老现在认识的琴师,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我当时没怎么在意这句话,也没有想和陈清风比试琴艺的想法,只是因为莹莹小姐你和徐老的原因,我才一路飞到了这里。”
“至于方才言语之中,多有与陈清风一较高下的怨愤,其实是心中生出了争强好胜之心,当然也有对徐老说我不如陈清风有些不满,不过,这是我心境的修行不够,倒也怪不得别人。莹莹小姐你对陈清风后来的无名之火,多半也有我的原因,毕竟我是你请来的,来到之后反而受到徐老的轻视,多少也让你受到了影响。你让我和陈清风比试,其实是想为我正名,这份初衷,我由衷感激。”
“但现在我知道陈清风就是风依然,已经从心底要认输,莹莹小姐你还要坚持不相信陈清风的琴艺,就有些没必要了。徐老的话,你可以以徐老不是专业的琴师,所以可能不怎么懂琴来进行怀疑,但我的话,你总该能有些相信的吧。虽然我们都姓陈,但莹莹小姐总不至于,觉得我和陈清风串通好了,要一起蒙骗莹莹小姐你和徐老吧?”
“而且莹莹小姐你这几天看了许多与琴有关的书籍,也知道了许多与琴有关的事情,一定也知道,在心有定见的情况下去听琴,是不可能听得琴师琴声中的好的。现在莹莹小姐对陈清风定见这么深,却坚持要让他用琴声让你解开心结,说实话,如果换成我是陈清风,我并没有这个把握,就能用一曲琴曲,让你改变心中的定见。”
陈白羽语气轻缓平和,一字一句将整件事都捋了一遍。言语之间,已经没了之前的自负傲慢。
“呵呵,白羽大师果然不凡。”徐长庚听完陈白羽的自陈,不等一脸不情愿的徐莹莹说话,便先开了口,“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清风好友的琴声,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爷爷你相信白羽大师都没有把握的事情,你的清风好友就能做到?”徐莹莹说话了,不过语气中的不满和怨愤减弱了不少。
徐长庚笑了笑,“当然了,不然爷爷怎么会把你们大半夜带到这里与清风好友认识,好了好了,我们是客人,不要占着清风好友的地方,耽搁清风好友弹琴了,来来来,跟爷爷安静的站在一旁,好好听听清风好友的琴声。”
说完,便拉住徐莹莹,往亭子外走。
徐莹莹稍稍挣扎了一下,然后便随着徐长庚出了亭子。
陈白羽见状,对陈清风躬身行了一礼,也离开石桌,走出了亭子。
在之前,他不知道陈清风就是他一直想找的风依然,所以就傲慢的站陈清风的对面,现在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再那么无礼了。
所以,他也去到了亭子外面。
“清风好友,请你继续吧。”
陈白羽去到徐长庚身边的时候,徐长庚笑着对亭子里背对着他们坐在石桌前的陈清风,喊了起来,“接下来我们一定安安静静的,好好听琴。”
“哼。”徐莹莹轻轻冷哼一声,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陈白羽则笑了笑。
徐长庚的话落下,陈清风的琴声便也就响起来了。
“嗡!”
依旧是宫弦开始,一声辽远。
还是之前的那一曲陈白羽的《流水》。
开始的情形和陈白羽的《流水》一样,一声遥远,流水远来,然后停歇一会,在一声低缓,浮波远去。
远远近近,几声之后,琴声开始相对密集一些。
不过,并不激烈轩昂,只是悠悠缓缓,但是接连不断之间,就给人一种,争分夺秒,不舍昼夜的感觉。
这种情形持续了好一阵,琴声这才又有了变化,但依旧没有变的激扬宏大,反而是愈发平缓起来。
而且平缓还不是单一的声调低,节奏慢,音色柔,而是在这些其中,时不时就会蹦出一个响亮的高音。
说响亮,倒也不对,应该说是相对响亮。就好像轻轻诉说之中,偶尔那几个字,就加重了语气。
这个情形没有具体的规律,不是说固定的节拍下,就会出现,而是散漫的,随意的。
就好像流水中忽然跳出了一条鱼,打乱了平缓的流水,然后这条鱼迅速的又潜到了水底,没了声响。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有一条鱼,流到了远处的流水中,又跳了起来。
如此反复之后,琴声更加低缓起来。
乍听起来,好像陈清风已经不弹了一样,流水也没有一点波澜,但是心中就是觉得,这水虽然没有什么风波,可是依旧在流动。
而且,在水中,隐隐就有鱼龙潜藏。
这样的琴声持续了一阵之后,也便消失了。
但由于之前的低缓幽渺,已经让听者陷入了“问虚无以责有,课寂寞而求音”的状态中,所以即便陈清风已经真的停止了抚琴,琴声也真的在琴弦上消失了,可是听琴的人,无论是大师陈白羽,还是徐长庚、徐莹莹、赵辰他们三个,都觉得琴声没有消失,依旧在虚无缥缈间,萦绕在他们心头。
就好像长烟一空,皓月千里,上下天光,一碧万顷,静影沉璧,波澜不惊。虽然没有了大风大浪,潋滟波澜,但是流水缓缓,却越发真实。
甚至于,徐长庚还觉得,自己的血气,在这一曲琴声之中,都变成了曲中流水,往日的湿寒沉疴,尽皆归于平和。
整个人浑身,血脉顺畅,神气调和,五脏六腑之间,一片难得的清净舒适。
同时,陈清风的心中,天籁系统的声音也出现了——
“恭喜主人,主人再一次完成了一件让天籁系统都不得不为之惊讶的事情。主人以沁人肺腑的乐境,在瞬间记忆琴曲的同时,领悟体悟天地与天籁正声的关系,并直接运用主人之前对流水的个人体悟,完成了一曲境界非常的《流水》,并弹奏出了九凡境第四境界通经达脉的效果,主人的乐境大大的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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