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徒劳无功

高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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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兽双足戴有金刚镯,除了大小,模样与白鹤游手上的阴阳镯相似,由于金刚镯相连之故,神兽只能保持双足并拢姿势,无法挪动半步。

    显而易见,神兽并未注意到白鹤游五人的存在,它跪在山腹内唯一露出湖面的岩石边上,探头入湖里喝水,这一喝,湖面顿时下降数尺,怪异的是,神兽每喝一次水,便站立起来,对着岩壁上与它平齐高的石洞吹气。

    从石洞口有水溢出的情景不难猜测到,神兽这是在把湖水灌进石洞里,偌大的湖水就这样被它一喝一灌而逐渐下降,但是湖水永远也不会干涸,只因天池的水时时刻刻都在往湖里注水,等到湖泊变成一汪积水时,神兽倏忽变化身形,变成了比虎妖原身大半圈的食铁兽,饶是如此,两镯仍然随着它的变身而牢牢锁紧它的双足。

    虽然不能依靠双足行走,但这并没有难倒神兽,它还可以用双手倒立行走,干涸的湖里,神兽灵巧地用双手移动着肥胖的身躯,这滑稽的模样让五人忍俊不禁。

    天池中有各种各样的鱼,与之相通的山腹之湖自然也有各种各样的鱼,神兽便在积水中且行且抓鱼生食,很快来到了五人跟前,由于倒立看不清楚眼前人,神兽凌空一翻,头上脚下,两手抱肩,神定气闲,当它看清楚眼前还有一只食铁兽后,不禁吓了一大跳。

    白鹤游笑眯眯地问道:“阁下莫非就是蚩尤当年的坐骑。”

    神兽据傲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亏你还笑得出来,难道你看不出来本尊正在涸泽而渔吗?在我眼里,你的命和鱼没有区别,皆为本尊的口中粮。”

    食铁兽挺身而出,说道:“前辈,看在同宗同源的份上,能否放我尊师、师娘、师妾和虎师弟一条生路。”

    神兽大眼一瞪,摇头道:“不行,不行,除了留你下来陪我解闷,其他人必须安抚我那千八百年来未曾尝过人肉的饥肠。”

    食铁兽指正道:“前辈,你搞错了,我师娘是龙,你应该说人肉、龙肉和虎肉。”

    神兽仰天三笑,狂妄道:“既便是东海龙王来,本尊也不将他放在眼里,何况是眼前这条娇生惯养的嫩龙。”

    冷月打击它道:“传说阁下当年便是败在东海龙王手里,而今哪来这么大的底气,倘若我没看错的话,此处乃囚禁你的牢笼。”

    神兽哼哼道:“当年涿鹿大战,并非本尊的实力不如东海龙王,而是蚩尤不敌黄帝,以致本尊被黄帝生擒,黄帝见本尊死忠蚩尤,劝降不得之下,将本尊关押在此处,且承诺于我,待到吸干天池之时,便是我重见天日之日。”

    食铁兽惊讶道:“前辈吸湖水有如鲸吞海,为何花了数千年也吸不干天池!”

    神兽沮丧道:“或许是汇入天池的河流有很多之故。”

    白鹤游灵光一闪,故弄玄虚道:“天池之水通山腹,神兽日夜吞湖水,吐出腹水随洞流,焉知洞外乃天池,若非仙人来指路,何年何月是个休!”

    神兽惊讶道:“你如何得知?”

    白鹤游叹气道:“此时湖水已漫肚脐眼,为何不借一步说话。”

    神兽屈腿一纵,直跃湖边的岩石上,随后摇手说道:“过来罢。”

    虎妖不甘示弱,两个纵跃,率先到达岩石上,食铁兽骤然变身,三个纵跃而至,冷月有心显摆,跳上飞天轮,御器而行,唯有白鹤游与龙女神定气闲地踏湖牵手而行。

    这一幕,看得神兽频频点头,对五人说道:“身手不错,诸位再修炼个几百年,与本尊有得一搏。”

    食铁兽疑惑道:“前辈神通广大,为何不想方设法逃出此地。”

    神兽抚摸着它的兽头,说道:“不是不想,而是走不了,想必你也看到通往天池的水道被水冲得滑不溜秋,加上水流很急,既便是神仙也寸步难行,再看看洞壁上的石洞,不足两尺宽,只够凡人进出,本尊的原身根本穿不进去。”

    白鹤游问道:“阁下有没有尝试过让天池之水灌满山腹内?”

