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天涯海角

高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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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仙儿被埋入黄土的次日,白鹤游正在她的卧室内整理遗物,忽闻食铁兽叫嚷道:“尊师,大事不好,前方出现海盗船。”

    白鹤游乍一听,倒没觉得有多紧张,毕竟有上古巨兽相助,大可将来犯的海盗船撞得粉身碎骨,因而他缓步走向窗台远眺,一艘同等外形的海船映入眼帘,彼海船行驶飞快,不过半炷香,便可清晰地看到它的桅杆,再近些时,白鹤游惊讶地发现,彼海船竟然和他的海船一模一样,就连望楼上也有个人在望着他,细思极恐,他马上喝令鲛鱼停下船来,然而鲛鱼充耳不闻,急驶之速未减半分。

    两船迎面行驶,速度飞快,眨眼间近在咫尺,此刻再减速或者调头都已经来不及了,白鹤游不由得紧闭双眼,两手牢牢地抓住窗棂,心中默念:完了!

    良久,没有惊天动地的撞裂声,也没有剧烈的晃动,白鹤游睁开眼睛,发现前方依旧是无边无垠的大海,船速已减,正在调头往回走,等到海船调好头后,白鹤游赫然发现那艘一模一样的海船再次出现在眼前,而且站在望楼上的人分明是他自己,此时此景,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崩溃,虎妖与食铁兽未尝不是如此。

    鲛鱼将海船拉到距彼海船两丈余远之后,停了下来,白鹤游师徒走到船头甲板上,傻傻地打量着眼前不可思义的场景,彼海船上长得一模一样的师徒三人也在傻傻地打量着眼前不可思义的场景。

    食铁兽率先打破静寂,感慨道:“好大的铜镜!”

    与此同时,彼海船上的食铁兽也开口说出一模一样的话语,吓得食铁兽赶紧捂住嘴巴。

    三人怔怔半天,虎妖才开口道:“此乃魔镜!”

    对于彼海船上的虎妖也说出相同的话语,白鹤游已经麻木,他仰望天空,咂嘴道:“啧啧,竟连天上的海鸟也出现映像,可见这个魔镜大得无边无际,莫非此处便是天涯海角!”

    三人讨论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白鹤游决定向前去探个究竟,于是就出现了两个白鹤游朝着彼此行走在海面上的诡异场景。

    白鹤游面对面地看着对方,发现对方实在是太真实了,根本没有看镜子的感觉,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触碰对方,对方竟然是虚无的,于是他便穿过对方身子往前走,一直走到船上,然后对着一脸漠然的食铁兽照面就是一拳,食铁兽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啃屎,一旁的虎妖吡牙裂嘴道:“你究竟是何人?”

    白鹤游答非所问:“我还以为你二人也是虚无的,没想到竟是真实的。”

    食铁兽捂着疼脸,生气道:“你根本不是我尊师,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从魔镜中走出来!”

    虎妖附和道:“正是,本王的尊师还在魔镜里。”

    白鹤游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走出魔镜,回到船上,船上的食铁兽委屈道:“尊师,方才魔镜中的人打我。”

    白鹤游苦笑道:“没事,方才为师也在魔镜里狠狠地揍了他的徒弟,算是给你报了仇。”

    若说上刀山下火海,虎妖眉头也不皱一下,然则碰见眼下如此诡异的魔镜,倒教他几欲发疯,为了不至于发疯,虎妖举起甲板上的小船扔进海里,跟着纵身跃上小船,小船借势疾速驶进魔镜里,虎妖怒气冲冲地跃上船头,对着魔镜里的白鹤游和食铁兽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骂完跃下小船返回海船上,对白鹤游说道:“尊师,弟子有理由相信魔镜中人乃妖法逆天的妖怪,其实无所谓的魔镜,一切不过是妖怪在故弄玄虚,其目的就是惑乱咱师徒,好阻止咱师徒寻仙,眼下强攻不可取,只需找出妖怪的纰漏便可以破了它们的阵法,刚刚弟子羞辱妖怪时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自成一家,敢问尊师,方才辱骂你们的妖怪有没有弟子这般口才?”

    白鹤游郑重地点头道:“有,骂得为师险些念阴阳镯。”

    虎妖不甘心,忍痛拔出三根毫毛放在手心,为了慎重起见,他当着白鹤游和食铁兽的面数了三次。当他从魔镜里返回时,不等他开口相问,白鹤游和食铁兽便异口同声说道:“妖怪手里也是三根毛。”

    虎妖还是不甘心,他进到魔镜里用爪子在船板上绘制了一副独一无二的猛虎下山图,然而当他返回时傻眼了,妖怪在船板上绘制的猛虎下山图如出一辙。

    如此反反复复,虎妖竟然忘了身在何处,令他抓狂的是不管他在哪一头问:“我在哪里?”镜里镜外的白鹤游和食铁兽都异口同声地反问道:“你是大猫还是妖怪?”

    师徒三人在海船上研究了三天三夜,总算让白鹤游研究出令二徒信服的结果:走进魔镜里其实就是返回原路,换而言之,魔镜的存在阻挡了前进之路。再有,魔镜无限大,上至天空,下至海底,至于左右尚未可知,需要等鲛鱼回来才能去探索,至于鲛鱼去了何方,师徒三人无从得知。

    鲛鱼回来时,额头上的极海寒剑已经不见,师徒三人这才恍然大悟:敢情鲛鱼这几天去看病了。

    夸父追日终有悔,背道而驰方正途,按上天的指引,理应向日行驶,而魔镜所在的方位稍偏北,于是白鹤游吩咐鲛鱼调头往南走,行走五日后,抵达一座高山,与其说它是山,还不如说它是一把巨斧,斧高万丈,上为斧头,直抵云端,光芒四射,下为斧柄,直抵海底,通身黝黑。

    无独有偶,巨斧一半在魔镜里一半在外面,无论在里在外,斧头皆分左右,锋面弯如月,恰好处于魔镜之面,乍一看,好似巨斧将天地劈成了两半,使人难以逾越。

    此外,师徒三人还发现斧柄上刻有字,题词人赫然是白鹤鸣,词曰:蓬莱仙岛有仙药,鲛鱼授命守仙岛,偷得仙药向东走,无病无灾到海角。海角魔镜催人老,只缘盘古开天斧,巨神遗器设鸿沟,妖魔难逾鬼神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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