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夏日趣事

夏耕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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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家的凉面,是陈溪一直的念想。凉面做起来看着简简单单的,做起来也不甚复杂。

    用院子井水冰过,凉透了,浇上芝麻油,泼上外婆特制的红褐色的酱料,搅拌均匀,夹起一筷子凉面,吃上满满一口,静静品味,会感觉到酱汁的味道与众不同。

    “家婆,你做的面真好吃啊,和我妈做的味道都不一样,”陈溪吃着凉面,看着外婆笑着说道。

    “哈哈,你妈妈做凉面也是从我这学的,酱料都是一样的,味道都差不多吧。”

    外婆最喜欢听别人夸她手艺好,看到陈溪吃的很开心,听到陈溪的话,就满足地笑了。

    在外公还在世的时候,外婆的日子是幸福的,充实而又满足的。每天家里面的家务,都由外公指挥安排,她忠实行动。

    儿女们都成家立业,日子也过得不错。她不用担心外面的风风雨雨,一切都交给外公处理,她活得很积极乐观。

    可是在两三年后,外公因胃病去世。

    这一切都不同了,他的天塌了,整日里日子过得很茫然,似乎突然没有了方向。

    而且为了给儿子做新房,就把这个天井院子拆掉了。

    后来孩子们之间,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闹得不愉快,她更加地无所适从,老无所依,人也苍老的很快,才三四年,一头乌黑换成苍白。

    看着眼前满脸笑容开心地说话的外婆,和梦境中最后一次再见她时,那佝偻身躯和蹒跚的步伐,陈溪担心这一切都是幻境,只要轻轻一点,破碎了,就回到了现实,这对眼前的老人是多么残酷的啊。

    陈溪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知道外公身患重病,却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告诉他们,又该以怎样的方式来告诉他们。

    最后,他觉得现在并不是恰当的时候。

    因为外公的病已经好多年了,明年检查时都晚期了,现在治疗已经来不及了,是否要用残酷的事实,来打碎这一家子,目前仍还幸福而又安逸的生活。

    而且子女们还支付不起高额的医疗费用,以外公刚强的性格,可能会像梦中一样,拒绝治疗,直接躺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周围一群儿孙承欢膝下,撕扯着僵硬的嘴角,颤抖着说一句,‘我活够了’,眼角含泪,嘴角微笑,就永远沉寂在永夜里。

    珍惜眼前人,且行且珍惜吧!

    正午时分,太阳照在天井里,院子外的木棉树上,知了在大声嘶叫,一阵风从树林里吹过屋檐,院子里一片寂静。

    “家公家婆,我跟我哥两个,在学校门口开了个包子店,就是原来的杂货铺子,前几天才装修好,你们两个赶集的时候,去坐一坐么,我哥哥中考考完现在就在铺子里守着”,陈溪慢慢地将自己卖包子的经过,向两位老人介绍了一番。

    外公对两兄弟的作为很好奇,就细细询问了一番。最后还是比较赞同两人的做法,他觉得男孩子应该多锻炼锻炼,经历事情多了,才能成熟起来。只是让两人不要胡乱弄,要多听听母亲吴长慧的意见。

    “你咋还会做包子啊?而且还赚钱了?”外婆有些难以置信地说,毕竟陈溪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而已。上次来的时候,还在调皮捣蛋的。

    “家婆,你还别不信,我从我妈那里学一些,又在食谱上找些配方,试验了几次,感觉不错,就尝试着在学校里面卖,结果学生们都抢着买呢?”

    “嗯,没糟蹋东西就好!要是你们不行了,还是要找你妈妈帮忙。”

    “家婆,我晓得了。”

    陈溪在院子里坐着,和两位老人聊了一会儿,两个小表弟脏兮兮地跑了进来,拉着他要一起玩。他看外面的天真热,就答应一会一起爬山。

    “家婆,大舅小舅呢?”

    “你大舅两口子过完年就去市里了,听说在服装厂里上班。你小舅和舅娘今早上回娘家了,去那边送礼去了。”

    外婆看着两个孙子在小天井边上抓鱼,就责怪了一声,“你两个不要玩鱼了,前几天被你们弄死了一条,小心你老子回来揭你的皮,去院子外面玩。”

    电视里正放着琼瑶剧,陈溪看了会,就觉得有些昏昏欲睡,感觉受不了电视里面的情节。他就站了起来在院子里面转转,看看房前屋后,和记忆里面对照起来,原来对小院遗忘的角落,在脑海里也渐渐地清晰起来。

    夏日小院趣事多,让我细细说。

    夏天里,六七月份。房前屋后的果子都成熟了,常常有鸟儿从天边飞过,在树干上肆无忌惮地啄食。

    果树的树干上趴着一只知了,正鼓着腹部,大声地叫着。轻轻地走过去,小心地把手盖在知了上面,抓住它,合拢手掌,静静地感受蝉在手掌中震动的感觉。

    然后,他伸开手掌,只见‘嗖’地一声,在两个小表弟的大喊声中,知了向远处飞走了。

    陈溪看着院子里挂满红红的几株樱桃树上,有很多已经红透了。他就摘下一把,用井水冰一下和两个小家伙在水井边上吃了。

    西面院墙的外面有几棵高大的桑葚树,树枝纵横交错,陈溪爬上去,在几棵树之间,借助相连的树枝,来回跳跃,摘下了一大篮子后,落在地上,两个小表弟欢呼地冲过来,拿起紫黑色的桑葚,吃得嘴唇都乌漆麻黑。

    “把手洗干净了再玩”

    “小心点,不要把果子汁粘在衣服上”

    两个小表弟在吃东西的时候也不安分,趁着陈溪把桑葚那一部分放进天井的时候,居然在对方脸上涂抹了起来,真是各种创意。

    和爱调皮捣蛋小孩子一起玩耍,总要叮嘱他们这样做,不能那样做,时间长了,他就觉得有些烦恼,有些累。‘该死’,谁又不是从小孩过来的呢。

    陈溪看着两个小表弟,心里面有些纠结地想着,如果要是让成年的自己,照顾孩童时候的自己,会不会抱怨自己小时候的调皮,而把自己暴打一顿。

    下午两点多,外婆开始在厨房里面忙碌起来,到了该吃下午饭的时间了。

    陈溪进厨房里面帮忙,在炉灶前烧火。外婆一边炒菜,一边会问问他一些学习的情况,在得知他的成绩后,就会夸奖上几句,又会抱怨村里小学刚来的老师不会教孩子,也不管孩子,对表弟的学习成绩表示担忧。

    没用太多时间,外婆做了四个家常菜,蒸了一锅米饭,端上桌,大家就开始吃午饭了。

    外婆家的家常菜,味道不错,每次家里来客人了,她总是尽量把家里面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深山里面野味多,各种野兽的肉,各种野菜都会端上桌。每年过年的时候,外公家里都会坐上四五桌,席面都是由外婆掌勺做的。

    今天的四个菜里面就有三个是野味,一盘爆炒野猪肉,一盘山羊肉,外婆说这些野味都是邻里送的,大家在山中猎到野味,就会相互送一点。还有一盘不知名的野菜,味道很怪,吃起来有些酸脆。

    美食美景美好时光,多想紧紧拥抱住,不要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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