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得偿所愿

高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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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首领骑着虫豸孤身前往魔界后,白鹤游师徒和龙女也离开了火焰山,临走前,白鹤游在悬崖上题了一首词,以谢众仙使的款待之情,词曰:山下有红泉,距此八千步,如遇东北虎,恭喜九千寿。

    此词一出,众天使和仙使争先恐后往东北方寻找不老红泉,八千步折合二十六里路,按理说不难找,奈何方圆百里的群山莫说有虎的踪影,就连苍蝇的影子也难见到。

    好在众人有的是时间挥霍,五日后,功夫不负有心人,有天使发现一座山峰的山脚下刻有一只小如指甲的虎像,虎像旁边有裂缝,探手入内,摸出一块羊皮,此外别无他物,羊皮上写有华夏字,天使拿给仙使看,仙使看后傻眼了,只因羊皮上写道:火山飞鸟绝,冷月山中泣,久晒成丑女,安能嫁人妻,我心怜香玉,带走做小妾!

    这还了得!众仙使慌忙寻找冷月,果然已失踪,端木君振臂一呼,下令千使追拿白鹤游,承诺众人救得冷月归,所得不老红泉分一杯羹。

    五日的时间已足够白鹤游逃出千里之外,跟随他逃的除了龙女和食铁兽,当然还有冷月,四人径直往西边的天山逃窜,为了隐藏踪迹,专挑深山密林疾行,一路上白鹤游和冷月斗嘴不休,因为他怀疑冷月的最终目的是想窥伺他三人腰悬的不老红泉皮囊,他甚至怀疑这是冷月和众仙使共同策划出来的阴谋。

    这一日傍晚,四人行至一处峡谷,发现此峡谷由两峰夹峙而成,一线中通,犹如一道巨大的石门,四人不禁暗暗称奇,石门两侧宽约百丈,最窄处仅三丈宽,两侧石壁巍峨,高达数十丈,天巧奇绝,又如打开的两扇门板。

    石门内柳暗花明又一村,河绕村走,水旋路转,河湍急,浪花飞溅,崖耸谷深,声震幽谷。谷中村民乃周朝遗民,听闻白鹤游四人从华夏来,纷纷邀请他们来家中做客,盛情难却,四人便跟随一对老夫妻住进一间简陋的草庐中。

    粗茶淡饭之余,除了食铁兽为避免惊世骇俗闭口不言,二老和余三人聊起家常来,听闻三人要翻过天山去,老妪忙劝道:“使不得,使不得,天山之顶有天池,乃神兽栖巢所在,欲翻天山必渡池,但凡有人池上过,皆被神兽拽进池底下,要是三位敢翻山,恐怕有去无回。”

    冷月皱眉道:“此兽真有这么邪乎?”

    老者抢话道:“那是,天山群岭不乏妖怪,唯独天池周边无妖怪,多亏有神兽住在天池,才保得天池村千百年的平安。”

    白鹤游复述二老的原话给龙女听后,问道:“村里人有谁见过神兽的模样?”

    老妪抢话道:“你这俊郎也真是,怎的提出如此肤浅的问题,神兽哪是凡人肉眼能看到的,试问,你可曾见过神仙的模样?”

    白鹤游刚摇完头,冷月便问道:“既然没人见过,二老怎知池中之物为神兽?”

    老者笑呵呵道:“问得好,此事还得从一千年前说起,当年周穆王西巡,耳闻西域有天山雪莲,凡人食之便可以腾飞升天,于是率领随身护卫找到了天池,由于当时天气酷热,周穆王便下水解暑,谁知竟被神兽拽进池底,神兽并没有吃掉周穆王,而是将他放了回来。或许是神兽曾经危胁过周穆王,也可能是周穆王为了感恩,总而言之,周穆王留下了百名护卫定居于此,并让他们与西域女子通婚,世世代代狩猎,所得猎物献给神兽食用。千百年来,祖祖辈辈虽然从未停止过供给,但没人见过神兽的模样,不过,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天池中的神兽便会咆哮,吼声低沉,绕于山谷久久不竭,在妖怪眼里,此乃催命之吼,而在村里人眼里,此乃催眠之曲,今夜也不会例外,三位定当有耳福听到神兽的吼声。”

    难得有华夏人来天池村作客,二老缠着三人聊了很久,直至夜深才送三人至一间陋室内歇息,室内只有一床,白鹤游无奈道:“冷仙使和龙公主共榻,我与食铁兽睡在地上的稻草堆。”

    冷月哼哼道:“难不成你还想睡榻上!”