    神兽不解道:“倘若如此,本尊岂非没有立足之地。”

    白鹤游分析道:“天池之水一旦灌满山腹内,便意味着天池与湖泊的水面持平,如此一来,水道里的水就会静止不动。”

    神兽摇头道:“天池之水八丈高,湖泊之水也八丈高,加上水道六七丈远,你算算看,本尊能否一口气潜行二十丈。”

    白鹤游拍了拍龙女的肩膀,笑眯眯道:“阁下独自潜行当然不行,不过,有蛟龙的帮助,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神兽叹气道:“既便如此,本尊也不想出去,除非黄帝肯放我出去。”

    白鹤游顿足道:“阁下是不是当囚犯当傻了,据我所知,天池根本没有河流注入,唯一的解释就是石洞通向天池,难道当年的周穆王没有告诉你?我猜是他出去后没有胆量回来告诉你,总而言之,任凭阁下日以继夜地排水也排不干天池之水,毋庸置疑,黄帝不想让你重见天日。”

    神兽指着脚上的金刚镯,说道:“难不成你想让本尊戴着阴阳镯到外面丢人现眼。”

    白鹤游失声道:“你的竟然也是阴阳镯,难怪和我的一模一样。”

    神兽惊讶道:“你的阴阳镯是不是东海龙王给的,当年本尊曾见他戴过四镯。”

    白鹤游点头道:“正是,东海龙王送给我时,阴阳镯所蕴藏的黄帝之魄已消失殆尽,是以才能千年易主,看来还是阁下所戴的阴阳镯技高一筹,虽历经万年,但魄气不散。”

    神兽嗟叹道:“你我的阴阳镯皆出自黄帝之手,没有高下之分,想必是黄帝羽化成仙后,每隔个千年便悄悄来为我脚上的阴阳镯添加魄气。”

    冷月插话道:“自古以来,像阁下这般有神通的异兽为数不少,顺从天意者被上天委以重任,逆天意者则被囚禁,这是三界数千年来得以风平浪静之故,唉,这也是仙使生不逢时之由。”

    神兽哼哼道:“等你有神通之时,你就会觉得天地也是牢笼,心中自然而然油生出一股打破牢笼的冲动,而那些顺从天意的神通者,又有几人活得逍遥自在。”

    冷月不服道:“阁下既然不肯屈服于他人之下,当初为何当上了蚩尤的坐骑,唯他马首是瞻。”

    神兽唏嘘道:“当年蚩尤救过本尊一命,还助我得神通,本尊自当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白鹤游有感而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时逢神龙率领千妖万怪作乱三界,阁下何不大显身手一回!”

    神兽眼前一亮,疾疾说道:“且将这个神龙的来历说一说,看看他有多厉害。”

    趁着白鹤游长篇大论之际,虎妖悄悄地将食铁兽拉到角落,好言好语道:“阔别数日,师兄别来无恙。”

    食铁兽惊道:“唉呀,日出西方了,头一回听大猫称我为师兄,熊胖子我受宠若惊。”

    虎妖瞬间脸涨红,嗫嚅道:“师兄,如今你已得九千寿,留着不老红泉也没用,不如送给有用之人,譬如你师弟,小虎。”

    食铁兽奇道:“我说大猫,你不是也有不老红泉么,为何还向我讨要。”

    虎妖黯然神伤道:“提起这档事,我小虎欲哭无泪,当日我听从尊师忠言,小心翼翼地奔赴华夏,三天三夜不敢合眼,到了长城的嘉峪关,实在是挺不住,便在长城脚下打了个盹,梦中被尊师训斥,说我腰带悬着妻儿的万年命,再苦再累也不能睡,说完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我立马醒过来,发觉脑袋上多了一个鹅蛋大的肿包,低头一看,哪个杀千刀的劫匪,竟然抢走了我的不老红泉皮囊!”

    食铁兽深有感触道:“啧啧,一囊不老红泉,师弟千里归途遭暗算,如花仙使投怀送抱作师妾,憨熊我被逼跳湖至今生死两茫茫!”

    虎妖半吞半吐道:“师兄既然同情师弟的遭遇,那就……”

    食铁兽遥指白鹤游,说道:“我的不老红泉已交给尊师,由尊师说了算。”

    虎妖气道:“死胖子,为何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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