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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星期六,陈溪一早上就坐上了客车向晴州进发。
昨天他在电话里说要给余倩惊喜,今天他必须为昨天的谎言付出代价,所以要忍受客车的颠簸,奔赴晴州向余倩解释。
虽然陈溪说的并不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余倩这个好姑娘。
只是他内心的贪欲,让他舍不得做出割舍与选择。
县里的破旧客车摇摇晃晃地在群山间穿梭,而司机在一次次弯道中的急刹急停,似乎在表演自己的不俗的车技。
陈溪坐在车里,感到一阵阵地心惊肉跳,不禁有些埋怨老司机,人们不是常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么,车子开的溜,就不能谦虚一点。
不过,鉴于他还在车上,也只能用力地为司机鼓掌了,希望司机能一直优秀下去。
“嘭”
人真的经不起夸奖,一夸奖就容易犯错。陈溪就看到司机大叔在安全转过一个下坡弯道的时候,正准备松口气,就看到一辆拉着几十根粗大的木材的三轮车迎面开过来。
小小的三轮车,车上装满了木材,在爬坡的时候怒吼着发出一阵阵黑烟,车头都要翘起来的样子。
三轮车在爬坡时候,肯定很痛苦,拉那么重的货物,就像是让个小孩,负担几百斤重的东西,血管都真挤爆了,身板小真的做不到啊。
结果,三轮车出现了故障,看见客车转不过车头,避让不开了。
陈溪想不通,转弯的时候,为什么不按喇叭呢?
两辆车,小客车怼三轮车,小客车由上而下,结果很明显,三轮车干不过,后面木材又太重,发生了侧翻,木材都掉落在道路上,把路堵着了。而小客车似乎也罢工了,司机大叔试了几次,抛锚了。
站在路边上,陈溪看着一片杂乱的现场,摸了摸撞得有些痛的额头,觉得很郁闷。刚才撞车的时候,由于大家也没有系安全带的意识,陈溪也忘了,他的额头就磕在了前面的座椅上,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车坏了,暂时走不了了,车上的乘客也都下来了,在路边上耐心地等着县城车站派车下来接车。
陈溪懒得等了,和司机说一声,他打算慢慢走,客车总要上来的么,到时候遇见了再上车。如果一直待在原地,会让他感觉到烦。
走在路上,他想着这条路大概会在三年后才会重新修建,能达到省级公路的水准,到时候情况就会好转。不过,在五六年后会有一条国道经过云水镇,到时候开车去县里也不要四十分钟。真的希望早些修路啊,不用每次都冒着生命危险坐车了。
‘哎’,今天自己要是不来,就不会碰到这样的倒霉事了。陈溪感觉自己在一次次犯贱中作死,真的有些苦恼。
‘滴滴’
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陈溪本来想着要不要让余倩开车来接自己,不过想一想还是放弃了。
余倩的开车技术只能做到在市里面安全驾驶,在山区这样的糟糕的路况上,可能出现危险。他正在抱怨着交通不便的时候,身后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
他转过头一看,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从远处的山道上慢慢地转过来。这条路上的车辆,大部分都是从镇上到县城往返的,几乎都是顺路,只是看车主怕不怕麻烦。
‘真是天助我也啊!’陈溪在心里暗自高兴了一把,就在路边站定,等着拦住一会儿经过的桑塔纳,坐一次便车。
他原来上学的时候也偶尔这么做的,只是次数不多。因为在华阳这样的贫困县里,路上行驶的私家车不多,有时候等半天都等不到。还有就是遇见了不愿停车的,看到路边有人拦车,直接一个加速就开走了。
更多的是有人要上县城办事,可以多带一两个人,不过他们都要车费,比客车贵一倍,坐的人就少了。
目前,在县里能开车的就三种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要么就是司机。不知道这一次会遇见那一类人,陈溪在心里想着一会怎么搭讪。
看到车开过来了,陈溪伸出手掌,对着车摇了摇。
桑塔纳慢慢减速,在陈溪边上停下了。
陈溪走到司机降下来的车窗便问了问:“叔,能方便搭个车么?”
透过挡风玻璃,他看见车上有两个人。
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长相普通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夹克,从外表上真看不出来他是车主还是司机。
在副驾驶位置上坐着的是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一直把手靠在车门扶手上,用手撑着额头,看不大清楚脸部。
女人像是在想问题,就一直没说话,不过大致看起来很有气质。
从两人年龄和座位上来看,像是一对夫妻,不过从外形上看还真不登对。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陈溪在心里吐槽。
司机听了陈溪问题,没有立即回答,向边上的女人看了看,只见女人点了点头。
“行么,上车吧,反正顺路么。”
“谢谢叔,谢谢阿姨!”
陈溪上了车,坐在后面,看着车内的装饰,很简单没有多余能够表现车主性格的装饰,应该是政府用车吧?那刚才的是司机,坐在副驾驶的才是这辆车的掌控者吗?
陈溪想着刚才男人在征询女人的意见,看来自己刚才有点误会了。
陈溪想着开口说点什么,只是把司机叫师傅,还是叫叔叔?可是边上有一个阿姨在啊。
“叔,真是麻烦你们了。刚刚我坐的那辆客车在路上出问题了,走不了了。你们刚才路过的时候,应该看见了吧?我懒得在原地等就准备慢慢地走,幸亏遇见了你们好心捎我一程,否则我还要走好久呢。”
“不麻烦,不麻烦,刚才都看见了。”
司机的话不多,只是简单的表明了态度,回应了陈溪的感激,回答了问题,接着就陷入了沉默。
哎,这还在么聊下去呢?最讨厌和这样的人聊天了,聊一聊就黑了。不说话,三个人都坐在车里面多尴尬啊。
没事继续聊下去,谁让咱们脸皮厚呢,我就是要和你聊得死去活来。
“哦,叔,你是做什么的啊?整个云水镇能开车的人可不多。”
司机看了看后视镜笑着回道:“哦,我就是镇政府的一名司机。”
终于知道了司机的身份,这下就好聊了,陈溪笑了笑说道:“叔,你真厉害,在这样的公路上,把车都能开得稳稳当当的,真不容易。每次我坐客车,司机都把车开的摇摇晃晃的,把人都吓死了。我每次坐车都提心吊胆的,真害怕司机一不小心把车开进了沟里去。”
“呵呵,这条路走多了,就习惯了。”
陈溪又和司机说了几句,看着司机聊天不热情,女人一直不说话,他担心打扰了两人,惹人讨厌,就结束了话题。
车路慢慢变得宽阔平坦,快要到县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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