    食铁兽终于可以开口说人话:“有何不可,尊师与妻妾共榻乃天经地义之事。”

    说起做妾,冷月便气不打一处来,当日为了让白鹤游就范,逼他将‘罪行’先写于羊皮上,结果白鹤游一气哈成,而且死活不改一字,更可气的是食铁兽竟然当真了,每每与她斗嘴,逢言必妾,若非她有难言之隐,早就一拍而散,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忍气吞声不是她的个性,冷月当下回应道:“小妖熊,狗仗主人欺路人是吧,哪天老娘转正了非得好好治你一回。”

    这一唬果然奏效,吓得食铁兽缩回脖子,白鹤游听她这席话,惊得半天合不拢嘴,摇头道:“慎言,慎言,在下什么听起来都像是冷仙使在破罐子破摔,你还能不能有个女仙使的模样,天下男仙使和天使皆视你为梦中情人,万一此言落入他们的耳里,在下纵有千条命,恐怕都不够他们杀。”

    冷月得意道:“怕了吧,要是怕了的话,就老老实实带着我远走高飞,省得被仙使和天使追上了死无葬身之地。”

    白鹤游试探道:“要不咱几个就在天池村等待他们,只要你跟他们解释清楚,在下当场让你喝下不老红泉,以满足你此行的目的。”

    冷月狡黠道:“万一我解释完了,你不给我喝不老红泉,我岂非白忙活一场。”

    白鹤游叹息道:“实不相瞒,不老红泉对于我而言,实乃身外之物,至于我为何还留在身上,是因为哪天再能遇到我二哥,我便倾囊送给他,以弥补当年不顾手足之情弃他而去留下的愧疚,所以当日你若直言讨要,我又岂会在乎这点不老红泉,你以为我很喜欢被人追杀么?”言尽,白鹤游解下皮囊抛给冷月。

    冷月随手接住皮囊,打开塞子,喜滋滋地抿了一口,塞好皮囊抛给白鹤游,忽觉腹中有一股暖流游荡于七脉之中,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说是飘飘欲仙也不为过,她情不自禁地仰头对天呢喃细语:“就算你要毁我玉女形象,也是值得的。”

    白鹤游皱眉道:“冷仙使言重了,在下只是想甩掉你这个累赘。”

    一语惊醒梦中人,冷月这才发觉自己失态,尴尬一笑后,说道:“明日咱四人到天池等待众使,据我推算,明日他们便能到达天池附近。”

    白鹤游不解道:“你如何推算出来?”

    冷月笑吟吟道:“当然是因为我给他们留下了标记。”

    “你……”白鹤游被呛到无话可说。

    “你什么你,引他们去西夷难道不是你的目的吗?”冷月不以为然道。

    白鹤游顿足道:“问题是临走前,我已经和端木君说过,此行乃去西夷证实我的猜测,你又何必多此一举,非要弄得我三人犹如丧家之犬你才高兴吗?”

    冷月两手插腰,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这人聪明起来连我都服,可为怎么笨起来连猪都怕呢?你劫持我做小妾犯了滔天罪行,端木君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还有,明日你不是让我跟众使解释吗?既然都要解释了,你又何必像一条丧家之狗一样担惊受怕呢?”

    白鹤游哑口无言,踢了一脚假寐中的食铁兽,问道:“憨熊,为师的枕头在哪?”

    食铁兽笑嘻嘻道:“尊师,下次你想拿我当枕头就直接用,别拐弯抹角。”

    白鹤游满意道:“还是憨熊口直心快,一根肚肠直通屁股,不像冷仙使,肚肠堪比山路十八弯。”言尽,倒头便睡。

    夜深人静,一声兽吼惊醒梦中人,食铁兽眼里放光,白鹤游嘀咕道:“好熟悉的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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